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缘份,不同时刻,不一样的环境,缘会相聚。
理性的爱情不着急,情缘今世,源于前世,相爱因隔世。
沟村,四面环山,翻过山走过七里路则是几条大河流。
春季时,两岸青葱,景色怡人,对面是另一个小村落名叫巴河村。
和沟村不同的是,巴河村大部分都是渔民靠捕鱼为生。
日渐黄昏。
一日,一座简陋的平房里,一对老夫妇正在忙着晚饭。
平房的隔壁一间小屋里亮起了灯,屋内墙壁上挂着一盏陈旧的电灯泡,暗黄的灯光微微点燃起小屋内原本非常安静而又清冷的气氛。
墙边,一张老旧的木床上,季洛静静的躺着,她沉睡的样子美丽极了。
乌黑的柔发还有着一丝丝的凌乱,娇艳的嘴唇干涩粉白,虽闭着眼睛可那粉嫩的模样依旧楚楚灵气动人。
一位身着深蓝色衣服的男人在她床边也睡着了,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音,他被惊醒了便前去开门,是一对老夫妇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和一碗汤药进来了。
“大妈大叔,请进来。”他接过饭菜摆在了桌上:“麻烦你们了。”
老大爷憨笑的连忙回道:“不麻烦,助人为乐应该的嘛,应该的。”
大妈望了望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季洛,脸上泛起忧虑:“唉……这小姑娘看样子是伤的不轻呐,这都几天了还没醒来,只喝点儿水不吃东西哪会受得了啊。”
男人微皱起眉头,也是一声叹息。
这时,老大爷说道:“要不明天我再去别的村请个医生来。”
“这……”他倒犹豫起来。
大妈接着说道:“只能去沟村了,虽然也不是很近,但是其他村真是太远,而且不一定能找到医术好的医生。”
“不行。”老大爷连忙摆手直言不能去沟村,听人说那村里好像有野怪出没,会吃人的,而且野兽也多。
“那怎么办?”大妈犯愁了。
男人拿起那碗汤药走到床前坐下,一勺一勺的将药给她喂了进去:“等等看吧,若明早她还没醒,我会亲自去趟沟村。”
老夫妇点点头,觉得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清晨,屋外刮起了很大的风,冷冷的寒风刷刷的刺骨,吹在脸上像刀割似的那么疼,不过小屋内却还是一股暖暖的气息。
他依旧是坐在季洛的旁边守候着,静静的眼眸没有离开她的脸颊,好似看不够也看的入神,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来了疲倦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季洛似乎有了点儿直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可能睡的太久她皱着眉头伸手揉了揉眼角,侧过头忽然惊讶不及,心里一团疑惑这男人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他还在埋头沉睡着,季洛静静的注视着他,很想看清他的脸却又不敢推醒他。
这时候,屋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儿,她赶紧侧过脸色去闭起眼来。
他从梦中惊醒前去开门,外面以飘起毛毛细雨,大妈又端来了一碗汤药递给他:“来,拿着,那小姑娘还没醒来?”
“没有。”他摇摇头。
“再把这最后一副药给喂了吧。”说完大妈便走了。
关上门,他望着碗中的汤药停顿了一会儿,刚转过身来只见季洛竟光着脚丫已经站在地上,手里拿了把剪刀对着他,眼神是那么的警惕,充满了敌意。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一脸欣喜若狂,笑容却是那么的动人心弦。
“你?”季洛顿时惊讶不已,不由的皱紧眉头:“你是……谭稷?”
“是。”他很淡定的回答。
“怎么会是你啊,这是在哪儿,我怎会在这里,还有你怎么也在这里?”季洛对着他满是疑惑。
这谭稷却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微笑从容,如暖阳般的眼眸甚是温暖如至,提步慢慢走向她。
季洛满眼惊慌,厉声大喝:“停停停!你站住啊!”
