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还是那个小山村。
可是南山已经不是走之前的南山了。
重新回到家的南山,蹲在养鳄鱼的池塘边,用他老妈的教鞭,一鞭一鞭狠狠地抽打自己。
外面骗子多,出门需谨慎。这是他老娘曾教给他的道理,多么朴实无华却实用的道理啊,南山之前愣是没听进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南山悔啊,后悔没听他娘的话。南山更恨啊,恨自己怎么没注意到老娘的病情,怎么一检查就到了疑似癌症的地步呢?
南山正在一鞭一鞭抽打自己的时候,忽然,他的教鞭被一个人扯住了。
南山抬头一看,是他二舅站在南山面前。
南山一下子泪如泉涌了。
“二舅,我妈真的没治了吗?”南山哭着问。
“医生说晚期了,不乐观了……”二舅摇摇头,不得不说实话。
南山忽然站起来,抱着自己的二舅大声哭了起来。舅甥两人一阵抱头痛哭。
然后二舅把南山推开,擦擦南山的眼泪。
“别哭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我上网查了一家医院,好像叫什么圣母医院,我看了网上的评价,治癒率很高,应该信得过……”二舅说。
“信!信!只要能把我老娘治好,不论什么医院,不论花多少钱,我南山都愿意尝试啊!”南山立下誓言。
“好!那我们就去那个圣母医院!”二舅也下定了决心,“你老娘现在身子骨比较弱,我们俩先去打前站。”
“好!”南山也下定决心了。
“那你发明家的梦想呢?”二舅问。
“怀揣梦想,脚踏实地!”南山说道,“替我老娘看病的间隙,继续找老罗呗。他真的很赏识我!”
二舅不想再听南山说梦想了,当下就带着南山从乡下来到圣母医院。
圣母医院果然一派慈悲祥和,患者们穿着白底蓝条住院服,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南山和二舅狂奔而来,直奔挂号台。
然后就冲进诊室里找专家,专家还没来。
南山和二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逮住一个走进诊室的护士,询问起来。
“专家什么时候到啊?”南山问。
“别急!排队!”护士冷冷得说。
“可是我要救命啊!”南山仍旧着急。
“来这里的都是救命的!”护士白了南山一眼。
“你这是什么态度呀?”南山大声嚷嚷了起来。
“你觉得我态度不好,你可以走啊!没人拦你!”护士轻蔑地说着。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南山喃喃自语说。
护士狠狠地白了南山一眼,不再纠缠,走了。
南山和二舅一阵窃喜,两人拥抱起来:“这家医院靠谱啊!”
南山和二舅从诊室出来,来到走廊继续等待。
这时候,年轻时尚的沈悠然匆匆出现在走廊的尽头,神情冷峻,她和南山打了个照面。
可惜他们谁都认不出彼此。
南山和二舅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待医生。
医生迟迟不来,二舅的耐心就没了,他把手里的病例交给南山。
“你带着病例找医生看看,你老娘一个人在家也没个照应,二舅先回去。”二舅说。
“行,你先回去吧,二舅,这里就交给我了。”南山站起来,把二舅送到走廊口,目送着二舅离开。
在这个看似再正常不过的医院里,平静的海面下是波涛起伏。
沈悠然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别再催了,不就是八万块钱嘛,老娘有钱了就还你!”
真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俏佳人!
然而跟踪她的那个墨镜男又来了,冷冷得盯着沈悠然的背影。
沈悠然一边走一边又接了电话,还是那个贼心不死的高院长。
“院长,我马上就到了。”沈悠然对着电话说,“晚上烛光晚餐?”沈悠然冷笑起来,“你好浪啊!”
沈悠然语气假装热情,然而表情满脸鄙夷,挂了电话,一脸恶心地继续往前走,想了想又觉得不值,不能让别人破坏了一天的好心情,于是她换上笑脸,可是她忽然不经意间发现有人在跟踪和偷拍,于是她猛得转身,想要搞清楚真相。
然而墨镜男狂奔而去,在走廊里还撞了南山一下。
南山刚要发火,墨镜男已经跑走了。
沈悠然没追到偷拍者,继续往前走。
远处,走廊的一个角落里老罗呆呆地坐着,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洗脸洗澡,憔悴得不成人行。老罗的老婆抢救失败,医护人员把她的脸用白单盖住,推向了太平间。
老罗已经彻底疯了,他木木地看着老婆被推走,咧开嘴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