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凤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刘家村,而身旁却未有顾羲和的身影。碧儿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草药坐在床边,扶起凤舞后一准备一勺一勺的喂,“长痛不如短痛,给我吧。”与其每口都苦倒不如一次苦个够。
嗯嗯?凤舞喝到一半时才发现这个药似乎跟她想的不一样,竟然是甜的。
“碧儿,这药是谁熬的?”
“姑爷,有什么问题吗?”
凤舞放下空空的药碗摇头,“刘叔他们人呐?”
碧儿:“说是军事防御图被调包了,刘将军正纠结着三军的将领在商讨接下来一步该怎么做呐!”
这军事防御图对于宁国来说无疑就是一道最外面的堡垒,而现在这道堡垒不仅被敌人抢了去还反过头成了敌人手中最有利的武器,绕是换做寻常人都不能接受更别说是身为四军将领的刘英了。
碧儿将空碗放在一旁伸手捂住凤舞露在外的手,眼带柔情的望着她,“还好,您没出事。”
凤舞听见碧儿用了尊称,低头一笑反手抓住碧儿的手,“不管我是凤家小姐也好还是玉虚琉璃灯里的万灵古燚也好,我始终都是你的小姐,而你至始至终都是那个教我习武照顾我衣食起居的碧儿。”
碧儿笑着点头,不过像是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比天气变的还快的脸色让凤舞有些好奇想知道这丫头是想到了什么让她有如此神情。
碧儿:“姑爷知道吗?”
凤舞:“知道什么?”
碧儿一脸焦急,“当然是您的真实身份了。”
原来是这事,凤舞就想不明白了,明明看起来这么一个机灵的姑娘怎么脑袋里总是空的呐?这要是今后遇到个好人倒也无事,若是碰到个心眼多的,那不是被卖了都不知道。
凤舞默默的将手收回来,端正坐姿义正言辞的道:“身为你小姐的我,今日有必要引导引导你。”
碧儿:“?”
凤舞:“我们到卞城有几天了?”
“四天。”
凤舞:“从宁国一路北上到卞城,路途上差不多行进了大半个月,而且还是快马加鞭的前提下,试问一个文臣又体弱多病,在发现自家夫人不见后能准确的知道是被人劫持了之外还知道是往卞城这个方向走的,不仅如此,还能赶在你们二人之后到达,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吗?”
确实是很奇怪,不过依她家姑爷那聪明劲要强说也不是不可能。
凤舞见这丫头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反而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自豪,得了,没救了!还是等她以后自己发现不对劲了再说吧。
另一边,凤舞在战场上出现的消息也通过战报一同传回了国内,朝堂上一片哗然!
“大胆,竟然敢劫持我宁国将军!”兵部尚书气的胡子都要竖起来了,胸腔处起起伏伏,可见这次匈奴人的行为是真的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同样之前几位想让凤老将军出山的大人都不约而同的向高台上的李景阳表达了他们的愤怒,这都被人欺负到自家门口了怎还能沉的住气。
“皇上,臣恳请您立马让凤老将军出山,如今这凤小将军怀有身孕,就算这凤老爷子不为别的也要为他凤家的香火着想啊!”
“什么时候大人您竟比本相还要担心我顾家的香火了?”一群老东西,顽固不化!
凤舞,在卞城?好啊,要是那傻大个有个三长两短,他非要她找个一模一样的去。
这匈奴人何时将凤小将军绑去了?这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兵部尚书:“顾相,下官念在您是丞相大人的份上不多言,可这凤小将军是您的儿媳妇,她在不在府上难道您都不知道吗?”
这话说的可谓是十分的耐人寻味,说不好就这句话给顾相扣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也不为过。
顾相:“咱家的儿媳妇能同你家的一样吗?你家的儿媳妇的手是拿来绣花的,我家那儿媳妇的可是拿来杀人的,既同朝为官本大人还是奉劝大人您谨言慎行,否则祸从口出。”
“皇上,皇上您可听见了,丞相大人这是在威胁下官啊皇上!”
