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小,可不想被辣眼睛……”宋柠栀还没说完,就被宋林给捂住眼睛。
在场的人对地上的人指指点点,四肢僵硬的两人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半点声音,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突然,手脚像是瞬间能动了,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涨红,恶狠狠的看一眼宋柠栀,扶起宋老太,灰溜溜的想跑出了院子。
“你们想去哪儿?难道不应该有一个交代吗?” 清冷如月的嗓音响起。
穆北渊从容地拦住三人的去路,眼神凌厉如鹰,宋老太感觉整个后背都冷飕飕的,嘴里狠狠咽下一口唾液。
“你一个童养夫,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这下所有人都不出声了,人家的家事都不好插手,就连村长也是一样。
“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说着顺手将宋柠栀丢下的扁担提在手里,两只手轻轻用力。
只听“咔”地一声。
扁担应声断成两节,穆北渊顺手扔在宋老太的脚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的噤若寒蝉,尤其是张氏跟那个男人,两个人就跟筛糠似的,身体直哆嗦。
张氏耳边还一直回荡着刚才的那声脆响,此时她就像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鸡,呼吸困难。
“你,你想,怎么样?”
张氏声音嘶哑,脸上的肥膘都跟着颤抖。
“跪下,道歉。”
“什……什么……”
不……不可能……”
张氏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让穆北渊好看的剑眉打成死结,身上煞气弥漫,像有无数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嘶吼。
一下让张氏大张着嘴噤声,嘴里发黄的大牙露出来让人看的恶心。
让她给李氏那个贱人跪下道歉c
此时的穆北渊就像从地c,围观的人惊恐的向外围后退,恨不得直接逃离这个地方。
那个男子疼的直接昏死过去,最后村长直接找两个人将他给抬了出去,张氏也趁着众人七手八脚地往外“逃命”,跟着宋老太也跑了出来。
李氏看着宋柠栀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留下了泪水。
宋柠栀看着精神矍铄的老人,突然想起来什么,“是你,那个张大夫的大伯,谢谢您。”
“老头子我一个人无聊去山上转转,碰巧看到了。”刚刚还气势昂扬的老头,现下眼中有些闪烁,似是有些局促。
他其实也不是刚好碰到,只是瓢泊半生,只在她身上感觉到那种对医术的执着,想远远的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家,可以培养出来这么优秀的孩子。
“老大夫,莫不是张怀仁那个杂种,又给你脸色看了吧。”赵村长一脸严肃地说道。
“没……没有。”老人眼神闪烁。
“张爷爷,虽然我看了不少医术,但是还从未制过药,您可愿意来我这里教我一段时间,我家有空房,包吃包住,您还可以去看看我的那些医术,一屋子的哦。”宋柠栀说的俏皮,“张爷爷,你不会嫌我愚笨,不肯教我吧。”
她心里清楚,若是直接给老人一个家,他怕是不会要的。
“鬼丫头,你肯学啊,我肯定把所有的本事都交给你,可……”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自己侄子都不理自己,何况别人呢。
“那就说好啦,你教我本事,就是我宋渊,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嗯——嗯!”听着宋柠栀清脆的嗓音,老大夫的眼中闪过感动的泪光。
他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样温暖的声音了,
好像,是从张怀仁自立门户开始吧。
宋林也对这个救了他一家的老人倍感亲切,上次他来的时候,恰好他在窗户里看到了,
他跟二妮儿好似也有矛盾,
但是,他今天竟然可以放下恩怨来救他们家人,他愿意给他养老送终!
