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以决从合意楼出来后便显得有些奇怪,双眼带着困惑与不解,他忧记得他那五弟手腕上也有同样的疤痕,莫非,真的只是巧合?“韩陵!”
“王子有何吩咐?”
阿史那·以决转身望向合意楼的所处的方向,“去查查西子姑娘!看她家住何处,屋里有几口人!”
韩陵最开始还纳闷,为何自家王子喜欢一个姑娘喜欢的如此含蓄,原来是那姑娘并未刺激到他。如今西子当着这么多宁国百姓的面,毅然拒绝了他突厥王子,一向高傲的不可一世的阿史那·以决怎会容忍,因此,对于这样的命令,韩陵觉得这才是他所跟随之人该有的模样,“是!”
阿史那·以决见状正欲回头之时,猛的瞥见了不远处巷道里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在跟踪他们。这自己都要回突厥,那家不长眼的东西还要出来惹人注目!
跟踪之人见阿史那·以决发现他了,也不慌张的逃窜,反而镇定的转过身消失在阿史那的面前。
“韩陵,有人邀请你我了!”
韩陵警惕的望向四周,“王子的意思是……”
“走,去瞧瞧是谁在这关头要见我!”
那个人似乎有意识的向将二人带到某个地方,阿史那·以决也不急,毕竟能在这个时候找他的,除了走投无路,准备另寻墙头的人之外还能有谁,偏生他这个人就是喜欢这种,眼看好不容易给这坚如磐石的国家来了一点晃动,要是不趁热打铁,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王子,他停下来了。”
一条死巷道里,之前跟踪的那人停下了脚步转身朝阿史那·以决行了一个大礼,“四王子,我家主子有请!”
阿史那·以决望四周瞧了瞧,哂笑道:“你家主子的诚意可真让本王子失望啊!让你这带路的将本王子带到这死路是想要警示本王子吗?”
“王子想多了!”就在阿史那·以决身后,一辆马车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谢尚书掀开帘子走下来,其后紧跟着谢新知,“本尚书是想让王子明白一个道理。”
“哦哦?”阿史那·以决眉目一挑,略感兴趣的提问道:“那尚书大人想让本王子明白什么道理呐?”
“山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哈哈哈哈”阿史那·以决仰天大笑,“本王子向来对本国的诗歌很感兴趣,果不其然,博大精深,博大精深啊!”
谢尚书会心的一笑,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阿史那·以决拂了下衣摆,昂然阔步的向前走去,身后的韩陵见状,转身施展着轻功往相反方向而去。
马车外表虽朴素,但内里实则处处能彰显主人极尽奢华的表现。龙涎香从香炉中喷薄而出,散发着浓烈的香气,青烟袅袅!但不巧的是,阿史那·以决并不是十分的喜欢这个味道,因此谢尚书只好让人先将香炉撤下去。
“不知谢尚书找本王子所谓何事?”
明明刚才谢尚书的意思已经很明朗了,但阿史那·以决偏生再想问一次。
谢尚书听言也不恼,替阿史那倒了杯茶后亲自递给他,“我等此时来找王子,自然是想寻求王子的帮助。”
“帮助?”阿史那·以决嗤笑道:“莫非尚书大人是忘记了本王子是何人?”
“正因为知道您是何人,谢某才决定来投靠王子!”
阿史那·以决本想趁着这次机会将这趟浑水彻底的搅混了,但那不争气的李逸实在是他计划中的一个败笔,若不是提前得知新皇会下旨准许加西来离京回突厥探望,说不定这趟浑水,他还可以再搅混一点,届时等那自以为时机成熟,能反败为胜的匈奴一举而上之时,就是他坐收渔翁之利之际。可惜了,他算掉了自己那个亲爱的五弟!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这谢尚书会在风口浪尖之时来选择与自己合作!
“若本王子知晓的没错的话,谢尚书如此可是要犯!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你我二人来往的话,那说出去岂不是说我这突厥四王子私藏朝廷要犯?到时,新皇借机发难,那我可谓是得不偿失?”