顾相听言冷哼一声,就这熊样还用的着威胁,真不知当初这兵部尚书是怎么当上。
李景阳本来就因为大漠的战事而十分的头疼,如今出了凤小将军这事儿就算了,就连朝堂上也要给他闹一出。“都给朕闭嘴!”
帝王一怒,朝廷百官再无一人敢言。
终于安静了!
“文大人,征军的事怎么样了?”
文瑾被点名已是他预料之中的事,“启禀皇上,各城得到圣令以后便打开城门,设粥棚,建难民营,在各城城主的号召下已征的新军两万余人。”
“很好!”总算是有件事顺心了。
文瑾:“启禀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文爱卿请讲!”
“臣恳请带兵上前线!”
别说李景阳吓了一跳就连身在众大臣之前的顾相都惊讶的向后一望。“文大人,你可是个文臣。”这文臣主动向前请求带兵的这在整个宁国乃至先皇所指点的宁国都是不曾有的事。
文瑾:“臣无父无母自然也没有牵挂,就连唯一喜欢的人如今都在大漠边境之上。尽管臣虽是文臣,但军书也是看过无数,虽乃纸上谈兵,但带兵与刘将军汇合臣还是有信心的。”
李景阳一时拿不定主意,只能暂且道:“让朕想想!”
“臣遵命。”
退朝之后,顾相本想找文瑾问问缘由,但出了大殿就未看见他的身影,之后才知原来是皇上召他求见了。
静渊殿,李景阳望着下方身姿挺拔的文瑾开口道:“朕可以问为什么吗?”
“您是皇上自然可以。”文瑾心怀坦荡的看着高台上尽管穿着龙袍但依旧稚气未脱的李景阳道:“因为再不去,媳妇就该跟别人跑了。”明明是很轻率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李景阳竟还能从中感受到一丝急切。
李景阳也没指望能从文瑾口中得出什么舍身为国,成全大家牺牲小我的话,反而这样的理由恰恰最让人信服,“朕能冒昧的问一句是谁吗?”这战场上如今就两个姑娘,凤小将军各她身边的那个丫鬟,要是丫鬟还好大不了以后他做主给二人赐个婚,但若是凤小将军,那就有些难办了。
“凤小姐将军身边的暗卫,云!”
在听到凤小将军那几个字的时候李景阳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但还好,是她身边的暗卫。等等,暗卫……是个男人?
文瑾不顾李景阳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这媳妇是臣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若是在边境有个什么好歹,这让臣如何有颜面去地下见爹娘。”
难道你找个男人就有脸见爹娘了?李景阳虽心中有过这样的疑问,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无权过问,“文大人可是真的决定了?”
“臣意已决。”
“如此,来人。传朕的命令,封文瑾为文华殿大学士,择日起带兵前往边境。”
“是。”
从正七品编修到正五品文华殿大学士,这一升可是整整升了五级!然而,文瑾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而是扑通一声径直的跪下,“臣不求升官,只求皇上能答应臣一件事。”
“官要升,事也要说。”
文瑾抬起头,“家父在几年前乃因辱没当今圣上的罪名而被入狱,最后畏罪自杀。可经臣多年的暗自调查来看,当年的这件事还存在的种种疑点。因此,臣希望皇上能让臣彻查当年之事,还家父一个清白。”
这件事本是先皇所统治之期发生的事,而且还是以辱没先皇的罪名入狱的,若是自己准许彻查此事证实文父无罪,那岂不是间接的说明了当年先皇下的旨意有误?可若是不许,那真有冤情的话岂不是对不起无辜枉死的文父。
“文大人可有证据证明家父确实是被冤枉的?”
“有!”许知应便是证人,只要找到他当年的真相便会水落石出。
“好,朕准了!”李景阳想,若当年先皇的判断真的有误,那自己这个作儿子的就有权将它改正过来,以免一错再错!
“谢皇上!”
几日之后,文瑾带着新征集的两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北上,开始了他千里的追夫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