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扬的眼神里透着执拗，攥着夏知的手腕不肯放手，微微皱着的眉头里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
这哪里还像平常那个顾天扬，他对人一直淡如水，好像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能干扰到他的情绪，从小到大，夏知就没见过他因为什么事红过脸。
夏知挣了几下就泄了气，她一直自诩是四个人里面力气最大的，大家也没人不同意，现在看来真是可笑，以往不过是顾天扬在让着她。
她扭过头，颓然地放下了手，背着顾天扬叹了口气，“骗子，你和吉仔都是骗子……”
夏知看着路边一盏盏亮起的路灯，心底里漫出一股铺天盖地的无力感，自己的两个好朋友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却死都不肯告诉她。
她用尽脑汁用尽力气查到的信息，也许不过是他们手中卷宗里最边边角角的资料。
顾天扬叹了口气，声音轻不可闻，他手上一用力，把夏知拉到怀里。
夏知一瞬间有些呆愣，她感觉到顾天扬放在她后颈项上的手，把她轻轻按在他怀里，动作温柔又小心。
“不要再查了，这是警察的事情，相信我，我会帮你找到林叔叔，不惜一切代价。”
顾天扬下巴靠在夏知头顶，声音顺着渗到骨骼里，又传到耳朵里。
一股冷气从夏知脚底慢慢窜起来，顷刻间窜遍全身。
顾天扬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她，他们几个好朋友之间向来是捶捶打打，从来没有过搂搂抱抱。
今天从见面到现在，顾天扬都有些失常，能让他这么失常，难道是因为……
夏知猛地抬起头，“你……”她顿了顿，把梗在喉咙口的酸苦压了下去。
她想问，又不敢问。
十年了，案子的负责人都换了三个，但她从来都相信爸爸一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只不过没有办法联系她。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看到夏知的眼神，顾天扬就明白她想到什么。
那种想法对夏知来说有多可怕，他再清楚不过，就像敲碎了支撑了她十年的支柱。
他收了收环着夏知的手臂，赶紧开口，“不要乱想，不想告诉你细节，是担心你掺合进去，如果查到有关林叔叔行踪的消息，我会告诉
你。”
夏知的心一松，身上慢慢暖了回来。十年间，每次去见案件负责人，她都要经历一遍这种感觉。
“我知道你会尽力查，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说不定我能帮上忙的。”
顾天扬揉了揉夏知的头发，松开环着她的手，“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没商量。”
夏知直起身体，很愤怒，“你！一直觉得你还算良善，没想到居然和吉仔一个嘴脸！”
顾天扬摇了摇头，“我和吉仔不一样，你能从他嘴里套出话，在我这里，别想了。”
夏知一口气卡在喉咙，憋的不上不下，难受死。
“灌酒，装病，装醉，还给吉仔介绍过女朋友？”
顾天扬似笑非笑，细数夏知之前对付吉仔的小伎俩。
“是啊，我还把他绑起来，用皮鞭逼过供呢，你懂的，这种事情做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更没什么心理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