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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宜将剩勇追穷冦

吕布攻破黑风寨,下令将山寨缴获的粮食、兵器、盔甲等战利品搬取一空,将山寨房屋、营帐拆毁一空后下令班师回城。

次日,吕布通过审问俘虏得知柳儿安葬地点,当时山贼只是将柳儿草草埋葬在一个乱石堆里。吕布重择佳地,将柳儿隆重安葬,在墓前吕布想起柳儿生前的好处,不禁怔怔的掉下泪来,小雯儿则连声哭喊着要妈妈,惹得貂蝉也连着抹了好几把眼泪。

次日中午,高顺率领陷阵营终于抵达洛阳,高顺列队在城外接受吕布检阅,只见八百勇士一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头顶黑铁头盔,足踏青龙战靴,人人一身连环锁子甲,左手执盾牌右手提狼牙棒。只见高顺举手下令道:“下马!”陷阵营勇士皆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极具美感。高顺又举手道:“列方阵!”话音刚落,方阵已在无声中排列整齐,高顺举手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出击!”只听见整个方阵向前移动时发出的“嚓嚓”的声音,所有将士直视着前方,左手执盾,右手举狼牙棒齐步向前,

吕布震惊了,陷阵营勇士那种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勇气,那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杀气令吕布从心底感到极度震憾。他深深觉得这将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前进!前进!杀戳!杀戳!用敌人的鲜血祭奠我们不死的灵魂!“立定!”高顺下令道。方阵立即纹丝不动,全体勇士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沉默,最精锐最强大的军队就是一支沉默的军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虽九死一生其犹未悔,这是一支无敌的精锐,精锐中的精锐!吕布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心中一阵狂喜,他咬牙控制着自已的情绪,举手下令道:“大家辛苦了,都请坐下吧!”

没有人坐下,方阵中每个人都像标枪一样矗立着,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吕布顿了顿又提高声音道:“大家请坐下!”还是没有人坐下,甚至都没有人动一下自己的手指。吕布看了高顺一眼,高顺举手下令道:“坐下!”方阵中的将士仿佛听到了神谕,齐齐的坐在地上,吕布毫不怀疑,就算地下全部插满了尖刀,陷阵营的将士们也一样会毫不优豫的坐下去。

吕布突然明白了前世的吕布为什么对高顺心怀猜忌。无论谁掌管陷阵营,谁就拥有了决定生死的实力。吕布暗暗庆幸自己无须担心,因为前世的高顺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吕布走上前去紧紧握着高顺的手说:“你辛苦了!”平日沉静威严从不动声色的高顺感动了,他从吕布的眼晴里看到了淡淡的泪光。这一刻他毅然决定了自己一生的命运:对面前这个男人效忠!不管水里火里,毕生追随着他,直到生命的尽头!吕布这一刻懂了,高顺也知道他懂了。外结骨肉之亲,内结君臣之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派出的探子都回来,其中一路探子带回了确切的消息:李傕逃到了张济营中!张济自从出走弘农以后,在李傕与郭汜互相内斗时曾试图说和未果。后吕布相继占据长安、洛阳,张济畏惧吕布攻击,于是出走凉\投奔韩遂马腾。韩遂马腾令其驻扎在凉州前沿扶风以抗吕布。吕布得知李傕投靠张济的消息,和贾诩、徐庶商议后决定先礼后兵,先派秦宜禄去求见张济,若是张济肯乖乖的将李傕交秦宜禄押回洛阳,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张济不识时务非要收留李傕的话,那时大军压境休怪我吕布不讲情面了。

秦宜禄领命后回家和妻儿告别后就出发了,几天后传回洛阳的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张济竟似是有恃无恐,在李傕的挑拨下,当场将秦宜禄推出斩首。

吕布暴怒了,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张济这是狠狠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啊!如此羞辱是可忍熟不可忍?吕布立即点齐步兵三万,骑兵五千加上高顺率领的王牌精锐陷阵营,吕布自任主帅,身体己经痊愈的华雄为先锋,以贾诩为军师,徐庶负责粮草征集和后勤供应。令王双领兵一万留守洛阳,不得有误!

