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途一直记得二师兄的教导,出门在外要学会低调,真正的主角都是扮猪吃老虎的,可是他发现在血狼营里不太适用,因为他打不过教官,即便吃了老虎也要被猎人打一顿。仔细想了想不如直接来狠的,反正自己抗揍。
想到这里天途再次露出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现在距离《叠浪决》开课已经有小半年,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学员点燃了第一个原力窍穴,不愧为军中破境最快的功决。
学员们照例在山谷空地上列成队伍,霍斯不知怎地站到了天途旁边。
当大家在教官带领下向训练场奔去时。霍斯忽然稍稍贴近天途,压低了声音,“我已经点燃第一个原力窍穴,你就给我小心着吧!”
天途嘴角微微上扬,目不斜视,望着正前方,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
接下来是一节格斗课和一节生物结构课。
格斗课上,天途的对手是个排名靠前的学员,双方没有仇恨也没有交情。交手的结果是天途完胜,对方毫无招架之力,就被一顿胖揍,然后就是生物结构课了。
不过这一次上课的教官换成了一个面孔陌生的秃顶干瘦老头。他有着一双浑浊的灰色眼珠。被他的目光一扫,天途忽然感觉到自己里里外外好象都被看了个透,立刻打了个寒战。
老头的眼睛原本扫过了天途,此时眼皮跳了跳,转回来多看了天途一眼。
每个学生面前都有一个实验台,上面用白布蒙着长条形的东西。
老头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如鸦鸣般粗嘎沙哑,“小家伙们!从今天起,我将把你们变成真正的魔鬼!至于我的名字,我想你们没有人会愿意记住。不过在接下来的半年中,这个名字将会陪伴你们很久很久。我叫元桀!”
然后元桀讲了他的课堂纪律。很简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以及......不许吐。
“好了!现在,掀起你们面前的白布,然后拿起这个东西!”元桀举起了一个类似于细细勾子的东西。
天途上前一步,掀开了面前实验台的白布,顿时一惊!
白布下是一具尸体,冰冷的尸体!但是有着一张眼熟的面孔,天途还记得,这是一个和天途一起进入训练营的孩子!
眼前的尸体显然经过精心保存,已经过去近一年,依然完好,没有腐烂迹象。
在实验台一角,摆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有几十件形状各异的工具。元桀拿起的勾子就是其中之一。
高高讲台上,也有一具尸体。元桀将勾子插入尸体胸膛部位,然后拉高,再用一把锋利小刀将尸体肌肤划开了薄薄一层。
面对这张曾经认识的面容,天途心中复杂无比,怎么都下不去手。大半的学员也和天途一样,都显得惊慌和迷茫。少数孩子却开始动手,甚至有人面露残忍狞笑。
一名守卫突然响亮地开始从十倒数。
学员全都一惊,这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人体计时!知道倒数结束的时候谁还没有动手,就会受到惩罚。来自元桀的惩罚,说不定比红狐的还要凶狠!
包括天途在内,所有孩子都急急忙忙抓起工具,开始按照元桀教导的方式解剖尸体。
天途刚刚做完规定步骤,忽然听到旁边哇的一声,一个女孩突然哭了出来,然后蹲在地上拼命地吐,吐得昏天黑地。
元桀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看着狂吐的小女孩。教室里所有的孩子也都在看着,一时间寂静无比。
等小女孩吐完了,也哭得差不多了,元桀才无比温和地说:“带她下去,收拾一下。”
两个如狼似虎的守卫象提小鸡一样把小女孩拎走,任她哭叫挣扎。
课程在继续,学员们沉默地学习着元桀教授的知识。
教室中只有老头粗哑的声音在回荡。
一周后,元桀又出现在孩子们面前。这堂依然是解剖课,老头打算用三堂课的时间讲完人类生理结构中的要害和弱点。
当天途掀开面前的白布时,忽然退了一步。在他面前台子上,正放着那个小女孩的尸体!
