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赫景尧准时回到小别墅。
看见代黛的一瞬间,他情不自禁地吹了下口哨。
她身上的酒红色小礼服领口是半V设计,他挑选的时候没有想到会露出一截儿事业线来。
那深邃的沟壑,多一分则低俗,少一分则黯淡。
小礼服的裙摆长度正好,就在膝盖下面,可是旁边开了个叉,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便容易走光。
鞋子是黑色的一字带,跟小礼服在颜色上是很搭的。
不过,鞋跟又高又细,令代黛走起路来不可避免地微扭臀.部,风情一下子就扭了出来。
还有那白皙细嫩的小脚丫以及染着丹蔻的脚趾,俏皮又可爱,想必恋.足人士看了之后一定会爱到发疯。
首饰很简单,只有一件,是条钻石项链,亮得能闪瞎人眼。
可是熠熠闪光的项链坠子就垂在胸口,任何人都可以借着欣赏项链的机会去大肆觊觎深不可测的事业线。
讲真,每一件单品都在挑战赫景尧的心理承受力。
至于整体感觉,一个“艳”字就够了,但是并不媚.俗。
赫景尧觉得这小女人绝对有唆人犯罪的潜质。
至少,他现在就起了兽.心。
代黛从那双深眸之中读出了欲色,便感觉有些不自在。
“赫先生,要不我去换条裙子吧?”她轻声问道。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性.感,她特意把长发编成韩版鱼骨辫,添了几分高雅气质。
即便如此,感觉还是很别扭。
赫景尧却摇摇头,“不用换,很美。”
是真的美。
喉结上下滑了滑,把那个念头往下压了压,他伸手挽住她的柳腰,出门。
候在车旁的赫九看见代黛的样子,眼神儿不由得打了个死结。
上了车,三人谁都不说话。
赫景尧的目光一直落在身侧的丝袜腿上。
他有点搞不懂,既然要把丝袜做得像没穿一样,那何苦还要穿它呢?
总不会是为了保暖吧!
代黛发现男人在看她,便局促地将手包挪到腿上挡着,然后转头望向窗外。
赫景尧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正视前方,不期然却捉到了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
赫九下意识冲boss点个头,随即专心驾驶。
四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一座古香古色的门楼前。
有人来打开车门,赫景尧先行下去,然后拎着代黛的柳腰,把她抱出了车子。
方式粗暴又亲昵,十分袭人眼球。
旋即,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朝赫景尧行了个点头礼,毕恭毕敬叫了一声“赫先生。”
赫景尧微微颔首,“辛苦了,老卓。”
老卓并未多加客套,做完“请”的手势,径直走在侧前方,引着他们进了大门。
穿过抄手游廊,进了垂花门,来至二进院。
隐隐约约的,能够听见人声。
不吵杂也不喧闹,要么人很少,要么素质高。
走进正房,绕过衣帽间,又进了一道雕花门,转瞬间,乾坤尽现。
眼前是中西合璧、金碧辉煌的宽敞大厅,数道一米多高的玉质屏风简单隔出了几个区域,可以聊天、休息、进食、饮酒、品茶,甚至还配备了舞台和舞池。
厅内共有三四十个人,男女差不多各占一半。
从衣着和言谈举止都能看得出来,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
“老卓,你去忙吧!”赫景尧沉声吩咐。
“是。”老卓稳步离去。
赫景尧拥着代黛到空无一人的休息区坐下。
“赫先生,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啊?”代黛随口问道
男人轻启弓唇,“南廷会所。”
顿了顿,“南都的南,廷烨的廷。”
代黛从名字判断出这里很有可能是赫阎王的私产。
就算不是归他个人所有,那也是赫氏集团旗下产业。
不过,看他行事低调的样子,应该没几个人知道他就是“南廷会所”的幕后大老板。
否则,早就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了。
代黛心里很清楚,这种地方不比“虹裳会”,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光有钱不行,还得有地位。
所谓会所,就是要摆出一副“我们不差钱,差的是你没有资格”这样吊炸天的姿态,营造一种遥不可及的高级感。
如此,越是不好进,那些人才越要削尖了脑袋往里冲。
甚而至于,托关系、找门路也要进来。
毕竟,“朋友圈”很重要。
利益把来这里的人变成“朋友”,然后他们再携手去获取更大的利益。
然而,在休息区坐了足有半个小时,连着喝了两杯鲜榨果汁,代黛也没搞清楚赫阎王带她来做什么。
她不想问,不愿让他感到她有所在意。
只要还没有离开这里,她总会有机会知道他今晚来此的目的。
终于,身材高大的顾皓桢从外面走进来,代黛就全都明白了。
赫阎王说过他不会追究她跟顾皓桢之间的过去,但前提是她不要再和这个人有任何往来。
今晚的这场碰面,应该是赫阎王精心设计的。
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提醒她,他知道他们有过来往。
代黛有些心虚,毕竟是自己违约在前。
这时,顾皓桢看见了代黛,几乎未做他想,就走了过来。
赫景尧鄙夷地扯唇,“黛宝,你的老相识来了!”
