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赫景尧把车子停了下来。
拉好手刹,扭头一看,代黛仍旧老老实实目视前方,不敢睨他一眼。
“好了,可以看了。”他沉声说道。
她乖巧得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儿,莫名地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欲.望。
想要保护,更想欺负。
代黛刚转过头来,就被叮住了嘴唇。
绵长又温柔的亲吻之后,他啄了啄她的额头,举止间体现出一种奇特的年龄悬殊感。
这感觉不同于普通恋人之间应有的情愫,而是掺杂着长者的慈爱。
没错,就是慈爱。
“后悔答应我了?”赫景尧的嗓音宛若春雨,沁人心田。
不等代黛回答,他又接着说道:“后悔也来不及了!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再嫁他人。”
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代黛娇嗔地嘟唇,“又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再口无遮拦,我宁可去做姑子,也不要嫁给你!”
赫某人听了,帅气地撇撇好看的弓唇。
“你若做了姑子,我就去你隔壁当和尚。每天撩得你不能自持,早早晚晚离不开我,跑来和尚庙跟我厮缠不休!”
咳咳,这男的对自己的撩功很有信心。
代黛被逗得满脸通红,舌头打结,“你、你又胡说……”
这个娇憨的样子更令赫景尧痴迷不已。
他毫不迟疑地伸手揽住她的脑袋瓜,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他那深情缱绻的眸光之中。
这一刻,没有性。
但,比性更浓烈更炙热的东西正在冉冉升腾。
“小野鹿,叫我怎么爱你才好?嗯?真是含在嘴里都不够……”赫景尧喃喃低语。
代黛皱了下俏鼻,“大晚上的,回去睡觉不好吗?非得待在车里说这样肉麻兮兮的话吗?”
她有点适应不了深情款款的赫阎王。
记忆中的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冷酷的,就像冰山般难以消融。
“所以,你是在暗示我,应该抓紧时间办正事、不要耽误这大好的春宵良辰,对吗?”
他又抓住了“重点”所在。
代黛轻斥,“赫先生,你能不能正经点?”
话虽如此,她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恼,娇嗔的成分居多。
“小女人,你再这样可爱下去,我可不保证会继续恪守理智!”男人顿了顿,撒目四顾,“车里空间虽小,但总有一个姿势能够施展得开。放心,绝对不会影响到我的发挥。”
句句话不离那个事儿,透着极度的不正经。
但因为是用郑重的态度表达出来,倒是不会给人猥琐的感觉。
代黛听了他的话,往后缩了缩身子。
她实在想象不出用什么姿势才能不影响他的发挥。
难不成,他要把她叠起来吗?
妈耶,她会不会因此而猝于车内……
赫景尧又揉了揉代黛的美颊,“我有跟你说过吧?心不在焉是要受惩罚的!”
话音未落,修长的手指便挪到了她的腋下。
下一秒,代黛扭着身子娇笑不止。
“烨哥哥……,我……错了……,求放过……,哈哈哈……”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告饶,面如红霞。
赫景尧终于停手,将代黛拎过来、搁在他的腿上,紧紧搂住她的柳腰,不准她逃。
“准备好了吗?”他问。
她不答反问,“嗯?准备什么?”
赫景尧蹙眉佯怒,沉默不语,等着代黛“识时务”地下力气哄他。
她却凝眸相望,纳罕地问道,“生气啦?因为什么呀?”
懵然的样子令赫景尧变得怏怏的。
“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被爱却不自知,因为你没有把我放在心尖儿的位置上,因为你压根就没想过要嫁给我,因为唔……”
赫景尧的排比句没有继续下去,弓唇就被代黛给吻住了。
她喜欢这样突然袭击,令他措手不及。
而赫阎王,最受不了她的主动,受不了她调皮又热情的进攻。
自打第一次被她强吻,他就着了她的道儿。
她的两片嘴唇仿佛能够施法,只消一瞬间,便令他褪掉身上最坚硬的铠甲,像被征服的刺猬一样,把柔软的肚皮亮了出来。
两年前,他尚有理智,还能坚持坚持。
时过境迁,理智荡然无存,只剩下漫出天际的爱意。
而此时此刻,在四唇相触的一刹那,赫景尧未做他想便缴械投降,不带一丝犹豫。
紧接着,他超常发挥,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完成了“求婚夜之爱”。
代黛不可避免地又晕了,性福翩然而至。
回到小别墅时,天色将明。
赫景尧单手把代黛拎到主卧房的床上,自己却没有跟着睡下,而是去了书房。
他按捺不住想要亲自设计订婚仪式的每一个环节,力保没有缺憾。
早餐时间,赫九来了书房。
“boss,昨晚不晓得是谁拍下照片、发到了网上,现在已经无人不知您向代小姐求婚的整个过程。”赫九不无担忧地说道。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担忧,只是隐隐地觉得事情可能会出纰漏。
赫景尧淡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黛宝已经名花有主,那些心存觊觎之心的狗东西可以瞑目了。”
赫九明知他家boss口中的“狗东西”指的是顾皓桢,心脏仍是理亏地颤巍了一下。
“boss,您打算什么时候举行订婚仪式!”他瓮声瓮气地问道。
赫景尧眯起深眸忖了忖,“就定在立秋那天吧!”
