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偷偷摸摸时,李府的深处两道黑影闪过,碧儿刚将包扬找回来,就被云拉了出来,稀里糊涂的去药房跑了一圈不说,还换上了夜行衣,关键是买的还是泻药。
“云,这到底是要干嘛?”
云仅露出在外面的双眼冒着精光,透着狡黠之意,将手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咋滴,还搞起了神秘感。
深夜的李府,静谧异常,月色被乌云遮挡着,唯有风的经过能让它露出羞怯的白皙脸庞,但随即又被浓密的乌云所掩盖,显然,乌云,风与月的追逐暗示了阴雨之天的到来。
云与碧儿在兜兜转转之下来到了李良所住院子的小厨房里,这里离李良的主屋较近,因此二人将动作放的极其低缓与小心,碧儿虽不明白为何要到这小厨房来,但云这小子显然有些不对劲,莫非是要干什么小人之事?
对于云来说,坏事可以干,但小人之事是要不能做的,人可以坏但不能不直,虽然每次碧儿都和他,坏事就是小人干的事,但他却依旧坚信着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因此趁着小厨房的人都无暇顾及锅里的汤时,云瞬间将自己腰间的一个小瓶子塞在碧儿怀里,碧儿一脸的茫然,密音入耳道:“你这是干嘛?”
“泻药,小姐让你趁机下在李良的晚膳里。”
“为什么是我?”
“不知道,小姐说得。”
碧儿愤怒之下“咔嚓”一声将手所挨着的树枝折断了!
“什么人在这里?”
树下的丫鬟正准备来问晚膳备好没,谁知刚到树下,就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惊魂未定时竟感觉有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啊!”
“死丫头,你叫什么叫,等会儿让少爷听见了,准将你舌头割下来。”
丫鬟显然惊魂未定,一听说要被割舌头,吓得立马忘了刚才的事,一心只想着割舌头,“嬷嬷,我知道错了,您别和少爷说。”
“你啊你,少爷平时最烦乱嚼舌根之人,我这去说岂不是送死嘛,嬷嬷只是想提醒提醒你,万事小心一些,莫要丢了小命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丫鬟:“谢谢嬷嬷教诲。”
“快些准备晚膳吧,莫迟了。”
“是。”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树上的碧儿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望着云密音入耳道:“这个李家少爷不是有点窝囊吗?怎么这个丫鬟和嬷嬷给我的感觉他比鬼还可怕?”
“他似乎并不像我们想象的哪样简单。”云将下午所发生之事简要的告诉了碧儿。
碧儿一惊,这家伙莫不是有病吧,莫非正午的他是故意这样的?可……这说不通啊,他一个江南世家的公子,即便闲来无事喜欢关注朝廷之事,也只能打听到些许皮毛,对于她家小姐和许知应他们之间的密辛,以及她家小姐平静无波澜背后的真正的面目这些,除非是涉嫌到这件事,或是一开始就对她家小姐密切关注的人否则是不可能知道的,然而,这个李良一开始就在他们面前掩藏了自己真正的面目,其中的原因还值得推敲推敲!
云见丫鬟们已经开始准备上菜了,推了推身边的碧儿,朝她努了努嘴,碧儿一脸嫌弃的看着云,钻牛角尖的男人惹不起,惹不起,也幸亏天黑了,不然云要是看见碧儿脸上的表情,定要据理力争一番,到了哪个时候恐怕正事都要耽误了。
碧儿身形一闪,跟在一个刚出厨房的丫头身后,见她到转角时,立马出手朝她颈项砍去,丫鬟双眼一闭,向一旁倒去,碧儿眼疾手快,一手接住托盘,一手扶住晕倒的丫鬟,将她缓缓放在地上,左右见四下无人便立马将腰间的小瓶子拿出,使劲往菜里面洒,按这个量,可能倒了半瓶左右,碧儿心想,拉不死你!
暗中的云正在替碧儿把风,见她快把一瓶都倒完了,想着,还好这泻药无色无味,不然,依李良这人的性质,定有所察觉,这丫头,下手忒狠了。
碧儿将药瓶重新揣进腰间,伸手探了探丫鬟的鼻息,确定她只是晕倒后转身消失在原地。
顷刻,丫鬟迷迷糊糊的醒来,“嘶”,好疼,刚才是谁把她打晕了吗?可周围什么异动也没有,自己身上也好好的,腰间的荷包也在,莫非,她出现幻觉了?
