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在刘英的帐篷里静坐了许久,他知道这儿是陈国的命脉,而凤舞能带他来他已经很高兴了。
刘英今日恰巧在军营里处理政务,起初见到西子他甚为惊讶,这是谁家的姑娘如此的倾国倾城!可随着凤舞走得时间越长,刘英就变得越是不自在,这两人相处起来着实是有些不自在,他曾试图与西子交谈两句,但年龄的差距着实是让二人谈不到一块儿,因此刘英只好埋头处理自己的事务,期盼凤舞快些审问回来。
“西子!”
也许对他来说,这便是他越来越喜欢变成西子的原因。可以借着这个女子的身份,让他能肆无忌惮的就这样待在她身边,也能让她放松警惕性像对待朋友一样细心的照顾,思虑到他,或许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凤小姐。”
“刘叔!”
刘英点点头,“审完了吗?”
“嗯嗯。”
“就知道没你这丫头搞不定的事。”
凤舞得意的一笑,“那小舞就先回去了!”
“也好,正好我也要进宫一趟。”
“刘叔要进宫?”
刘英:“嗯嗯,皇上最近病危,为了以防万一,特让御林军和霄铁营的将士进宫护驾!”
“正好,小舞也要进宫一趟。”
“碧儿,等会儿你亲自将西子小姐送回去,我和刘叔进趟宫。”
碧儿转身看了眼西子,见她脸色并不好:完了,自己被嫌弃了。
“小姐,这个……”
“多谢碧儿姑娘!”
碧儿:“????”
西子面露平淡的望着碧儿,朝她微微躬身:“既然凤小姐有事,那就劳烦碧儿姑娘送小女回去了。”
碧儿干笑两声,摆手道:“无事,西子小姐客气了。”
此刻的凤舞一心只在进宫之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西子情绪的变化。
“碧儿,好生照顾西子小姐,若是出了点事,我就把你哪点月钱扣的毛都不剩。”
“小姐,您可不能这样。碧儿一个月就靠这哪点月钱过日子,要是您都扣光了,碧儿岂不是要饿死。”
“所以啊……”凤舞轻敲了下碧儿的脑袋,想着马车里露出一个脑袋正望向这边的西子笑道:“为了不饿死,可要把人家西子小姐好生送回合意楼才是。”
“知道了,不孝徒!”
“嘿,你。……”
碧儿一溜烟的就坐上马车,“西子小姐,坐好了!驾!”
马车在荒芜的大道上驰骋着,不时想起碧儿的一声“驾”,直至人与车消失在山拐处。
“刘叔,可有宫中确切的消息?”
刘英摇头,“至上次七皇子之事后,朝中许多偏向太子的大臣便时刻都在注意着皇上的动向。而此次皇上又是在朝堂之上晕倒的,虽然王喜在第一时间内将顾丞相和羲和留了下来,但……太子党早已蠢蠢欲动,更何况,阿史那·以决还在京都!”
虽然德妃让七皇子分散了朝中哪些老奸巨猾的东西的大部分注意力,但七皇子毕竟在宫中无亲无故,没有娘家人支持的他只能依靠德妃娘家的势力,一旦太子党一心想搞垮他,他便没有任何反击之力,除非德妃时刻将他放在自己的眼前,但这显然不可能!任何人都有疏忽的时候,包括哪个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的女人。
“看样子,朝廷又要动荡了!”
“不仅如此……”刘英望向彤云密布的天空,记得那年的天似乎比现在红了不少,但物是人非。与匈奴签订的停战期限眼见也要到了,没有了凤毅的霄铁营大军,还是哪个霄铁营吗?
凤舞好像从刘英的眼角看到了些许泪花,“刘叔,你……”
“小舞,刘叔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嗯!您说。”
刘英:“你可怨过你爹?”
“我爹?说起来我爹和那疯老头长的像吧!”