兵贵神速,华雄率两千骑兵为前锋高顺陷阵营紧随其后吕布领三万步兵为中军,郝萌、曹性、成廉各领一千骑兵断后保护粮道。华雄性急,率两千骑兵长驱直入直扑扶风,在离扶风五十里处迎面碰上了张济的先头部队,却是李傕率领的两千骑兵。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二话不说扯开膀子就杀将起来,李傕虽久经战阵却哪里抵挡得住华雄的超强武力,再加上华雄统领的骑兵乃是经过高顺、张辽等严格训练过的并州铁骑,是比乌桓精骑更精锐的骑兵,其超强战斗力和旺盛的杀气岂是普通的骑兵可以比拟的。并州铁骑是真正的、天下独一无二的铁骑,因为并州铁骑每匹战马都钉上了马蹄铁。战马装上马蹄铁不仅能保护马蹄,还能使马蹄很轻松抓住土地,跑起来不至于滑倒,更增加了战马奔饱时的速度。更重要的是并州铁骑配备了铁制双马镫,相较于同时代的骑兵的木制单马镫,双马镫使战马更容易驾驭,更有利于骑兵作战。有这两样秘密武器再加上并州铁骑强悍的战斗力,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面倒。并州铁骑就一把尖刀狠狠插入敌阵,敌方骑兵伤亡越来越大。

李傕见势不妙,呼啸一声转身就逃,经历多次逃亡,他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逃亡专家,时机拿捏得极准。李催丝毫不理会身后不断传来的惨呼声,他只是伏下身子不断地鞭打跨下的战马,最终他成功的逃脱了追杀,带着一百多骑兵回到了大营。看着身边的残兵,他深深的意识到:不管多么不情愿,他的时代早已经结束了,转过身来,他不禁潸然泪下。

张济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引以为傲的凉州骑兵对上吕布的并州铁骑竟然败得这么惨。他陷入深深的痛悔和恐惧中。他将李傕和手下大将胡车儿以及侄儿张绣找来商议,这位号称“北地枪王”的侄儿现如今几乎成了他唯一的倚仗了。

在一阵难堪的沉默后,李傕恢复了理智。他提议立即派人送信向韩遂、马腾求助,他断定韩遂、马腾不会袖手旁观。因为吕布吞并凉州之意越来越明显了。他相信韩遂马腾作为凉州王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凉州的。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因为韩遂和马腾商议后,认为吕布大军压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唇亡齿寒,非全力援救张济不可。于是分别各派了三万马步军来援救张济。率领马腾援军的将领是他的儿子马超和马铁。韩遂派出的是亲信大将梁兴和杨秋。韩遂和马腾的骑兵中多是羌人,羌人民风慓悍,崇拜强者,精于骑射,韩遂、马腾亦恃此称霸凉州。

却说华雄追击不及让李傕逃入军营,华雄正待尾随追杀,却被一波强弓箭雨逼退。华雄恨恨不已,只好后退三十里扎营。随后高顺的陷阵营也尾随而来。两军轮流警悈休息,等待吕布的大军到来,两个时辰后,吕布率三万大军到达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吕布艺高人胆大,只带十数精骑亲往敌营前查探。张济见敌人如此胆大,认出其中骑赤兔者乃敌方主帅吕布,心里又惊又怒。正待派出骑兵捉拿吕布,却见营门大开,一匹骑白马的小将当先冲出,后面跟着十数名骑兵。却是马超年轻气盛欲与吕布一较高低。

吕布见当先一骑狮盔兽带,银甲白袍纵骑持枪急驰而来,却也不惧,当下横执方天画戟喝道:“来者何人,吕布手下不斩无名之辈!”马超急勒马缰,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马超紧紧夹住马腹道:“吾乃征西将军之子马超,今特来与你战个三百回合!”