遭了,晚膳还没给少爷送过去。
一想起自家少爷的喜怒无常,丫鬟连后颈的疼痛都顾不得了,端起一旁还未冷掉的菜,飞奔着往前院而去。
云和碧儿见状立马跟了上前,他们家小姐发话,一定要看着李良亲口吃下去确保事情无误后才能回来,否则就在外面睡桥底下,孤独的夜瑟瑟的冷风直吹着,想着就觉的凄凉!他们这边反正是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了,就是不知道她家小姐那边怎么了?
要说凤舞这边,显然非常的顺利,唯一对他们有着威胁的黑衣人也被顾羲和放倒,而管家似乎也不想有事没事来这是非之地逛一下,因此直到半夜,等凤舞带着包扬,顾羲和以及被骗出来的文瑾全部将银子和珠宝偷龙转凤之后,都未见有人来过。
包扬曾经替自家客栈打过杂,体力什么的还算过得去,外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兴奋之情早已让他忘却了疲惫,自然是乐不思蜀。可这体力活对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两位文臣来说,凤舞这种行为简直是压榨不要钱的劳动力。
“我不行了,凤大人,凤大将军,您能不能让小文子我休息一会儿,再这样搬下去,我会死的。”
尽管文瑾已经搬出了小文子这种称号,却也没能成功的吸引我们视财如命的凤大将军,只见不远处的凤舞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白银,如饿狼捕食一般放着精光,文瑾确信,再这样盯下去,估计都要流哈喇子了。
“顾大人,下官很是想知道当初你们是怎么看对眼的?”
顾羲和手提一袋珠宝,望向不远处的凤舞,见她一脸兴奋笑道:“英雄救美!”
“她救你?”
顾羲和点头,文瑾又道:“奇怪,依顾大人你的财力,怎么凤将军看到这些银子还如此……如此……如此的饥渴?”他想了一会儿,觉得用饥渴这个词来形容凤将军看到银子的模样甚是贴切。
“众人云:娶妻该娶贤良淑德,勤俭持家之女子。本大人认为,舞儿便是这八字的最好诠释者。”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怜自己倒贴都没人要!
“羲和,你歇一会儿吧,别累着了。”
“凤大人,您能不能看看除了顾大人以外的人?”文瑾扭着身子,一只手撑着箱子,一只手不停的为自己扇着风,现在他累的连神游的时间都没有了。
凤舞:“文大人,我今日可是替您喝了一回迷药,您可知道这迷药有多厉害,我差点……”
“行行行,我搬,我搬,成了吧!”
文瑾捏了捏腰,弯腰将身下的银子装进袋子里,正准备提起来时被人一把夺过,只见包扬满头大汗,乐呵呵的朝文瑾道:“文大人,您歇会儿,最后一袋了,交给我就可以了。”
“包扬,你……你真得……”
“文大人,感激的话您就别说了,这几日我四处查探了一番,发现许知应这人暗地里竟然抬高税款,要知道年初皇上就下令要求减少老百姓赋税的负担,而许知应这番无疑是违抗圣旨,我一想到,这些钱都是属于老百姓的血汗钱,我就搬的特起劲,您别看我这汗水流的跟下雨似的,其实我心里高兴着呐!”
这小子,还真是又傻又老实,若以后能有机会当官,想必定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凤舞拉着顾羲和的手,朝文瑾明显一愣的背影道:“游园大会尽管放开手去做,云既然都看上你了,你便是自家人,我凤舞虽抠门,但有仇必报又护短,即便那李良再厉害又如何,双拳难敌四手,还怕了他不成。”
文瑾无力的一笑,他家恩公什么时候看上他了,不过……这些话听起来倒也挺暖心的,既然有人撑腰,那他怕什么,区区一个李良而已,他文瑾伏折三年,不就为了能查清当年的真相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尽管放马过来吧。
文瑾虽未回头,也未言语,但轻快的步伐却已经向凤舞转达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