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度角的张望
也许下次你还会坐在我眼前,也许永远都不会了。
那一天,蝉鸣残秋,你不在我眼前了。那一夜,月落江底,我又难眠了。那一刻,思绪万千,四十五度角都映入了我的眼帘。好多天了,忍不住偷看你的侧脸。上课的时候每天都有那么几回眼看着黑板,心看着看你。下课的时候,我总是伏在桌上假装睡觉,眼睛却透过衣缝细细打量着你。你,就像元宝山上那层叠的梯田,怎么也望不尽,怎么也看不厌。你,就像龙女沟中那悬挂的瀑布,怎么也看不透,怎么也看不够。你静,却更像贝江中那飘荡的小舟,在我心里飘个不停。看着柔弱的你,胜过看苍茫的高原,雄浑的边塞,朦胧的江南。有你的地方便有风景,没有你的地方叫江湖。看你,胜过看每一处为人称道的风景。你静静的,静静的在我心中化成流动的风景。
犹记得换座位的那天,我心如潮水,只来不退。所有的嘈杂声都掺杂成心底的波澜。有些高兴,但也有很多小情绪。高兴的是,没有了一直坐在我面前的你,我觉得以后上课的时候我就可以专心听课了,却也突然有一种你远离了我的感觉,心好像一下子落空,被你带到不知名的地方。
这段时间以来,带着孤独和淡淡的忧伤,把你看在眼里。默默地看着你和别人说话,默默看着你和别人笑,默默看着你给别人解题。总是漫不经心地看见你认真的模样,也曾看见你的露出的笑容和洁白的牙齿,还有你那偶尔写满忧郁的脸。我似乎变得很安静很专注了,不去打扰你,也不爱出风头了。偶尔看着窗外飘飞的落叶与细雨,数一数在雨中徘徊的飞燕,念想一句随风飘散的诗,或想着自己踏马江南或置身塞外。一切或和你有关或与你无关。
每一天的下课时分,我都趴在座位上,朝着那个熟悉的角度投送我炙热的目光。心中的百转千回,都在转头的刹那,流淌成笔下款款的诗歌。
有多少次想着,想着去问你英语问题,但还是没有。又有多少次期待着,期待着你来问我物理问题,你也始终没来。有时候在想,为什么下课时你总在座位上呢?若你不在,我不就舍得到教室外面看一看风景了吗?后来有一天我到了教室外面,看了看远处山,远处的水,只是山是山,水是水,并不是我苦苦寻找的风景。一切在我回眸看见你看着我的那一瞬之后,才记起校园中有一排秋天开着的紫荆花,那是有着和你的眼镜框一样的颜色。
我们之间隔着这几桌的距离,是不是真的像诗中说的那样如天涯,如陌路,如万水千山?
你
我迷离的双眼,
朝着四十五度角打转。
我把心事付风,
将头深深埋在桌上。
透过衣缝,
全世界只剩下你。
你,
漫漫夜里的火焰,
你,
苍茫雪地里的日光。
希望,
温暖,
海天相吻的弧线。
2013年12月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