吕布豪笑道:“好!自古英雄出少年,人言锦马超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你我单打独斗,试看谁是真正的英雄好汉!”当下约退军马,两骑齐出,枪戟并举,斗到一处。双方大战约五十回合,马超略处下风,当下心生一计拨马并走。待吕布赶来,暗掣铜锤在手往后便打。吕布早有提防,方天画戟从中挡格,铜锤落在地上。马超见不是计打马便走,吕布按下画戟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张弓搭箭射出一箭。马超听到弓弦响处欲待躲闪,却只听头顶一声轻响,却是头盔的缨饰被一箭射断。马超不敢再战伏身拍马就走,只听到背后吕布哈哈大笑:“好个马超,能和我斗个五十回合,算你是条好汉,饶你去吧!”

次日双方次第摆开战场。凉州兵以张济为中军,左右为韩遂、马腾所部各三万骑兵。洛阳军吕布将三万步兵为分成左右两部,中留通道。华雄两千一骑兵殿后,高顺统领的陷阵营排列其后,留通道前方和两侧一百米处设置拒马枪和鹿角。张济令旗一挥三箭齐发,左中右三队骑兵冲了过来,到了三百米处,吕布军团推出连弩车,连弩车铁箭连发,凉州骑兵纷纷中箭落马。但骑兵的速度实在太快,转眼就冲到拒马枪前,西凉骑兵冲击力再强,也不会傻到骑着战马向枪尖上冲。前队骑兵纷纷下马搬开拒马和鹿角,这时吕布军团前队的硬弩像割麦子一样收割着骑兵的生命,而后排士兵以四十五度角仰射形成的箭雨给西凉骑兵造成了大量的杀伤。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西凉骑兵竟然损失了二成骑兵。然而等前队骑兵搬开拒马、鹿角,后队骑纷纷冲锋准备大杀四方时,他们才发现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在他们冲锋的路上布满了永远有一根尖刺朝上的扎马钉。尖利的扎马钉刺伤了骑兵战马的马蹄,这短的一百步距离成为了他们的死亡之路,当凉州骑兵终于越过这段距离时,他们的人数已不足一半了。当他们终于到达吕布步兵阵前时,缺少速度和冲击力的骑兵战斗力早己大打折扣。当马超发现身边的骑兵越来越少时,他已经嗅到了全军覆没的危险,连忙下令撤退。此时主帅张济看到了巨大的危险,连忙下令鸣金收兵。可撤退也没有那么容易的,西凉骑兵将此前趟过的死亡之路又趟了一遍,当他们终于逃脱追杀回归本阵时,这时一万三千骑兵所剩已不足三成了。

恐惧和愤怒便张济双手发抖,这不是他预想的结果。正在他茫然无助的时候,杨秋给他献计:“以骑兵对骑兵,以步兵对步兵。凉州以四千骑兵对两千骑兵,以六万步兵对二万五千步,兵力仍然战有绝对优势,以二敌一,仍然稳操胜券!”

张济立即接受了建议,他不甘心吞下失败的苦果。当凉州马步兵冲过来后,吕布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想硬碰硬,那就来吧!狭路相逢勇者胜!胜利者将赢得一切,失败者输掉的是生命!当对方骑兵迂回包抄过来时,华雄一马当齐带领并州铁骑迎了上去。

当两军骑兵正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高顺的陷阵营却对着潮水般涌来的六万大军仿佛视如无睹,当敌人来距离陷阵营只有二十米的时候,高顺高举右手向下一斩吼道:“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杀!”陷阵营勇士动了,他们的狼牙棒只重复着两个动作:下砸、横扫。这是他们重复训练过上万次的动作,简单而致命。他们的杀气配上致命的招数使他们所向披靡。当陷阵营被重重包围时,他们为三人背靠背为一组,这种将后背交给战友的铁三角战极大的发挥了陷阵营的攻击力。陷阵营仿佛是飘浮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舟,却始终不会沉没。

