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这是何意,这虎符,可是当初东陵开国之时,太祖皇帝亲自交给战王府世代保管的东西,你怎可就这么轻易的拿出!”
明明急的不行,可是还要因为那可笑的脸面而假意劝阻,老皇帝的心都痛得滴血。
“正因为虎符的珍贵与贵重,臣以虎符为聘,才配得上长福郡主。”穆北渊道。
穆北渊的回答,让老皇帝更加的满意,再次控制不住的从龙椅上坐起来,老皇帝激动的就想朝着穆北渊手上的虎符走来。
太子此时突然开口,“父皇,长福郡主是长公主的长女,战王一心想要求娶,我们总得问问她的意见才是。”
以虎符为聘,迎娶一个丫头片子,怎么看都是他们赚了。
可是,堂堂战王穆北渊,可不是一般的宵小之辈,他会那么愚蠢的去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没有人会去想穆北渊对宋柠栀的真心,因为爱情这玩意,在他们的世界压根就不存在,自然也不会有人相信。
老皇帝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人,“老三,你说呢?”
“我……”长公主暴怒的站起来,想骂人的手还没指出来,小腿就被人踢了一脚。
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暴露宋柠栀的身份,长公主真恨不能回头好好骂这死丫头一顿,能把她骂醒最好。
以前,不知道宋柠栀是他孙女的时候,只觉得,穆北渊好不容易有个能够看对眼的女孩,这是好事。可是,当这个女孩成了他孙女的时候,这事儿就不怎么好了。
让他有一种,时时刻刻都想宰了穆北渊这个兔崽子的冲动。
被宋柠栀轻轻踢了一脚提示,也没缓和长公主心里的怒火,只是举动不再那么过分而已,“不行,本公主不同意。”
穆北渊无奈,这货才是最难搞的。
以前当兄弟时还能无视他,可是现在,成了未来的准岳母,真是让他更加头疼了。
“长公主为何不同意,是本王哪里做的不好,本王可以改正。”面对长公主时,穆北渊的态度可不是一般的好,看的众人是大跌眼睛。
听说,这世上最难缠的,莫过于老丈人和小舅子,小舅子的威力他还没见识到,可是,这个老丈人他却知道,确实足够让他费尽脑筋的。
哪里做的不好,具体的长公主也说不出来。
反正,他说要娶自己孙女,就是让长公主不开心了,还是没有理由的那种。
略为思索,年轻时被人称为京城小霸王的长公主,很快找到了理由,并且一句比一句扎心,“本王家的栀儿如今才不过十五岁的年龄,正是漂亮的花骨朵儿,你一二十五岁的老男人要娶我家闺女,还能不能要点脸了,就单看那年龄,你能配得上吗……”
二十五岁的老男人,再想想宋柠栀的娇嫩的如花骨朵一般的模样,是真的……扎心了!
“咳,长公主,注意你的言辞。”虽然老皇帝也很想笑,可是,实在是不合时宜。
穆北渊受伤的余光慢悠悠地扫视着四周,那些偷偷捂住嘴巴的人,已经被他悄悄的记在了心里,以后千万别有机会落到自己手里来。
就连宋柠栀,在听自家亲舅的话之后,不知为何,也总是想笑。
可是,看着穆北渊那朝着自己投来的哀怨目光,她硬生生的把脸上的笑给憋了回去,天知道,她忍的究竟有多辛苦。
“我也没说错啊,整整大了我家栀儿十岁,再大几岁都能当爹了,你还想娶我闺女,这都晚上了,还不赶紧醒醒……”
长公主这话一出,穆北渊的脸色又控制不住的黑沉了几分,宋柠栀也偷偷的伸出脚又踢了长公主一下。
这究竟还是不是亲娘,这是克星吧?
没看穆北渊为了娶她,都已经拿出虎符交换了吗,他不帮忙说话倒好,还在这里落井下石,真是太过分了。
“踢我干啥?我说的是事实!”长公主这次没控制住自己的火气,回头冲着宋柠栀吼了一句。
而,宋柠栀却没忘记自己此刻还是个跟班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的跟长公主对上,所以,只能委屈巴拉的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说谎,这是长公主心里闪过的第一想法。
自己距离她中间隔着空隙呢,不是故意的,她的脚会飞呀,能踹到自己腿上来?
