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忽然来电话,说是自从上次婚博会短暂闲聊后,就一直再想找个机会聚聚,问程紫明天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程紫不加思索的就答应了。一来最近心情糟透了,也想找个人吐吐苦水。二来也好久没见沙沙,很想知道她最近的情况。
第二天,程紫如约去了。沙沙定的地方是一个安静的小酒吧,也被别人称为清吧,大概是这里不像夜店那样,吵得连说话都费劲。角落里,点一杯冰茶,听着驻唱歌手慢节奏音乐,仿佛与一墙之隔的外面恍如两世,无外面的缠绕盘桓,只有里头悠然的音律,摁住了那烦乱的心绪,听着音乐可以卸下疲惫放空自己。
程紫饮了一口手中的茶,向后靠了靠舒展了一下,觉得是一个不错的解压地方,以前从没注意过这种地方,即便是听过路过,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进入这里。
程紫渐渐感觉到有人正朝她的方向靠近,眼角余光中似乎有种清扬的优雅引入眼帘,她下意识的转头,是沙沙,只是今天的她素雅清新,一般生活中从未见过她这般的装束,相比从前认识的她,更添几分成熟风韵。
沙沙缓缓而坐,程紫见面第一句话便夸了她:“沙沙,你今天好美啊,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你看,你都没提前跟我说,我也好好打扮打扮啊,现在跟我一桌岂不是给你掉粉了。看,你的回头率那么高。”
沙沙浅浅的挂上一抹笑容:“我还好,我们聊我们的,管旁人作甚。”
程紫看得出沙沙心里开心的样子,是自己没注重这些穿搭之事,就像之前去的夜店,也是让自己自惭形秽。
程紫与沙沙两人坐到快十二点才离开。
许久未见,话题除了聊从前工作时的旧事,就是听沙沙倾诉爱情的悲凉。对于婚姻情感这块,程紫完全空白,只能安静的倾听着。
之前沙沙因为喜欢的人而辞去了原来工作,不与程紫合租房,这程紫是知道。只是对于离开后的沙沙,程紫可就一点消息都没了,沙沙换了电话号码,再无任何联系。
原来当年她离开了这个城市义无反顾的朝她爱人的奔去,却换不到对方忠贞不渝的爱,最惨的一次是一个人流浪在河边公园里,连续高烧三天也无人过问,无钱看病,无力找食,被别人当成要饭的最后还被巡警带回派出所。
所以在她心里,爱情已死。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揣着一颗流浪的心,一边旅行一边打零工挣路费,行万里山河,味世事变迁,学会笑看世间百态,坐揽世事沧桑。
她的先生是旅行中认识的,跟她一样辞去了工作,只为在旅行中找寻真实的自我。她们相伴走过了一年的旅途,是旅友,也是一起为明天光明而奋斗的伙伴。只是跟以前不一样的是,她不再寻找让自己奋不顾身的爱情,只安逸于陪伴的情感。
“‘学会笑看世间百态,坐揽世事沧桑’。这两年,真的让你变化那么大,这跟从前的你真不一样,似乎这两年,你就已经历了别人十几年的沧桑风雨。”程紫不知是为她开心还是为她难过,不知她选择的婚姻是快乐还是无奈。
“风轻云淡是我现在想过的生活,至少,我还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这就够了。”沙沙拿起手里的酒,一饮而入。
“爱情,真是个能改变人的东西。”
“程程,你跟我不一样,请保持你的纯真,爱情,每个人追求的不一样。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在爱情里,你越在乎越卑微,最后就会伤痕累累。”
“我怎么觉得你要放弃尘世的感觉,句句真言。”
沙沙一丝淡笑,摇着杯里的酒,靠向椅背,看向了唱台。
程紫也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台上的歌声娓娓动听。“这首歌挺好听啊,歌声也好。”
“还记得他吗?”
“我认识?”程紫疑惑的问。
“还记得财务部的那个暑期实习生吗?常叫他来给我们送单的那个。”
“嗯,有点印象,好像只待了个暑假,后来不是又回学校了吗?”
