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霍渠夕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白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叫了一辆车来:“我和小妹现在要回家去,我们先送你回去吧金玉。”
金玉回头看向身后的屋子,“不了,又不顺路,我自己打车回家就行,到时候到家了群里说一声哈。”说完后冲他们招手潇洒的走了。
白浪看向站在原地的妹妹感到奇怪,“小妹,我们回家了,你看什么呢。”
“没。”白净只是觉得今天的事情顺利的有些奇怪,“哥,你说霍医生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把白金的事情告诉我们了?”
“还能为什么,金玉不是和他做了等价交换吗。”
“可是…”白净话说到一半没有接着说下去。
“可是什么?”白浪看向小妹。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其实白净只是想到了那时候在医院里的事情,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白鲸对于霍渠夕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在她死后,霍渠夕才这样放纵自己。
虽然刚刚他们在霍医生的家里已经知道了金玉和他做了什么等价交换,但她总觉得不对,霍渠夕会因为一个秘密,而且在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的前提下,就这么同意了吗?
其实白净的想法十分正确。
20分钟后。
本应该回了家的金玉,又出现在了霍渠夕的家门口。
她走上前按响了门铃。
这一次男人来开门开的极快,而且见到站在门外的她一点也没有吃惊。
“你来了。”他和第一次见面的态度完全不同,将门打开让她进来。
金玉熟门熟路的脱鞋走了进去,坐在了和之前四个人聊天时一模一样的位置。
这一次霍渠夕没有给她端上一杯茶,反而给她泡了一杯微甜的咖啡,金玉讨厌甜的。
“霍医生,我不喜欢喝甜的。”
霍渠夕反而把杯子推的离她更近了一些:“喝吧,她也不爱喝甜的,不过这个牌子的咖啡她倒很喜欢的。”
这个她两人都心照不宣。
霍渠夕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少女和那个人明明完全不相似的外貌,但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为人处事都极为相像,一时间不由得晃神。
金玉放下咖啡杯,看着失神的男人轻轻地叫唤了一声:“霍医生?”
霍渠夕回过神来,看见她的杯子已经空了,关心地询问:“还要吗?”
“不了。”金玉摇头,“不过这个牌子的咖啡确实挺好喝的,不是特别甜,苦中带甜,喝完还会有余味。”
“嗯…是。”他想起那个人第一次喝到这个咖啡时的评价,竟然和她说的基本一样,“等会儿走的时候我给你带点回去吧。”
金玉没有拒绝。
说完了咖啡就轮到说正事了,中午聊天的时候,霍渠夕虽然表面上同意和他们进行信息交换,但是关于那个男人给的消息却不够明确。
只提供了姓名和大概的长相,其他的东西都说自己一无所知,金玉不知道白净和白浪有没有相信他的话,但是从她去而复返,而霍渠夕并没有过于惊讶这点来看,她赌对了。
霍渠夕并不是只知道那些,而是不愿意和他们说明白,或者说是他只愿意和跟白鲸有关的人分享罢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翻到和某人的聊天记录后就递了过去。
“霍医生,您看看这个,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是白鲸是吗?”
金玉给他看的微信联系人是Belukha,那个在她一开始写书的时候就支持她的书迷,也是她猜测的,伪装成书迷的白鲸。
这种猜测其实她早就有了,自从那一次和白鲸在活动上见过面后,她通过两人的谈话就敏锐的察觉到白鲸对自己的了解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而且说起她的作品也完全没有生疏感,种种一切都说明了白鲸很早就开始关注了她。
回去后她想了很久,自己和白鲸除了那一次私信之外并无任何交集,虽然后面因为自己笔名的事情总有人把她和白鲸画上关系,但是白鲸是不可能知道的,金丝雀就是当年那一个向她求救的少女。
唯一的可能是在她和白鲸第一次聊天之后,白鲸就开始关注她的动向了,所以她第一次写书才会那么快就有人留言,而且她给自己的建议都非常有帮助,哪怕她竭尽所能的隐瞒了自己,种种巧合加在一起,真相也只有那一个而已。
霍渠夕看见这个号倒是爽快地认了。
“是她,难怪呢,我就说她那段时间怎么老跟我说有一个姑娘很像她,还问我有没有取到能给他弄一个小的号。”
这个号就是他给白鲸弄的,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金玉把手机收了回来,“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白鲸和那个男人的事情?”
“你就这么执着的想要知道?”一提到那个男人他就头疼,霍渠夕从柜子里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来,刚想点上动作停住。
他转头问:“不好意思,,介不介意我抽一个?”
金玉:“您随意。”
霍渠夕点上烟,缓缓吐出一口气:“人老了,提醒那些烦心的事儿就喜欢来一口烟,总之就是不能空着嘴巴讲这些糟心事。”
金玉在沙发上坐得端正,她看向上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虽然人到中年但是他的身姿挺拔,丝毫没有老气,他的脸被烟雾笼罩在黑夜里,金玉明白,他对自己讲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霍渠夕抖了抖烟灰:“这一切都要从那个女人开始说起。”
两个人这次的谈话持续了很久,霍渠夕把自己能知道的东西全都讲了,把中午和他们讲的那个故事补充的更加详细,毕竟这一次他和金玉之间才是实实在在的交易。
他提供自己知道的所有故事,金玉提供白鲸的小号。
这一次两个人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临走前金玉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真的不恨他吗?”
“你说谁呢。”
“您知道我说谁的不是吗。”
霍渠夕漏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