不过,四周大臣那奇特的目光,已经让长公主成功地想起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所以只能装。
女生外向,这是亲闺女,不能打,长公主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才成功的压住了自己的火气。
太子在一旁看笑话,老三这张嘴,还真是时刻都不忘记拉仇恨。
这下倒好,不用他出手,老三就能把自己给作死。
他就不信,老三都已经这样了,穆北渊还能求娶那个臭丫头,除非他脑子有病。
趁着长公主和穆北渊怼起来,太子悄悄走到皇帝身边,然后小声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老皇帝的脸色再也没有了看穆北渊吃瘪时的高兴,瞬间转变的冰冷异常。
看着穆北渊被长公主怼的无话可说,却依旧不去生气的表情,老皇帝对于刚刚太子所说的话则是更加相信了几分。
虽然穆北渊吃瘪让他挺高兴的,可是到底是堂堂战王,又刚立了功劳,老皇帝也不好太过让他脸面无光。
所以,看时间差不多之后,老皇帝才又开口,“都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战王今日以虎符为聘求娶长福郡主,不知远在王府的老王妃可知此事?”
穆北渊只能沉默,穆云氏再如何,那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在外人面前,他也无法说出编排她的话来。
“看战王的模样,老王妃想必是不知道了。”老皇帝心中已经了然,又道:“既然老王妃不知道,也并没有同意,那这婚事,朕还真不能答应。”
穆北渊考虑到了所有人,却从来没有考虑到,穆云氏,也是他迎娶宋柠栀路上的一大阻力。
紧握着手中的虎符,穆北渊因心中情绪而喉结涌动。
连放弃虎符都娶不到她,难道,真的非要走那一步吗?
不到万不得已,穆北渊是真的不想。
叹息了一声,穆北渊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能冲动,还有时间,总会有办法的,他不能着急。
只是,虽然如此,可是他的目光,却始终不敢往长公主身后的方向看去。
他很怕,看到她失望的样子。
穆北渊却不知,老皇帝拒绝穆北渊用虎符提亲,宋柠栀心里是多复杂。
那种感觉,是即失望,同时又释然。
如果,穆北渊真的交出了虎符,哪怕自己与他成婚,可是也一定会愧疚非常。
因为,穆王府的虎符并不是赏赐的,而是穆王府世代传承下来的。
这也是宋柠栀回京之后才知道的事情,当年,正逢乱世,这东陵的江山是两名年轻人打下的,正是秦家与穆家的两位祖先。
只是,穆家祖先淡泊名利,也不愿意被皇宫这一方天地所束缚,所以才让秦家祖先登上了皇位。
后,秦家祖先登基为帝之后,为感谢穆家祖先,就册封其为战王,时代传承,两人之间也一直情同手足,一人掌握江山,一人手握军权。
只是后来,两人相继去世,穆王府又与京城相隔甚远,关系随着越发的淡泊。
直到如今,更是彼此防备。
穆北渊要娶宋柠栀的事情虽然被完美的拒绝了,可是,看着他手中的虎符,不管是老皇帝还是太子,却都依然无比火热。
终究,太子沉不住气了一些,“战王,这虎符……”
想要,可是却没有开口的理由,哪怕沉不住气开口,太子依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而,穆北渊的眼神却只是轻轻一瞥,便把虎符收了起来,意有所指的道:“本王,可就指着这东西娶媳妇了……”
人不愿意给自己,虎符还想要,这世上哪这么便宜的事情!
太子被穆北渊的话一噎,眼睁睁的看着虎符被穆北渊收进了衣袖,心疼不舍,却无可奈何。
要娶媳妇,他家好几个未嫁的孙女呢,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太子也说不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同样如此的,还有老皇帝。
这京城的世家贵女这么多,他为何就偏偏看上了那丫头呢!
换个人,哪怕是公主,只要他想要,自己也狠狠心给了。
可是,那丫头却不一样啊!
一场庆功宴,就此面和心不和。
封赏结束之后,便是宴会,大殿之上,载歌载舞,各色美食,还有舞女柔细的腰肢,却都让穆北渊提不起丝毫兴致,甚至,心中还有着浓浓的烦躁。
直到,当领头舞女随着舞蹈,长长的水袖再次甩到他眼前之时,一股浓浓的香味再次充斥在鼻间,让他的耐力,瞬间化为灰烬。
无需动作,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视过去,刚好对上舞女正看过来透露着毫不掩饰勾搭的神情。
然而,舞女似是出乎意料,被穆北渊的冰冷瞬间吓的腿软。
扑通一声,舞女摔倒在地上,声乐也紧跟着停下。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在看着这戏剧的一幕。
“放肆!”老皇帝的怒气充斥着整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