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路颠婆的车速终于停了下来,黎叶从驾驶座上走下来喊醒半路上疲惫换座沉睡的成放。
逃亡真是个不好的抉择。
终于到了季洛的家乡,下车的那一秒她突来的熟悉感满怀,眼里尽是惬意欣喜还是家让人倍感温暖那种亲切是真实不可掩饰的。
周冉直奔家中但家中空无一人,担忧竟会成了事实,她紧张不安。
家里跟遭了贼似的凌乱不堪院内地上有零零碎碎的碗片,所有的桌凳也被打翻,房内被扔的到处都是衣服,她找遍了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不见她母亲的人影。
此情此景,她是泪光闪烁伤心难以控制,一屁股瘫坐在地呜呜大哭。
成放四处观望:“完了,这分明是被贼人洗劫一空呐。”
“阿姨一定没事的。”季洛安慰,黎叶建议去问问周冉其他的家人不就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一句话点醒周冉,大伙儿同周冉来到隔壁的二嫂家门前敲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回应,想必也是不在家中。
就在这个时候季洛看见村里的杨老太杵着拐杖走过来,季洛连忙上前去搀扶住她,杨老太一听是季洛的声音立马满脸惊喜,她颤抖的双手握住季洛的手不住的感叹,许些沙哑的声音带着哽咽:“好孩子,你,你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好啊。”
“是的,我回来了,我和周冉一起回来的,您还好么?”季洛拍拍杨老太干瘪的手,这一别多日杨老太似乎老了太多。
“好,我很好,就是时不时会想你这丫头,不过你回来我这老婆子就高兴了呢。”杨老太露出慈祥的笑容。
季洛却注意到杨老太的眼睛似乎看不见了,她轻轻的伸手在她眼前晃动可她的眼睛没怎么移动,难道她的眼睛已经瞎了:“杨奶奶您的眼睛?”
杨老太叹了一声,直感她老了这眼睛呐也就快瞎了:“走,我们回屋里做下慢慢聊。”
季洛扶着杨老太进了周冉家里周冉迫不及待的向杨老太打听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母亲去了哪儿?
杨老太听着很淡定摇了摇头告诉周冉她也有段时间没看见她母亲了,后来是听隔壁的二嫂家才知道周冉的父亲从她姑奶奶家回来的当天晚上他们在争吵,那二嫂家听见周冉父母在激烈的吵架把家里东西砸的碰碰作响。
听到这里周冉摇头否定杨老太的话,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她父母是恩爱如初从未吵过架更何况她母亲是个特别简朴节省的人怎会舍得砸掉家里的东西。
“会不会那晚你家中来了贼当时是你爸妈在和小偷搏斗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成放手托起下巴寻思道。
“也是有这种可能,毕竟你那二嫂家的人没有亲眼看见。”黎叶说道。
杨奶奶问对季洛问道:“这说话的是你的同学么?”
“他们是我的朋友。”季洛回答。
黎叶二人随即与杨老太打招呼问候,杨老太忽然没精神的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要回家去嘱咐季洛明天来她那儿,她有件事儿想跟季洛说。
季洛询问是什么事情,可杨老太神情有些恍惚不定似乎有什么不可说的难言之隐。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喊声是杨老太的儿子叫大傻。
杨老太来了精神忙说道:“是大傻啊,他在找我呢我得走了。”
季洛连忙扶着杨老太走出门外那驼背的大傻正坐在地上不时的傻笑,他皮肤黝黑微胖,一身邋里邋遢的满脸灰尘,怀里还搂着一只快脱完毛的小花狗,他见到杨老太站起身来傻呵呵的发笑。
“杨奶奶我送你们回去吧。”季洛说道。
“不用了。”杨老太微笑的摆摆手,她老婆子能自己回去不用季洛担心的,她家大傻虽有些傻他是认的家他能带着她回到家里,她让季洛就放心吧。
“姐,姐,姐……”大傻突然对着季洛一阵傻笑。
“那您慢点儿。”季洛瞧着这大傻说得口水直流,结巴的直眨眼她抿抿嘴也只得对着他傻笑一番。
看着年迈的杨老太多么不容易一个人拉扯大傻儿子相依为命,望着走远的娘俩,季洛是心里酸溜溜的,动容之处好想落泪。
迪鼠跑到她的身旁仰头望着她难过的脸庞,愣愣的凝视着她的眼眸,伤感的眼神在迪鼠眼里产生波动。
周冉一个人傻坐在大厅门口望着地面发呆,季洛放下迪鼠走到她的身旁问其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她沉闷没作声也没有抬头。
调皮的迪鼠在地上打起滚,嗖的一下不知溜哪儿去了。
季洛挽住周冉的肩膀给她安慰知道她心里的心思,让她放心她的事情就是季洛的事情,共患难,共坚强,而如果没有周冉陪伴她也未必能让自己坚强一点。
周冉抬起眉眼,心里好受一些,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身边的人与事物都发生了改变,已经不得挽回。
二人头靠着头依偎在一起,静静的望着傍晚的天空,多日来这一刻算是安逸的。
迪鼠突然飞奔了过来噌得一下就跳入季洛的怀里,惊的她蹙起眉来连忙将它抱起:“怎么了小家伙?”