“是他,锦川。他暗恋你很久了,你知道吗?”
“我?胡扯。他跟我不过也就两三次的接触,而且那时他还在上大学,应该是比我们小吧,怎么懂这些。”
“不过就两三次的接触,人家就把你从他的记忆里画了出来。那时人家也成年了,你说人家不懂,我看是你晚成吧。”
“你取笑我。”程紫假装很生气的样子。
沙沙翻看着手机,找到锦川的个人空间,在他上锁的相册里,找到了那张彩绘的程紫,递给她看。
程紫接过看了看,确实画得很美,仿佛跃然纸上。甚至自己都在质疑,那时自己竟有这般美丽模样。
“你加有他的QQ?这都上了锁,你怎么会有密码进得去。”程紫故意岔开了话题。
“我拜托你,看重点行吗。怎么竟关注些没用的。你看人家画你,画得多好啊,入木三分,简直跟拍照一样,不,比拍照比本人都美。这才是你在他眼里的样子,是不是很深情。有没有很感动。一会要不要叫他过来?”
“不要不要,你这……也太突然了吧。”
“可是对他来说不突然。”
“你这怎么说,好像是他让你来跟我说的一样。你们很熟吗?一直都有联系?不会是因为他你才约来这的吧?”程紫感觉她与锦川很熟样子,不然为何为他当说客。
“嗯,算你问到重点了。他呀,现在是我的客户,也是前几个月才刚好遇到的,但是他实习那时已加有QQ好友了。”
“客户?什么客户?”
“我现在在银行工作,小小管理一个小网点,前些时候他碰巧来开户,才简短聊上几句,然后还聊起了你。他现在在会计事务所工作,工作之余在这酒吧驻场。你不知道吧,他以前在学校里组过乐队。之后我就偷偷进了他的空间,用了你曾经的工号试了他那上锁的相册,果然登了进去。我是不是很聪明。侦探的头脑。”
“呵。”程紫冷笑到。
沙沙:“我并不是帮他当说客,他也没有表明她要追求你,如果是这样,那也不会这么多年也没跟你联系过。我只是忽然发现了这画,知道他对你的心意,才跟你提起。能不能在一起,也要看你俩的缘分。不过我劝你,要懂得珍惜每一段的缘分,别像我,陷入迷茫的阶段真是很难过。”
程紫:“你说得对,陷入迷茫的阶段是很痛苦的。不满你说,我是有喜欢的人,只是还没开始,似乎就已被结束。我最近心情也不好,也想听听别人的故事。刚刚听你说的,与之前我看到的爱情不一样,别人的是澎湃的爱情,而你是平淡陪伴的爱。”
“平淡才真实,生活最初都是平淡,只看个人的追求不同,才在这之上增添些什么。自己的爱情,要自己去体会,才会知道你最终想要的是什么。既然那边得不到结果,我希望你能给别人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不要介意年龄,这不是关键。”
“可是,我跟他也没有交集啊,我也不想像相亲那样,由你介绍过来,两人尴尬的会面后,然后结束第一次的见面。”
“那你想怎样,你知道吗?世界有77亿人204个国家809个岛屿,遇见你缘份的概率是1/2920万。这么难的概率你再不把握,那真是要亏待自己了。现实不是童话,不是等待就会等来的。给自己一个期限吧,毕竟青春过了就再也找不回了。”沙沙诚恳的对程紫说。
“嗯,再说吧。”经历过的人果然都能感慨个几分,再过个四五年,也要奔三十了,虽然时间还很久远,但是对于现在的程紫来说,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年复一年就如飞逝般的过去,一点也不久远。
“我现在还是先考虑如何挣钱吧,家里老人身体不好,我这边的状况也不怎样,还想考虑兼职呢,趁着年前能赚一些是一些。”总之程紫现在状况不止是工作的不顺心,感情不顺心,就连家里刚退休不久的老父亲也病倒了。现在的她哪还有心思管别人的感受,况且还是那么遥远的情感。就想等着快过年的日子,回去和家人团聚。
沙沙:“兼职?那你有什么打算?”
程紫:“那你有什么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