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其实我没那么娇贵,你不用这样做的。”她轻声的说。
“你的免疫力比平常人低,容易生病,我怕你感冒。”北冥曜帮她掖掖被角,又往怀里带了带。
景致撑起半个身子,自上而下的看着他,小手调皮的点着他的小巴。
“梁医生说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声音中带着几许释然的兴奋。
“不过出了院也不可以去人太多的地方,以免生病。排异药也要按时吃,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还有不准熬夜……”
在他絮絮叨叨交代的时候,景致突然叫了他一声,“曜。”
“嗯?”很认真的看着她。
她边笑边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北冥曜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搂着她的纤腰。
“唠唠叨叨的老太婆。”说完咯咯的笑个不停,自动补脑男人一头白发,驼着背,拄个拐棍教训孙子的画面,滑稽又搞笑。
不用想都知道女人定是又开脑洞那,北冥曜不甚在意,语气稍显无奈的说。
“老太婆就老太婆吧,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伸手把灯关了,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柔声道:“晚安,宝贝儿。”
说完把她搂紧,轻轻闭上眼。
心里有事藏不住,景致探出小脑袋,好奇的问:“曜,我看你今天去见了梁医生,你们都说了什么?”
会不会和她的病情有关?
“没什么,闲聊了两句。”北冥曜风轻云淡的回答。
“哦。”她略显失望的躺回去,没一会儿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看着怀里的小人,北冥曜轻叹一声。
其实他找梁少博是问他两啥时候能同房,结果告诉他至少还要一个月。
天知道当时他知道这个消息有多崩溃,不过为了女人的身体着想,忍了。
“景致,说好要补偿我的,你到时可不许反悔。”
……
次日,季思明来医院探望景致。
“季思明哥哥,你腿怎么了?”见他走路有些奇怪,她担心的问。
坐在沙发上的季思明下意识双手放在膝盖,连连说道:“没事。”
不过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让景致一下子看出端倪,强行查看他的伤势。
“怎么这么不小心撞到了呢?是不是又熬夜工作没休息好?”景致拿过药箱给他上药,冷着小脸询问。
许久没感受到她所给予的温暖,季思明此刻倍加珍惜,不在意的说:“不用担心,我没事。”
只要她好好的,其他都无所谓。
“什么没事?这么大一片淤青你说没事?你自己就是医生,知道怎么照顾病人,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景致心疼的叱责。
这伤是他去神秘人那里跪在大理石地面磕的,疼到钻心入骨,可他却冲她淡然的笑。
他不想女人为她担心。
伤势一处理完,北冥曜这醋坛子立马把景致薅起来抱在怀里,黑着脸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
这家伙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景致大胆的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的说:“作为医生,治病救人不分性别。”转头找了一个证人,道:“是吧,季思明哥哥?”
这话是他教的。
季思明眉头微皱点了下头,醋味离老远的他都闻到了,傻丫头却听不出来,他无奈叹了口气。
不分男女还了得?
北冥曜脸色难看,一想到女人碰别的男人,即便是看病,醋意作祟他这心也直抽抽。
他现在可是伤员,季思明担心再待下去,北冥曜这暴脾气一上来,他可招架不住,没待多久就准备走。
与北冥曜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开口道:“北冥总裁,合作的事,我们找个时间详谈。”
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幽幽邃邃的眸子暗了暗,北冥曜若有所思,经历了陈志强的事,两人在某人的眼中已经是死对头了。
“曜,你和季思明哥哥合作了?”景致难掩喜悦的问。
“你很开心?”北冥曜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清清浅浅睨着她。
精致的娃娃脸上荡漾着好看的笑容,她重重点头后说道:“你和季思明哥哥都是我很重要的人,你们相处的好,我当然开心。”
可如果两人针锋相对,她会很为难。
北冥曜没再说话,眼神晦暗不明,心底涌起一丝异样。
如果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会很难过吧。
……
北冥氏集团。
“这是我与贵公司签订的合同,北冥总裁请看一下。”季思明将合同推到他面前,一脸严肃。
雅致的手指轻捻,北冥曜看的很仔细,看过一遍后他眸色一沉。
这份合同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所合作的项目却是一项生化试验。
“我不做这种项目。”他不假思索冷冷的说。
“可是已经签字。”季思明指了一下签名处上的名字继续说道:“你要知道,陈志强在与我签署这份合约时为代理总裁,这份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北冥曜冷嗤一声,一双深瞳冷若寒潭,正色道:“我若违约又如何?”
“得不偿失。”季思明好言相劝,继而不解的问:“为什么不想做这个项目?”