距离立秋还有一段时间,张罗起来不会太赶,因此不至于有所疏忽。
他已经把求婚仪式给简化了许多,决不能容忍订婚仪式出现任何的瑕疵。
再者,他还记得那个“秋天的约定”,希望有始有终地把它给完成。
让她心甘情愿、心悦诚服地完全接受他这个男人,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富成就感的事情。
如赫景尧所愿,代黛确确实实倾心于他。
她从被求婚的那一刻起,就沉浸在了蜜糖般的情绪之中。
“虹裳会”是每天必去的,代黛不想仓促地把欣姐留给端端的这份产业易手他人。
她打算一直做下去,直到正式成为赫景尧的妻子。
到那时,再将“虹裳会”兑出去,用所得资金为端端设立一个成长基金,确保孩子足以凭借亲生母亲遗存下来的财产无忧无虑地长大。
代黛确信赫景尧会对端端视如己出,可她不能让孩子有一丁点“受惠于人”的感觉,不希望孩子的性格里有不自信乃或自卑的成份。
既然要当妈,就必须尽职尽责。
她得以己所能,把端端培养成真正的男子汉。
这天傍晚,代黛一个人驾车来了“虹裳会”。
赫景尧最近忙着筹备订婚仪式,偶尔会允许她独自去顾店。
不过,他是每晚都要亲自接她回家的。
代黛到了店里,给赫先生打电话报备之后,又像往常那样在大堂吧台候客。
天擦黑的光景,第一拨客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罗迅身在其中,代黛的目光下意识凉了许多。
她一直对这个人没有好印象,不过是迫于生意需要,不能太过冷淡。
况且,这个人看在赫先生的面子上,对她也是足够尊重的。
除了第一次相见时的不愉快经历,之后每每碰面也都还好。
即便如此,代黛还是打怵跟这个人接触。
踟蹰间,罗迅已经来到吧台跟前。
与以往不同,他点了包房之后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绕到代黛面前,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她看。
眼神中的邪肆令人感觉瘆得慌。
代黛的心里非常不舒服,强压着反感的情绪,冲他浅然一笑。
“罗先生,还有事吗?”
语气中掺杂着淡淡的矜傲,以及难以察觉的冷漠。
罗迅阴鸷地扯唇,“唔,也……没什么事。”
模棱两可的口吻,明显是在吊人胃口。
代黛根本不上套,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道,“既然没事,我就安排包房经理去做准备了。”
说罢,抬脚就走,快步进了等候中的电梯,径自上楼。
罗迅似笑非笑地望着紧阖的电梯门,冷冷地吩咐身后的喽啰,“走吧,上楼,找乐子。”
这边厢,代黛躲在三楼休息室,等着赫景尧来接她。
她感觉姓罗的今天有点阴阳怪气,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只要有赫景尧在,谁都不敢跟她造次。
然,代黛没有等来赫景尧,许经理却敲门走了进来。
代黛被她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向来注重仪表的许经理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原本精致的妆容被泪水给润花,眼眶里仍然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二老板……”许经理哽咽地唤了一声,便克制不住痛哭起来。
代黛把她扶到沙发前坐好,轻抚着她的后背,待她的情绪稍稍平复,才着手询问。
“许姐,你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我来帮你出头!”
代黛神情凝重,语气坚定。
许经理抽泣良久才姗然开口,且有些吞吞吐吐。
“二老板……,我……,我……,我被……被强.暴了……”
“什么?”
闻听此言,代黛登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