周冉只见迪鼠两只鼠爪紧紧的抓着个皱巴巴色泽难看的苹果冲着季洛龇牙咧嘴起来,然后咣当就是咬了一大口吃的美滋滋的。
“苹果?你这是在哪儿找的苹果?”季洛惊讶,周冉想起自己离开家后房间里是有几个新鲜的苹果。
成放咚咚的拿着苍蝇拍跑了过来,他的两道浓眉都竖起来了一脸好囧好笑的样子直指迪鼠:“你你你,你个贼老鼠,我找了半天就找了这么个不起眼的苹果,还被你给捞去了给我拿来。”
这迪鼠似乎完全听懂了他的意思,见他要打自己完全不去理会就一个劲儿的肯着苹果,还不时的晃动起两只大鼠耳气的成放就差没晕了过去。
季洛听明白了干笑道:“它吃了,你也要?”
周冉被成放的模样惹笑了抬眼瞄向他,她已经控制不住心里的沉默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还喜欢跟老鼠抢东西吃,真是有劲儿噢,不嫌弃脏么。”
“我?我跟它,抢东西?胡扯!这鼠贼会偷。”成放被气的无言以对托着咕咕叫的肚子连忙坐了下来耸着脑袋唉声叹气,自己是饿的昏天黑地伸手不见五指在哪儿,可怜呐,她们俩居然还在说笑?
“我也感觉饿了全身无力,就快奄奄一息了。”周冉伸手捧起下巴。
季洛眨巴眼睛浅笑心想这俩家伙真是活宝搭配的刚刚好呢,不过一路走来艰险相加难得他们这么顽强过来了。
“你们几个这是怎么了?”黎叶走了过来。
“他们都饿了我也饿了。”季洛回答。
成放站起身来建议大伙儿现在都已经饿的慌,应该赶紧先去饱餐一顿。
“我同意,马上去。”季洛举手欣喜。
出门后,大伙儿一拥蜂的挤入车内这车刚路过周冉的二嫂家门口大门依然紧闭着。
周冉探出头去注意到门慢慢的竟然打开了一点,伸出一男人的脑袋来,眼色有些慌张四周张望。
“停车!”周冉拍拍车门。
“怎么了,有情况?”成放连忙刹车。
周冉啥也没说急忙就下了车跑到那门前猛然一把就拽开了一扇门:“二叔!”
这时那人神色惊慌明显的手许些颤抖,干皱的脸庞有些抽搐结结巴巴的望着她:“冉,冉冉,是你啊?”
“不是我是谁,当然是我,二叔,你的脸色怎么怪怪的?”周冉疑问道。
“哪,哪儿有啊,我这不是见你回来高兴的嘛。”他赶紧挤出满脸笑容。
“二叔,我爸已经被人给害死了。”周冉难掩悲伤。
“不会吧,我大哥他,他死了?”周二虎一听反倒是不太惊讶赶紧表露的难过满怀。
周冉白眼撇着周二虎:“二叔我咋看你一点儿都不伤心呢?你可真是没良心,我爸还对你那么好。”
周二虎被说的全身不自然,感叹他是意外的不敢相信呐,哭也哭不出来了。
这男人是周冉的亲二叔名叫周二虎,但和周冉他爸比起来这二叔要差的很多,早年因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被人追打的到处躲藏,也没有正经工作,人长得也是贼眉鼠眼头顶还是个秃子又好吃懒做,关键无生育能力。
周冉他爸后来想想没办法父亲走的早兄长为父,还是花俩钱给他买了个老婆,他这老婆不错心地好慢性子会吃苦耐劳,可惜这个周二虎太不是东西,脾气坏还懒的抽筋经常拿她的老婆撒气,时间久了他老婆也受不了他也会反抗他,但是一反抗就会被打的更惨。
“对了,二叔你在家,那我在门外敲了半天的门你怎么不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周冉褪去难过的脸色,严肃质问接着推开了另一扇门。
“我是,我是睡着了这大热天的这不都在家睡午觉嘛。”他有些支支吾吾的好像在闪躲着什么。
“咦?二叔,你带着箱子这是要出远门吗?”她看见那周二虎脚旁放了一个长方形的皮箱子。
周二虎点点头:“噢?……是啊有朋友给我介绍了份工作这不今天打算过去的嘛。”
