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会有谁会如此拿钱砸人,能不计较钱财的给严氏这么多东西,并且还都属上自己的名字呢。
这就难怪,严氏会一个人到山坡上去了。
安宁红着眼睛捂着胸口使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她在内心拼命地告诉自己,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去找安炳峰算账。
当然,她也得有那个自知之明,她并不是安炳锋的对手。
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想办法,该怎样去救她的母亲!
安宁知道,或许严氏现在的心情是恨不得她自己死去,然后远离一切的恩怨烦恼。
可是,作为女儿,她仍然私心的希望她能活着。
她需要母亲,小牛更加需要母亲。
既然上天给了她机会重新回到这一世,就是在给她机会,让她努力的改变这一世的人生。
如果严氏死了,那就跟一个恶性循环一样,她重新回到这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穆无忧走过来,拍了拍安宁的肩膀,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她,“宁宁,别伤心了,你把这里面的药给婶子服下去,应该可以保住她几天的命,我这就让人启程前往战王府,我母亲那里有许多神奇的药物,一定可以救你娘的命。”
“谢谢你,无忧。”安宁把药接过来,又道:“我想跟我娘单独待一会儿。”
“好。”穆无忧走出去。
高木头还呆呆的坐在门口,整个人就跟个木头人一样,眼睛无神地望着远方,神情之上更是一片死寂。
穆无忧就站在他身旁的不远处,微微眯着眼睛,没有任何言语,但脑海中的思绪却没有任何停顿。
直到,他突然听到自己面前砰的一声响,瞬间睁开眼睛,就看到,高木头竟然跪在自己面前。
“县令大人,你是我们的父母官,你可得为我们做主,请大人一定要查出害我媳妇儿的凶手,杀人偿命,一定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啊……”
一想到,连大夫都说严氏已经救不了了,高木头顿时就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恨不能自己陪他一起去了。 可是,想到家里的几个孩子,他还是不能那么自私。
他是一个男人,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就没想不开就能去死的资格。
他必须得撑下去,哪怕是为了几个孩子。
穆无忧连忙把人扶起来,“高叔叔不必如此,害人性命者,无忧自然不能让其逍遥法外,这亦是无忧的责任,再说,大夫只说他医术浅薄无法救治,并不代表婶子是真的没救了,高叔叔还是放宽心的好。”
“真的……真的还能救回来吗?”高木头抹了把自己的脸颊。
只要人还能救回来,以后让他做什么都行。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汉子,也不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情。
能如此的悲伤,也是因为他难以想象,严氏要是不在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定会的。”穆无忧这句话充满了坚定。
哪怕为了安宁开心,他也尽力而为。
屋内,安宁把穆无忧留下的药喂严氏吃了下去,但是也没有想着完全去依靠他。
安宁心中有着一个大胆的想法。
银狼之所以能够获得空间的进出权利,而是因为它吃了兔子。
但是,兔子以前却可以随机拿出许多救治人需要的东西,银狼很明显并没有继承这种能力。
那么,兔子在空间里应该有一个放东西的地方才是。
只是这个地方特别隐秘,所以她才会不知道。
这一切都只是猜想,安宁也不能确定,兔子以前所拿出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空间里本来就存在的。
坐在严氏的炕旁边,安宁闭着眼睛,实际上,却用思想在空间里探寻着每一处地方和角落。
但是结果,却让安宁有些失望。
或许他的猜测是错误的,因为他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当意识回笼之后,安宁睁眼,看着眼前的严氏,那苍白的面色和瘦骨嶙峋的身体,无一不在证实着,她的身体究竟有多么的差。
安宁在心疼她的同时,也不免怨她,怨她如此的不争气。
不就是一个安炳峰吗,一个负心汉,竟然能把她逼到如此模样,曾经为他跳河不说,如今还躺在这里生死不知。
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匕首,这还是曾经穆无忧留下的。
曾一直想着要还给他,但是由于各种事情的发生,被她放在空间的角落里也忘了个干净。
此时安宁把匕首拿在手上,直接朝自己的手腕划了过去。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她却把受伤的手腕放在严氏的口旁。
这也是她唯一能够想出救她的方法了。
她既然能被空间寄宿,身体总有不同寻常之处。
兔子说过,她的身体虽然依旧会受伤,但是却可以利用空间的能量化解生命危险。
银狼吃掉了兔子可以获得它身上的能力,安宁也在心里祈祷着,严氏喝了自己的血液,也能够继承空间的一部分能力。
这样,就可以用空间里面的能量为她续命了。