谭稷似乎并不理睬她,他放下汤药继续走近她,这可把季洛惹的瞪起凶巴巴的眼来,心里一股子恼火着,让你不要动你还得寸进尺呢,她紧握剪刀想要刺他,示意让他退后。
谭稷见了反而笑的更加迷人了,季洛见他根本不屑于自己的话,她生怒了一咬牙就挥起剪刀猛刺了过去,只听喀得一声剧烈疼痛,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谭稷见状,眼里动荡,刚才的笑容瞬间褪去,容颜略过一丝丝紧张。
“哎呀……”季洛凶巴巴的表情顿时黯然失色,这下可好她把腰不小心给闪了,手一滑剪刀也落了。
谭稷连忙伸手一拉利索的就将她抱起,她发楞的瞪着谭稷似乎在说他胆子不小啊,一转眼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换上了一身淡黄色薄纱衣,不过算是看的过眼的。
那谭稷像抱着心爱的宝贝一样轻柔缓慢的把她放到了床上,季洛气愤的她撅起嘴刚想开口,谭稷仰头浅浅一笑伸手理了理衣领,似乎他总忘不了这个顺手的习惯。
“你想干什么呢?”季洛斜眼注视着谭稷的神色,想要猜透他的心思。
谭稷却像逗孩子似的将手放到她的嘴边:“别说话,别生气,别这么满脸敌意好嘛?”
“我为什么不要说话,你是坏人,我当然对你需要警惕了。”季洛没好气的瞪着他。
可是谭稷的温和儒雅,让她心里出现她认为奇怪的温和度,是暖暖柔柔的感觉。
谭稷并不在意她的怒气,只觉得她生怒的模样值得自己多看一眼,他端起药碗拿起小勺子将药喂入她的嘴边。
季洛连忙眨了眨眼:“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他回答。
“我不喝,拿开。”她撇过脸去。
他慢条斯理的告诉她这药不苦,微甜,受伤了的人喝了最好。
半晌,她问:“是你救的我?”
他点点头。
季洛虽然不太相信,可是眼前就是事实,她从来没有想过救自己的会是谭稷,待药喝完后,她便再问道:“可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们可是敌人。”
谭稷放下药碗起身回道:“你这小姑娘,不要老是敌人敌人行不行,咋们也可以做朋友,而且我没有敌人,你也算不上。”
“真把你自己当老者了?”季洛眨了眨眼睛,轻蔑的瞟过他的眼,心想你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这回你救我我会谢谢你,不过我可没有什么要报答你的。
“是不是在想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想报答于我?”他淡然一笑。
“你怎么知道?”季洛眼眸沉默,有点尴尬这家伙怎么能猜透别人心思?果然老奸巨猾。
“听好了,我可不需要你任何报答,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就这个意思。”他笑意甚浓。
季洛听了,心里和脸上的神色轻松了许多,她点点头,一本正经诉说人世间坏人有很多种,你救了我还不算太坏,如果不再和林姑那些可恶的人在一起,可能会变成很好的人。
谭稷微微含笑,直径走到门边开门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儿?还有我的衣服呢?喂!”季洛冲喊道。
不一会儿,他再次回来了手里还端了些饭菜进来,他将饭菜端放在床头桌上。
季洛微微皱起眉头告诉他,她要回沟村去,再不回去她的朋友是会着急。
“先把饭吃了,我一定送你回去。”他说。
“真的?”她有些迟疑楞楞的呆呆的望了他几秒。
谭稷认真的点点头,无意间看见季洛胸前的项链,暗自悲感这是天意啊……沉沉的凝视于她的模样,心海里涌起一段段的情伤离忆。
季洛没在说话,乖乖的把饭菜吃了,接着她自己也想不到竟和他像朋友一样聊了很久,别看谭稷似乎冷漠多过沉默,可是能笑起来可是一个大阳光的人,随和起来的时候让人会情不自禁的能够着迷。
季洛知道他还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很多年都在海外留学,谈起从前的生活,知道他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而在多年前他患了种病让他身体停止生长老去。
季洛听着有点儿惊讶,也许这世界上不一样的特别的事情是很多的,也许是不为人知的,她听的认真听的入神,忘了谭稷其实与自己并不熟,她慢慢的她来了睡意。
梦中她来到了一座大城市,看着和家乡那不一样的景象,她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的她转悠到了一座很高的大厦的天台上。
这里还吹着凉凉的风,正当她不知所以然时她听到了哭声儿,是个女人的哭声儿,她才有所反应是自己多么熟悉的地方,心里一惊连忙转过头,一个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依然是那个奇怪的她,她蹲坐在地上半低着头正伤心的哭泣,长长的头发搭在胸前,哭声慢慢变了样变成了诡异凄凉的哭笑声儿,越来越响亮把季洛听的心跳要停止一样……
“是你?你到底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你……”季洛叫喊着醒来,神色却不再慌乱,却有着无穷无尽的心疼,额头间汗珠腾腾的滑落。
“你怎么了?”谭稷连忙坐到她的身边伸手擦起她额头:“做恶梦了吧?”