“是嘛?”周冉难以置信,撇眼相对,话里带着讽刺:“难得二叔你有工作的想法了,不用我爸每年接济你,搞的你像个老难民,你要工作我二嫂也会高兴的。”
要知道周冉是从小就瞧不起这个好吃懒做的二叔,对他从没有太多的好印象。
周二虎对于周冉的话是见怪不怪了知道她脾气,虽然是自己的亲侄女儿想生怒也得憋回去,毕竟他爸可是不好惹的。
黎叶等人都下车走了过来,周冉为其介绍这男人是她二叔,还没等周冉说完,一旁成放拉着脸显得不耐烦直接嚷道:“哪有那么多废话啊,先问有没有吃的?我眼发慌呐。”
“啊有!有有有。”周二虎一听连忙笑着将他们往屋里请。
“就你饿的难受。”周冉白了他一眼。
进屋后,周二虎拿来了些饭菜放桌上,望着桌上丰富的食物几人不一会儿就扫了个精光,狼吐虎咽。
周冉张望屋里问其二嫂去哪儿了怎么不见她出来,平时她很好客的。
周二虎告诉她她二嫂去干活了到晚上才能回来,季洛却注意到周二虎的眼神显得异常紧张,瞧见他的手一直在不自主的捏紧衣边。
“二叔我想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我妈去哪儿了?”周冉问。
话音刚落这周二虎的眼神更加的紧张,变得有些阴深深的眼里藏暗光,说他自己也多日不见周冉的母亲了可能她去了娘家也不一定。
“多日不见?”一旁的成放疑问道:“那她家那晚吵架是怎么回事儿?据说你当时有听见是她爸妈是在争吵。”
“当时我也只是听的不是太清楚,两口子吵架多正常呐我这记性健忘不清楚了。”周二虎连忙解释摆摆手。
“你就没过去看看?”季洛问。
“当时我有些不太舒服就没过去了。”他此刻的语气越来越阴沉沉的。
周冉忽然觉得头很重心里一阵不舒服,眼前发黑直接趴到桌上昏迷不醒,季洛也立刻感到异样刚要去拉起周冉她也直接倒下就连那迪鼠也给倒下了。
“你在饭菜里下药了!”黎叶头也开始晕眩,一拍桌子愤怒至极他扶着已经晕的不行的成放,俩人踏着踉跄的摇摇欲坠以站不稳步伐。
“哈哈哈……放心这只不过是些迷药而已毒不死你们的,谁让你们早不来晚不来偏选这个时候来活该呀你们。”周二虎露出奸诈的嘴脸,哈哈大笑。
“你……你个老秃子……”成放愤怒的大骂,瞬间眼前一片漆黑,二人轰动倒地不醒。
看着倒地不醒的这几人,周二虎再是一阵得意的奸笑他上前就朝成放的胸口踹了几脚:“臭小子我让你骂,哼!踹不死你。”
周二虎舒坦的伸起懒腰一股贼像提起箱子就要逃去,可这时候他突然间注视到季洛的颈上那条项链很是独特耀眼,以他的经验这链子一定是价值不菲的。
他放下箱子贪婪的伸手要去摘下链子,搓了搓手眼里冒光,链条很结实他就是解不开,使劲的拽也拽不断,得不到手可急的他直跺脚恼火了他的臭脾气,气的他竖眉怒眼暴跳而起:“他妈的!老子剁了你。”
说着便去厨房拿来菜刀对准了季洛的脖子就要砍下去,谁想季洛身旁的迪鼠突然被惊醒,它瞪大鼠眼发狂的朝周二虎迅速的扑了过去吓的他握紧菜刀对着迪鼠就是一通乱砍。
机灵的迪鼠敏捷的避开周二虎手中的菜刀,蹭的一下跳到他的头顶狠狠的朝他的秃顶咬了下去,这可把那周二虎疼的嗷嗷直叫,他挥起菜刀砍向他头顶上的迪鼠,迪鼠再迅速跳入桌上对着周二虎凶狠的龇牙咧嘴起来,菜刀划破了他的秃头周二虎此时心声惧怕,气而恼怒一手抱头一脸难受的样子直打哆嗦。
迪鼠紧盯着他摆出凶悍的体型准备好第二次进攻周二虎的姿势誓要一口咬死他,周二虎转着眼心里可胆怯了,暗骂自己今天真是见鬼了碰上怪老鼠跟他作对。
迪鼠蓄意待发,而周二虎头顶上破裂的伤口鲜血淋漓,顺着脸庞已经流下了来,吓的他惊愕的瞪大眼睛咣当一下就扔掉了手中的菜刀,抄起箱子狂奔似的拔腿就跑:“啊……救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