“生化实验,看似利润高,可风险更高,这么做不过是趋利避害。”北冥曜轻描淡写的解释。
北冥家的确有人曾经触碰过这类项目,可自从那件事发生后,生化实验就成了无声的禁忌,不可做。
“违约金过几日便会汇到贵公司的账户。”北冥曜表情淡漠,声音沉稳且坦然。
季思明一抹冷笑挂在唇边,难以理解的说:“宁愿赔付我北冥氏半年的利润也不跟我合作,是因为景致吗?”
“她现在喜欢的人,是我。”北冥曜寒声强调,冷漠的视线多了几许胜负欲。
男人的嫉妒心比女人的还可怕。
只怕是担心真的合作,他会常出入公司见到景致吧?
不过他不知道,他想偏了。
“合同的事,随你。”季思明倏地起身向外走,临出门前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只有景致了。”
做戏要做足,从这个门走出去,两人再相见就是敌人。
如果两人还和睦相处,只怕神秘人会起疑。
他可以背负害人的骂名,也不畏惧与恶人继续周旋,甚至不去在意一无所有,可是……他不能没有景致。
北冥曜懂他的意思,在心中信誓旦旦保证,“放心,我会告诉景致,你伤我只是迷惑敌人的假象。”
季思明要的是在女人心中的完美形象。
郊区别墅。
“那个景致出院了?”叫伯年的男人似问的随意,可语气却带着质问的威压。
半边脸戴着面具的黄炎不敢怠慢,躬身立即回答道:“是的,主人。”
喝一口红茶,男人若有所思的翻转茶碗,饶有兴致的问道:“她和北冥曜那臭小子的感情如何?”
“如胶似漆。”黄炎照实说道。
茶碗“哐”的放在桌子上,男人狞厉的笑着说“那可不成啊。”
两人感情越好,对于他来说越不利,万一景致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主人,北冥曜宁愿赔付高额违约金也不肯做那个项目。”作为和季思明单线联系的木甫适时开口。
男人轻蔑的冷哼,“和他老子一样冥顽不灵,什么商界才子?不过也是个没有远见的草包。”突然精分的笑了,“也只有我,才能让北冥氏走向新的纪元。”
“主人,北冥曜已经对季思明下手,季氏现在周转困难。”在男人感慨过后,木甫又说。
“人只有在绝境才会懂得绝地反击,季思明这个人唯独缺少赵雪菲的狠劲儿。”男人眼中流露出对赵雪菲的一丝欣赏。
两人都是他亲自选的棋子。
听了他的话,黄炎有所担忧,提了另一件事,“赵雪菲这个女人因为陈志强占了她的便宜,正找机会报复。”
在他看来,赵雪菲并不是一个好棋子,因为不太受控。
“睚眦必报。”男人刻下岁月痕迹的脸上纳入一抹玩味的笑意,随手将茶碗丢进垃圾桶,毫不吝惜的说:“陈志强已经没有了,谁动手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在意陈志强的死活,甚至是期望由他人来除掉他不要的弃子。
“要想让季思明真的发挥作用,恐怕还要再加一把火。”稍作停顿,男人又说:“现在看来,点火之人,陈志强最合适。”
大手一挥,命令道:“黄炎,去办吧。”
“是,主人。”
监狱探视区。
赵雪菲看着对面一身囚衣的人,轻蔑勾唇,两人隔着一层厚厚的大玻璃,可她仍就能感受到监狱中的冰冷。
见对方拿起电话,她也抓起电话放在耳边,凉悠悠的说道:“陈董事,好久不见。”
“赵小姐风采依旧,可赵某已经沦为阶下囚。”陈志强感慨道。
看向她的目光不再只有贪婪的欲色,更多的是对她卑鄙狡猾的忌惮。
赵雪菲血红的唇瓣一张一合,鄙夷的讥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就凭你也敢痴心妄想取阿曜而代之,简直是白日做梦。”
“我自己当然不行,你以为北冥曜为何住院?”陈志强平静反问。
“你还有同伙?”赵雪菲横眉怒目的问。
陈志强突然情绪激动的抱怨道:“要不是季思明那家伙学艺不精,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般下场?”
“季思明?”回想了一下,她终于想起是哪一个,狰狞的追问:“他对阿曜到底做了什么?”
没有回答,陈志强像是得了失心疯般的大笑。
他相信,以赵雪菲的智商很快便会想到原因。
难道导致阿曜差点瘫痪的罪魁祸首是他?
果不其然,赵雪菲很快便联想到,不做停留,立刻消失在视野中。
“主人,我做了我该做的。你也一定要信守承诺照顾我的家人。”陈志强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
他见过主人的样子,只怕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