没有说出“老相好”,不是给她面子,是他自己不想疼。
顾皓桢站在他们跟前,眼含笑意望着代黛,“黛妮,好久不见。”
代黛起身,点了下头,“顾先生,你好。”
顾皓桢颔首回应,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然后,才看向赫景尧,若无其事地打了声招呼,“晚上好。”
“坐。”赫景尧指了指斜对面的小沙发。
他自己和代黛是坐在双人沙发上的。
顾皓桢轻勾薄唇,过去坐下。
其实距离很近,对于大长腿来说,只有两三步远。
代黛也抹着裙摆坐下,不忘把开叉的地方合了合。
这个动作引起了顾皓桢的注意。
探询的目光只在她身上简单掠了一遍,便蹙起了浓密的眉毛。
他敢说,不是她自己要这么穿的。
一定是姓赫的强行而为。
忖了忖,他起身脱掉薄薄的西装外套,过去盖在她的腿上。
代黛有些惊愕,抬头望着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赫景尧的目光登时开始喷火。
不过,他没有把矛头对准顾皓桢,而是,转向了代黛。
“黛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他寒声问道。
代黛点点头,起身去还衣服。
不承想,顾皓桢抓住她不放,直接把外套系在她的腰上,盖住了高叉。
“顾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对我的女人怜香惜玉吗?”赫景尧寒声质问。
顾皓桢脸色变得很差,语气也生硬许多。
“你自己喜欢糟践她,难道还要别人跟你一起来享受这种恶趣味吗?”
赫景尧听了,歪着脑袋站了起来。
两个男人又开始对峙,中间仍然隔着弱小的代黛。
“你们都冷静点,行吗?这里那么多人呢,传出去多丢脸?”她低声相劝。
男人都是在意颜面的,估计这么说能引起他们的重视。
谁料,赫景尧来了一句,“姓顾的,敢出去单挑吗?”
顾皓桢冲他扬了扬下巴,“好啊!得把上次在‘虹裳会’中断的‘教学任务’给完成了。”
代黛不禁轻斥,“赫景尧,顾皓桢,你们疯了吗?都多大的人了,还来武力解决那一套?”
“你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坐着。”赫景尧脱下自己的薄外套丢给她,“把他的衣服换下去,我讨厌你身上残留着别人的气味。”
这个话说得挺暧.昧,专门给顾皓桢听的。
顾皓桢却佯装没有听到,转身,往门口走去。
代黛一把抓住赫景尧的胳膊,哀求道,“赫先生,不要打架,好不好?”
“心疼姓顾的?怕我把他打死?是不是?”赫景尧皱起上唇,搂着她的柳腰,把她贴到自己身上,“我劝你,别去心疼任何男人。你心疼谁,谁就注定会倒大霉!”
说完,粗暴地扯下代黛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扔到一旁,然后出门去应战。
早上在小花园里剪栀子的那个人彻底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煞气十足的野兽。
代黛不忍心出去观战,也不敢找人求助,只有坐在沙发上咬着指甲苦等。
大概半个小时的光景,老卓面色沉凝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赫先生吩咐我送您回家。”
代黛愣了愣,“那……赫先生呢?还有那个顾先生呢?他们在哪儿?”
老卓的回答十分简介,“医院。”
“什么?”代黛瞪大美眸,“他们两个都进医院了吗?”
“不止他们二位,赫九也受了伤,都被送去医院了。”老卓不紧不慢地答道。
代黛歪头看着他,“赫九?”
完了!
二打一,顾皓桢肯定凶多吉少。
代黛猛地起身,揪住老卓的衣袖,“卓先生,请你送我去医院。”
老卓沉吟片刻,“好吧,等我几分钟,我去交代一下工作。”
尽职尽责,是他的本分。
随后,老卓亲自载着代黛去了医院。
为防三个男人再打起来,他们被安排到了三个不同的病房内治疗。
代黛最想去探望的是顾皓桢,然后是赫九。
至于赫景尧,看不看他真的无所谓。
“小姐,医院有门禁,您还是抓紧时间探视吧!”老卓好心提醒。
“哦,好。”代黛还在斟酌。
这个当口,老卓手机响了,赶紧走远点去接电话。
代黛又凝眸想了一会儿,脚步踟蹰地来到一间病房门口,推开门板,缓缓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