早就知道这突厥四王子没这么好糊弄,因此谢尚书也不着急。“若是谢某身上有京都防御图呐?”
“哦哦?”很明显,阿史那·以决在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双眼偷着兴奋,“您说有就有,这也太难以让人信服了吧?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谢尚书听言从胸口处呢衣襟中掏出一张牛皮纸,“如今图纸已在这儿,四王子不信大可拿去一看。”
阿史那·以决显然未想到谢尚书竟真有京都的防御图,诧异的同时不仅有了看好戏的姿态。这军事防御图乃一国军事之最隐秘之部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交战双方有一方能提前洞察对方的排兵布阵,那么这场仗毫无疑问,打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悬念。因此,反是关于军事部署的东西都会交给最信任的人来保管,而这个人往往会将它放在极其隐秘的地方以防敌方奸细所发现,先不论谢尚书这张军事防御图是真是假,就以如今的情况看来,宁国的军营里无疑是出了奸细!而这个奸细的地位显然还不会太低,不然也不会碰到军事防御图这种东西!
谢尚书见阿史那·以决沉默了,笑道:“怎么,如此四王子还不相信谢某吗?”
“谢尚书误会了,既然您事事都有准备,又何需本王子!”
谢尚书:“自然是看重了四王子的野心!不用谢某说四王子也明白此次新皇准许加西来王子回突厥的原因吧!”
突然,阿史那·以决一笑,转而立马收住,“莫非谢尚书以为这样就猜中了本王子的心思?若本王子想,你认为我那五弟还能活到今天吗?蜉蝣岂可与大鹏能相提并论!”
“如此看来,王子是不想与谢某合作了?”谢尚书一改之前的温和,语气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阿史那·以决断然拒绝,“本王子虽喜欢看你们斗的你死我活,但不喜欢自己参与这场斗争,能得谢尚书的赏识,本王子备感荣幸,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谢尚书还是另寻他人吧。”
马车刚好到谢尚书所藏客栈的后院,阿史那·以决见状立马掀帘下马不带一点犹豫之色。
“混账!”谢尚书一拳重重的砸在马车木橼上。
一旁的谢新知还从未见自家父亲发如此大的火,内心有些胆怯的道:“父亲,我们……”
“新儿不必多说,为父自有办法!”既然让他另寻他人,那他便顺了他的意思!
这边阿史那·以决回到质子府,见平日里伺候的人少了不少,随便抓了一个仆人问后才得知是被先皇唤了回来。看来,这是想一去便不回来了啊,连下人都遣退了!
“来人,去叫你家主子过来!”
仆人不知所为何事,但阿史那·以决的命令又不能反抗只好道:“是!”
另一边正在合意楼交待事情的加西来显然不知阿史那·以决会突然派人去叫自己,而此刻的龙砚听到下人的传话也是吓的不清,这明日便要启程了,今日怎会想起突然要见他!这还是龙砚第一次以假扮加西来的样子与阿史那·以决见面,“四王兄!”
“这虽住同一府邸,但能见到五弟的日子可不多,想来明日便是五弟时隔十多年后再一次回突厥,作为养你育你的地方,四哥见它若是被人毁了也着实可惜,所以四哥决定在五弟离京前送五弟一份大礼,好让你回报回报人家养你的这十几年!”
龙砚知道阿史那·以决断然不会这么好心,学着加西来固有的语气道:“四王兄放心,这份恩情五弟自会报答,就不劳四哥费心了!”
想来自己本是一片好心,但奈何人家对自己敌意太深,“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当四哥多管闲事吧!”
这人今儿莫非是吃错药了?龙砚对于情绪突变的阿史那·以决有些遭不住了,“若如此,五弟便先退下了!”
阿史那·以决不耐烦的伸手一挥,恍惚间似乎瞥见了“加西来”宽大袖口下狰狞的疤痕,顿时就联想到了西子手腕处的伤口,究竟是什么事让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若是阿史那·以决再仔细的看一会儿的话就会发现“加西来”袖口下的伤痕只是用水粉画出来的,但显然,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这个人身上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