当陷阵营陷入激战时,吕布的两万五千士兵始终没有加入战斗,当西凉兵分兵攻击时,吕布亲手擂鼓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早就急不可耐参加战斗的步兵如猛虎下山,经过激战,他们消灭了进攻的西凉兵,反过来成扇形将三万敌军包围起来。这时交战骑双方己经分出了胜负,华雄以牺牲一半骑兵的惨重代价击毙全歼了西凉骑兵,梁兴、杨秋战死,马超、马铁仅带几十骑逃回驻地。当华雄的骑兵加入战场后,西凉军崩溃了。在吕布军团“投降不杀”的吼叫声中纷纷抛下武器跪地求饶。张济、李傕眼见大势已去慌忙带着三千残兵狼狈逃窜而去。

吕布这一战大获全胜,不仅给了张济军团以毁灭性打击,还消灭了韩遂、马腾几乎一半的军事实力。

吕布欲待乘胜追击,趁此机会降顺马、韩二人将凉州完全收入裏中。贾诩却阻止了他。贾诩说:“如今我军虽大获全胜,但骑兵损失上千,步兵伤亡过万,陷阵营也只剩下不到六百人,将士疲惫,急需休整。韩遂、马腾虽实力大损,但根基犹在。我军长途跋涉,粮草接济不便,凉州军以逸待劳。古人云:强弩之末不穿鲁缟,我军若强行交战,胜负犹未可知。我军虽占据京师洛阳,但河内、平阳、河东、弘农四郡同属司州却拥兵自立,宜早日平服。马、韩多年争斗,积怨本深,如今虽勉强结盟却是面和心不和。我军若就此深入陇西,则韩、马二人并携手抵抗。若我军屯于扶风按兵不动,我料韩马惧怕我军威势,臣服我军,必然将张济、李傕首级奉上。我军尔后略施离间之计,韩、马二人必生嫌隙,我军再各个击被,凉州不难落予我手!”

吕布低头沉思良久,最终采纳了贾诩的意见,下令在扶风休整三天。三天后,张济侄子张绣和大将胡车儿率部投降。原来扶风惨败后张济怪罪于李傕,李傕害怕张济加害于他,竟乘其不备将张济害死,后将张绣诱入营中欲一同杀害,却被胡车儿撞破救了出来,两人点起兵马将李傕团团围住,李傕自刎而死。张绣与贾诩相识,素来佩服其谋略和见识,于是割了李催的头来投降。

吕布大喜,亲自迎出大营并好言抚慰。次日韩遂、马腾遣使求和,并献上良马五千匹,牛羊各一万匹。吕布自然却之不恭,当下遣人抚慰两人,表示以往既往不究。当下令华雄为扶风太守,领军一万驻守扶风,大军班师回洛阳。

回城后,吕布忆及秦宜禄之死,下令厚葬遗体,优抚家眷。得知秦宜禄父母已亡,唯留妻杜氏和儿子秦朗相依为命,吕布杜氏颜色俏丽,秦朗聪明俐,心中伤感不已,遂令接入温侯府另居别院,旦日与貂禅和吕雯为伴。

得知吕布凉州大捷后,曹操自封丞相,表吕布为前将军,进封列侯,任雍州刺兼司隶校尉。封华雄为伏波将军,张辽为安国将军,张绣为牙门将军,其余将士各有封赏,吕布上表谢恩不提。

这日洛阳温侯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却原来是前将军、温侯、雍州刺史吕布与大书法家、大文学家、中郎将蔡邕家的小姐蔡琰大婚的日子。吕布贵为一方诸侯,文武百官,各方诸侯自然是厚礼结纳,所收贵重礼物堆积如山。徐庶都命人造册登记入库。

新娘迎娶进门,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后送入洞房,吕布依例出房与宾客举杯尽欢,直至夜深方才重回洞房。新郎倌揭起红盖头,喝罢交杯酒,宽衣解带上床休息不提。有好事者胡车儿立于洞房后墙,良久方捂嘴弯腰溜了出来,行至宾客中突捧腹大笑。众人逼问,不得已详述细情,于是流传出以下段子。

女:痛!

男:停?

女:别!

众皆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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