刘英点头,“嗯嗯,就像只是脱了个壳一样。”
凤舞一笑,没想到刘英竟会用这个比喻。“所以,没什么可怨的。至少我还有个祖父可以睹人思人。”
“你爹他……”
“刘叔,你看我都已经成亲了。是个大人了,对于父亲,虽然没有见过他一面,但我能从别人的描述里面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以后待我的孩子出世,我便可以这样他们,他们的外祖父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如此,便足够了。”
刘英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转身拍了拍凤舞的脑袋欣慰的笑道:“看来真得成大人了。”
“那自然是。”
“好了,先进宫吧。”
此时此刻,静渊殿里太医们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谈论着如何才能整治李继的病。但几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若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何必还等到现在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诸位太医,可想好了如何诊治皇上的病症?”
各位太医大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始终没有一人上前回答。
“施太医,你说。”
施梁,太医院的头把交椅,也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之人。然而,此刻的他依旧未查出李继除了风寒之外的其它病痛,“顾相,不是老朽不说,实在是在下诊治不出皇上的病情。”
“起初不是风寒吗?怎么……现在不是?”
“表面症状虽与风寒无异,但老朽在诊治之时发现皇上的瞳孔中带着混沌之意,这绝对不是风寒所致。因此,老臣曾和太医院的御医们连夜翻看医书,都未曾找到像皇上这样相似的症状,因此……”
顾羲和:“因此什么?”
“此话说不得。”
“哦哦,什么话说不得?”
李逸双手负于身后大摇大摆的进到了里屋,脸上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父皇病重的焦急感。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都起来吧。”
李逸环顾了四周,发现并没有谢尚书。内心不由得庆幸,“施太医,如今父皇虽还躺在床上,但朝廷之上,尤忌讳话多。若太医您要说的话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本太子劝你还是不要说的为好,免得落人口舌,到时候牵连无辜的家人。”
李逸这番话无疑是暗中给施梁敲了一个警钟,意思很明朗,若是你敢说出去,死的就是你的家人!
若是此刻施梁还不明白那他就真得该死了,皇上的病情分明和太子有关!
顾相作为一朝的宰相,不能轻易的反驳李逸。毕竟他为臣,君臣,先君后臣。想来李逸也早就料到这点,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施太医,有什么话便说吧。”
“老臣……”
“原来大家都在这儿啊!”
德妃的声音一响起,顾相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而相反,李逸脸上闪过一丝愤怒!
“参加德妃娘娘!”
德妃手一挥直接忽视众人,转身望向李逸。
纵使心里有千般个不愿,但李逸此刻却不能落人口舌,只好乖乖的向德妃行李道:“逸儿参见德妃!”
“嗯嗯,太子殿下有礼。”
“刚才本宫在外面好像听见施太医说皇上的病情有了新发现?”
施梁:“这只是老臣的一个猜想。”
“如今只要有一线希望对于整个陈国的老百姓来说就是无尽的光明,施太医家中也有孩子吧?”
“是的,老臣家中有一子一女。”
德妃略过李逸,来到施梁面前:“施太医可真是好福气。”
“德妃娘娘谬赞了。”
“那里,这个好字可不是一般人能期盼来的。所以啊,本宫也是甚为珍惜呐!”
站在角落旁的顾羲和听言嘴角扬起,这德妃娘娘倒也真如舞儿所说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施梁怎会听不出德妃的言外之意,“娘娘,关于皇上的病情老臣有个猜想。”
“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整个陈国的命运就掌握在您的手里了。”
“德妃娘娘!如今父皇已经昏迷不醒了,倘若真的出了事您能承担的起这个责任吗?”
静渊殿里场面一度剑拔弩张,德妃娘娘听言只是温和的一笑,转身望着李逸道:“太子殿下,您也知道皇上如今命悬一线,既然有一线希望为何要放弃,莫非太子您……”
“德妃娘娘……!”
“太子殿下!有谁给您的权利让您在皇上的寝宫大声质问他的嫔妃?莫非,几年的太子一当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吗?”
李逸被德妃这一吼,火气直接从丹田而上,幸亏一旁的太子党大臣拉着他才让他作罢。
至此,第一会回的交锋就这样以德妃娘娘的略站上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