此时太阳的余晖已经在西边做着垂死挣扎,
刚刚还想占便宜在工作室休息,顺便蹭吃蹭喝蹭温暖的人们,也不知何时散去了。
穆北渊那利索的手法,让在场所有人都胆寒。
天空的雨夹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真正的雪花,飘飘洒洒地从空中飘落下来,将这个村子染白。
宋林留下村长来家中做客,宋柠栀也如约做了那个好喝的松露鸡汤,也给尤子晋加了鸡腿。
不知不觉,宋柠栀在冷风里吹了半天,还淋了雨跟雪。
晚餐过后,家中长工都纷纷表示这样的亲戚太过分了,尤其身强体壮的都纷纷表示要请半天假,去把他们一个个套上麻袋,绑了揍一顿。
宋柠栀冷笑着,“你们做事儿不过脑子吗?这个时候咱躲还来不及呢,你上杆子给人家送把柄是吧。”
“蒙着眼,不让他们看到。”尤弘大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
“呵,你做事儿过过脑子,小东家的意思是这时候他们出事儿,就算不是你做的,村里人也会觉得是你做的,因为你跟她有仇,众人皆知!”秀才拍着尤弘大的肩膀,叹了口气道。
“以后叫我柠栀吧,小东家听得不顺耳。”宋柠栀道。
“嗯,以后也别叫我秀才,听得臊的慌,我姓黄,名旭升。”小秀才温文尔雅的说道。
“旭日东升,看来你是你家的希望啊。”
“可惜到父亲那一辈儿的时候家道中落,父亲跟随穆王爷打仗一去不回,后来药门派人给我们送来了一根人参,说给我们保命,谁知遭人惦记,一家上下惨遭灭门,我因与友人出游躲过一劫,如今家中仅剩我一人生还。”旭升的验收充满了伤悲,他家以前就是县里的,很多人都知道此事,他也没必要隐瞒。
此话听到穆北渊耳朵里,眼神暗了暗,这么看起来这个小秀才还真的跟他玄甲军丙分队小对长黄帅长得有些像呢。
若是玄甲军随意一个小队长家里都惨遭横祸,那么更高级的呢……
想到这里,穆北渊再也坐不住了,转身离开,去秘密基地找苏长老,带人尽快去查其他牺牲将领的遗孤。
宋柠栀没有露出同情的眼神,依旧微笑着,“你继续走科考之路恐怕不够资格了,但以后跟我混,我也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黄旭升死寂一般的眼神,露出一抹希望的光芒,重重地点了点头。
“尤宏大,尤子晋,大家也都认识了。”宋柠栀道。
“我叫石头,这是我媳妇娟子,旁边的是我大哥铁头,跟他媳妇桃花,我们是隔壁村子的,老娘病了,卖了钱给她看病。”一膀大腰圆的的汉子说道。
“我叫修,这个是我妹子谷子。”另一个汉子道。
“你们不是夫妻?”宋柠栀记得那天 买人的时候特意跟掌柜的强调要夫妻来着。
“嗯,她是我表妹。”修道,眼神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精光。
谷子则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宋柠栀点了点头,转头对黄旭升道,“旭升,你既然是县里的,那一定认识不少断文识字的人吧。”
“是的,县里的私塾还算熟悉。”
“官哥儿,全名宋官景,若他真得了官儿,必定宣扬一番,去打听一下,情况是否属实,若是属实,让人旁敲侧击提醒官哥儿,做官要有许多银子打点上下才做的稳当。”
“那岂不是让那家老不死的又来咱们这里闹挺吗?”秀才不解地道。
“呵呵,不来才没意思呢。”宋柠栀笑的坏坏的,接着道,“尤子晋,你跟乔掌柜也打过交道吧。”
尤子晋点头,想起当时来家里的情况,脸上因羞愧微微泛红,“他是乔家旁系嫡子,因讨了家主欢喜而派过来做掌柜的”。
宋柠栀拿出一组专业刻刀,递了过去,“你去找他们本家跟他对着干的家主,跟他说乔掌柜的偷了你的东西,发明了拓印,最近才势头正盛,说你家惨遭他毒杀,不敢以真名示人,求他替你报仇!原因将此刀具作为谢礼赠与他。”
并且演示了这组刀具的真正用途,有了它,雕刻萝卜的速度大大提升了,而且精细程度也更高了。
就连新手尤子晋,试了两次之后也可以飞快的雕刻出文字来。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宋柠栀再度吩咐道,
“铁头,你带着石头跟修几人,在大门周围,沿着家中院子往里八尺左右距离,砌一道篱笆,越快越好,别忘了,大门处篱笆留好门,门可开,可关那种。”宋柠栀道。
“莫不是做好了之后里面饲养大狗,谁来咬谁那种吧。”黄旭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