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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节:破碎(二)

如同失了神般的爸爸,在牛大叔擂鼓般的喝声中醒来,耳边是二女儿的那心碎的哭声,望眼看去是妻子伤心欲绝的哭泣。

是啊!他怎能因为自己的伤心,而忽略自己活着的两个女儿,还有伤心哭泣的妻子。

他可是她们母女的支柱啊!在这样的时刻,他不能倒下,也不允许倒下。

正如此,支撑起了自己佝偻的背脊,从坑中爬出来,对点醒自己的牛大叔真诚的道谢道:“谢谢你小牛,是哥魔怔了,若不是你,哥这情况真是不堪设想啊!”

牛大叔点点头,接过小保爸爸递过来的铲子,说道:“应该的,哥你清醒了就好,赶快该怎么就怎么滴吧!我帮你挖着,你去去回来,我们一起把小伞送走。”

小保爸爸点头,边走边感激道:“这里交给你了,我去找村长他们帮帮忙。”

如此,牛大叔在挖小坟坑。

小保爸爸走到伤心哭泣的妈妈面前蹲了下来,捧住妈妈神情呆滞的脸庞,心疼的与妻子额头抵着额头,安慰道:“小露对不起,是我,是我把小伞亲手送走了,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伞,对不起小保和小枝她们姐妹。”

“但是小露,小伞已经走了,我们已经无法挽回了。所以我们振作起来好不好?我们好好的送送小伞好不好?”说着故作坚强的爸爸已经忍不住的哽咽了起来,些许的哭腔确是硬是忍了下来。

又接着道:“我们还有小保和小枝,为了她们姐妹两,我们不能倒下啊!为了她们,我们也要好好的送走小伞,坚强起来啊!”

“乖,先擦掉泪水,好好的给小伞收拾收拾,小伞她那么爱干净,你给她换个漂亮的衣服,给她保暖些,别让她在地下冷着了。”

爸爸的话,妈妈听进去了,她知道丈夫心里的痛不比她少,也听出丈夫话语中强忍的悲伤,心里撕心的痛,使得她眼泪一直没停,哭花的双眼看着丈夫脸上难掩的痛,让她无比心酸。

今天之前,她们还是那么幸福快乐的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可怎么就,才一晚上过去,小伞怎么就丢下她们一家人走了呢?

撕心的痛无法制抑,模糊的眼泪就是怎么也停不下来,她知道,她知道她该听丈夫的话,擦掉眼泪,好好的送走小伞,让小伞走得安心,走得别无牵挂。

可她的心,却是撕裂般的痛,让她难以忍受心如刀绞。

丈夫刚毅的脸庞上泪水无声的滑落,让他一时不察,可也很快被他不动声色的擦掉了,这样的丈夫,她怎能不心疼,握住丈夫为自己擦眼泪的大掌,对他努力挤出安慰的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的,我陪你。”

这是她给丈夫最郑重的承诺。

其实这也是小保爸爸收到妻子最宝贵的承诺。

“好,”小保爸爸给妻子也回了个艰难的微笑,说道:“去吧,别让小伞等久了。我这就去找村长他们,让村里的老人,好好的送送小伞,让她走得体面些。”

“嗯,你快去吧。”小伞妈妈点点头,抱着小伞进去给她换衣服收拾去。

小保爸爸大步走往村长家,甚至可以说是奔跑过去的。平常要走很久的一段路,爸爸没一会儿就到了。

“村长,我家小伞逝了,请您和咱们村有资历的老人帮我家送送小伞吧,我怕她在下面被欺负了。”小保爸爸握着老村长的双手恳求道。

“什么?小伞逝了?怎么回事?小伞昨天还好好的,昨天下午他还来我这里给我挑柴火呢!她怎么就逝了呢?”老村长褶皱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拄着拐杖的手颤颤巍巍,捂着心脏痛苦的快要晕厥。

小保爸爸赶忙扶住老村长,帮他拍背慢慢给他顺气,让他缓缓。

“哎哟喂,爷爷的乖姐儿喂,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爷爷还有好多没教你呢!还没见你长大成大姑娘嫁人,生儿育女给爷爷抱曾孙呢!你怎么就比爷爷先去了呢?爷爷的乖姐儿哟………”老村长哭得上哭不接下气,他真的是很喜爱小伞这丫头的啊!他是把他当亲孙女带的啊!

小丫头聪明伶俐又懂事,手脚勤快又善良,温柔漂亮又可人,真真是难得的可人儿,怎么就这么没了呢?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小保爸爸也痛哭,压抑着想哭的冲动,说道:“老爷子别伤心,小伞她那么敬爱您,她若知道您哭得这么伤心,她肯定会很心疼的,您就为了她安心,笑着送送她把。”

“好,好,我们去送送她,体体面面的送她。”

“走我们这就去叫那些老头,平常小伞没少帮他们。”老村长拄着拐杖在小保爸爸的搀扶下往外走。

“你说说,小伞怎么就这么没了?你跟老爷子我说说。”老村长对小保爸爸是责怪的,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让她没了呢?到底是怎么当爸爸的?

小保爸爸也不打算隐瞒什么,老爷子疼自家女儿他比谁都知道,他痛苦的颤着声道:“是我,是我的错,是我把小伞亲手送走了。”

“怎么回事?”老村长挺住脚步,瞪着眼等着小保爸爸的解释。

小保爸爸闭了闭眼,接着他就将他的梦,以及醒后的事告诉了村长。

村长听后直接操起拐杖就往小保爸爸身上抡,嘴里还责骂道:“你个玩意儿,人家跟你要水喝你就给他了?梦和现实你都分不清楚的吗?梦里就能乱给别人东西吗?你个没用的东西,好好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送人了呢?你怎么就不把自己送人呢?你个混蛋玩意儿,你还我乖乖孙女儿。”

只是老村长不知道,他今日这无意之语确是一语成谶,让他后悔又自责,每每想起都让他痛苦又悔恨,直捂着胸口悔不当初。

当然这是后话。

老村长和小保爸爸一起把村里的老人都请了来,还有村里的年轻人,还有一些妇人,由于村里都是穷苦人家,没有太好的棺材,村长让几个年轻人,用一些木板简单的做了个小棺材,让小伞走得算是体面。

村长等村里的人都哭了,别看小伞这丫头才四岁,其实她很懂事,嘴巴也甜,村里认识她的没一个不喜欢她的,如今她去逝了,村里人没少心酸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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