天途顿时明白,元桀口中的收拾一下是什么意思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元桀的目光正牢牢地盯着自己。
天途没有抬头,连手都没有抖一下,拿起镊子和薄薄的叶片刀,开始做规定步骤。
这一节课,天途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这一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过去,忽然就到了晚上,他也躺在了床上。
寝室里已经响起轻微的呼声,大多数孩子们都已进入梦乡,可是天途却怎么都睡不着。
天途忽然从床上跃下,无声无息地落地,然后用格斗术课程中学来的潜行技术摸到霍斯的床边。似乎没有惊动任何人。
霍斯睡得不是很熟,脸上有着不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天途缓慢而坚定地伸手,向他的喉咙扣去。
就在这时,旁边床上的一个孩子突然翻身,睁眼,看到了天途的动作。
天途回头和他对视了一眼,那孩子顿时一个寒战,急忙翻了回去,继续睡觉,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天途的左手再无犹豫,如电般落下,死死扣住了霍斯的咽喉,同时全力一拳击在他的肋侧!招招都往伤及内脏的位置去,却避开了头脸容易被看出来的地方。霍斯的内脏已经受了重伤,根本承受不住高强度的训练,用不了几天就会变成尸体。
寝室里忽然砰的一声闷响,大多数孩子立刻惊醒,更有不少人本能地一跃下床。
霍斯圆睁双眼,突出眼眶,脸已经胀成紫黑色,舌头完全伸出嘴外。他拼命想反抗,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无力。
他们看向天途的目光却充满了戒惧。
天途不断痛殴霍斯,可是呼吸却几乎没有变,
连表情都不多,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就象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声声闷响,就象敲在每个学员的心上。
霍斯终于不动了,只有身体在本能地抽搐着。
天途停了手,回到自己的床位上,若无其事地把被子拉过头,继续大睡。
片刻之后,霍斯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地跑到窗前,凄厉地叫起来:“教官!教官!有人要杀我,救命呀!”
砰的一声,寝室的门又被踢开,岩狼皱着眉走了进来,冷冷地问:“谁在鬼叫?”
霍斯挣扎着向岩狼跑去,就象受惊的小兽。
岩狼脸上闪过厌恶,狠狠一鞭将他抽倒在地,骂了一声:“废物!”然后才用脚尖把霍斯翻过来。
霍斯的衣服已经团皱稀烂,头脸倒是没啥损伤,不过咽喉处那片紫黑色的掐痕显然不正常。
岩狼没兴趣再看下去,提高了声音,喝问:“谁干的?”
天途从床上坐了起来,平静地说:“是我。”
岩狼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天途,说:“好,小子,你有种!来人!把他带出去,打十鞭,然后吊到明天早上!”
天途没有反抗挣扎,也没有畏惧,就这样跟着守卫出去。
没过多久,窗外就响起了孩子们熟悉的皮鞭着肉声。每一下鞭打的声音都激起了他们心底那些黑暗的记忆,许多学员的脸色都变得很不自然。
但是窗外只有鞭打的声音,却没有天途的声音。
没有惨叫,也没有呻吟,连闷哼都没有,仿佛守卫们抽的只是一根木头。
岩狼已经离开,可是霍斯却忽然瘫在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
周围孩子们看他的目光,已经充满了讽刺和不屑。现在谁都看得出来,有些瘦弱的天途才是真正的狠人。霍斯想要立威,可惜却选错了对象,而且大错特错。
“好好睡觉吧!”班里实力排行第一的孩子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第二天清晨,当吊了一晚上的天途被放下时,他依旧精神抖擞,运行《大黄庭经要》一晚上他的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这还是在被鞭打时没有用任何防护手段,他知道运用多少原力护体,守卫就会用双倍的力道鞭打。
到晚上入睡时,天途照常完成全天预定的训练量,整个寝室的人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天途。以往任何孩子被打了十鞭,接下来的几天都得老实呆在床上,没有谁会像天途仿佛没受过伤一样。每动一下就会牵动鞭痕,产生剧痛。所以以往挨到十鞭的学员都会放弃,连一丁点训练量都不会有。
夜深了,学员们都在陆续上床。
霍斯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天途面前,一把抱住天途的大腿,开始大哭求饶,说要交出所有的‘***’。
还有之前伙同霍斯一起暗算天途的学员也一起交出了‘***’。
天途看了霍斯一眼,收下了除了霍斯的‘***’,爬上自己的床,睡下。
所有孩子都睡了,只除了霍斯。他站在地上,双拳一会握紧一会松开,脸上全是挣扎。
这一周,班里排名第一的忽然走到天途面前,将一块‘***’递了过来。
“这东西我有五块,其实用不了这么多,你是在修炼《大黄庭经要》吗?。”他说。
作为训练营总榜的第一名,这个学员一直有额外的优待。
天途很意外地看着他,想了想,就大方地接过来,然后伸出手,说:“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男孩笑了:“我叫刘霰,我听丹青姑姑提到过他的臭弟弟。”
天途露出他那标志性人畜无害的笑容:“你好我叫刘天途,刘霰侄儿。”
两个孩子的手握在一起,重新认识了彼此。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一周之后,刘霰每天都会分给天途一块‘***’,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于《大黄庭经要》契合度这么高的人了,上一个对‘***’有反应的修炼者还是数千年前的高宗。
除此之外,刘霰和天途并无多少交流,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生怕被天途占口头上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