“我……”她有些说不出话来,不知从何说起又如何说起。
“你哭了?”他忙问,脸色似乎是紧张的。
“没事。”季洛连忙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缓告诉谭稷她做了个梦,梦里的感觉仿佛身临其境的真实,这个梦不知是好还是坏,伴随自己已经很久很久。
“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样的梦境经历。”说着他端来杯水给她。
季洛刚接过杯子愣了一下,眼睛睁的老大,身体感触一阵发凉,手猛得抖了起来一把将杯子扔到了床上,打湿了她的裤子。
你怎么了?”谭稷急忙捧起她的手。
“我不喝水!我不要喝水,我不要看见红色!不要红色……”她像发疯一样蜷缩在床上,眼睛充满了恐惧,瑟瑟发抖。
原来,刚才的杯子是一个红色的。
谭稷此时不知所措,不知她为何这么害怕红色,他想安抚好她的情绪,伸手抚摸她的头发让她不要害怕:“季洛乖,那就不喝水,不喝水。”
她将双腿搂的紧紧的,一动不动,就像受过很大刺激一样,那种无助害怕的眼神在谭稷心里徘徊着捉摸不透。
谭稷怕她口渴,连忙起身想再去倒杯水来给她喝,可还没缓过神儿来的季洛一把将他的手拽的紧紧的不准他离去,孤独胆怯的眼眸楚楚可怜,他一下怔住了,季洛此时那怯怯的眼眸就像一个失去所有的孩子,那么无助渴望被保护。
可能是感到腿部凉凉的,季洛连忙松开她的手,卷起了裤腿。
谭稷直径看见她的小腿上有一道非常显眼的痕迹,看上去像是刀伤,但是由伤疤来看像新伤。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把水泼到腿上了?”她竟一头雾水的样子。
谭稷重新拿了一个白色的陶瓷杯子倒了热水递到她的眼前,季洛抬眼看了他一眼,稍稍沉默了会儿浅声道:“谢谢。”
谭稷默默的注视着她心里起了酸涩,这丫头不知受过多少磨难,相比第一次相遇,她憔悴了一圈。
季洛边喝边朝他那帅气袭人的脸庞偷瞄,不由得故意咳了两声将水杯递给他:“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啊。”
“没有。”他回答。
“那就好。”季洛有些羞涩的不敢正眼看他。
“你为什么怕红色?你这伤疤……”他望着她的小腿。
季洛突然尴尬起来,连忙将裤腿给拉了下来解释她并不是不喜欢红色,只是有时候自己对红色敏感而已,而腿上的不是伤疤而是胎记。
谭稷吃惊,疑问道:“这是胎记?”
她点点头:“妈妈告诉我,小时候我一生下来就有,小时候胎记的颜色非常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变的很深。”
谭稷沉默了,想起那一年的事情,可爱的女娃娃,清澈的眼眸,呆呆眼神……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季洛对他轻问。
谭稷缓过神儿来,对她附和浅笑道:“是么?你不说我真以为是伤疤。”
“小的时候,周冉也这么认为呢。”她说。
谭稷忽然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家去了银陵市,还来到这里?”
季洛如实告诉他因为母亲失踪,而周冉的母亲也失踪了,她们是为了找寻母亲才一路来到这里的,可现在她依然没有她们的任何消息,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突然离开自己。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找到妈妈,哪怕再艰险我也不怕。”她认真的样子,彷如刻在了谭稷的心里。
“有没有想过,可能你永远都找不到她。”谭稷缓缓道,季洛仿佛看见他眼里的其他神色。
“你怎么这么说?”季洛奇怪的望着他。
半晌,他回答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季洛的心里是坚定不移的,他相信她一定会找到母亲,不管要找到何时,她不会放弃。
季洛坚定的模样映入他的眼帘,心里越来越着迷这个倔强的姑娘,只是时间是让人悲凉的,回忆伤残半落,落花只独白。
天蓝云飘飘,唯独一人逍,伤情何以默错,不知岁月不曾静好遗忘失去了它的药效。
情者?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