安宁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闭上眼睛在心里用力默念,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达成。
血液流失得很快,迷迷糊糊的安宁,只觉得空间仿佛有什么异动,但是却没有经历去看了,因为,这时候的她已经失去意识,彻底昏倒在了严氏身旁。
昏迷后的安宁并没有看到,在她刚刚失去意识的时候,严氏就已经以极其缓慢的动作睁开了眼睛。
严氏倒下之后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而是整个人犹如被关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一样,怎么都走不出来。
再后来,只觉得一股温热的粘稠物流入她的口中,让她瞬间精神一振,从里到外都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硬撑着睁开眼睛之后,第一感觉就是,脸颊和脖颈都是湿湿的,口中还有着猩甜的味道,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却莫名的让她心痛。
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脱力的感觉让她怎么都抬不起来,然而,不经意的触碰,却让她的指尖摸到一团柔软的东西。
好像是……头发的手感。
严氏忍着胸口处的疼痛,强迫自己微微抬头朝着一旁看去,然而,只是一眼,就让她心惊胆战。
她的胸口之处满是鲜血,还有趴在她旁边的人,哪怕没有看到面容,也让她知道,那正是安宁。
“宁宁……”
严氏的声音仿若蚊虫,声音低的可怜。
然而,却让门外的穆无忧动了动耳朵。
转身打开房间,一切也不过一刻之间。
而,房间内的情景,却让他心中慌乱。
“安宁……”穆无忧叫了一声,连忙往这边奔跑而来。
等他跑到安宁身边把她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安宁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泛白,而血液虽然还在流淌,但是已经非常缓慢。
这也说明着,她身体内能够流淌出来的血液,已经不多了。
“这……怎么会这样?安宁怎么会也受伤了?”高木头跟着走进来,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胆战心惊的。
不过转眼,他就高兴了起来,走过去紧紧的握着严氏的手,“他娘,你醒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老天爷开眼啊……”
虽然开不了口,但是全程,严氏的一双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安宁的身上,眼睁睁的看着穆无忧把人抱起,然后离开,不知道是走向何方。
安宁的手腕,已经被穆无忧上了药简单的包扎,但他还是片刻不敢大意,带着她,运起轻功就往县里奔去。
主要是穆无忧功夫再好,如此长时间的奔波,也让他极尽脱力。
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时间,而是带着安宁直奔医馆。
“大夫,快来救人……”穆无忧紧锁眉头,语气中也不免带了一丝厉色。
等大夫看完了之后,才终于下出结论,“这个姑娘只是失血过多,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近几年必定得好好养着,否则恐怕以后寿命有碍……”
穆无忧在心疼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丫头没什么大碍,不然……
不然如何,穆无忧自己也不明白。
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心脏处仿佛就像开了一个缺口一样,空落落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儿。
不过还好,还好她没什么大碍。
至于近几年好好养着,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日后一定好好看着她,绝不让她再做出一丝伤害自己的事情……
等安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
陌生而又熟悉。
因为,这里正是穆无忧的房间。
她曾经也睡过一次。
转头看了看外面,早已经是一片黑暗,而房间里也是因为点了油灯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明亮。
被她割伤的那只手腕还是一阵生疼的感觉,安宁忽然想起来,也不知严氏在喝了她的血之后,有没有奇迹发生。
心里的慌乱让她不顾自己的身体,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然而,却刚刚有一丝动作,就被穆无忧给按倒了。
“老实点,好好躺着别动,不想要自己的命了是不?”穆无忧的声音充满了训斥,也能看出,他此刻对于安宁,究竟是多么的责怪。
安宁这时才发现,穆无忧就趴在床边上。
“我娘呢?她怎么样了?”但是,这才是安宁心中最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