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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琴缘

韩轻雨的暗恋对象叫柳云庭,是留校任教的古琴老师。

连同学都很少搭理的韩轻雨,几乎没和老师说过话,两人的第一次交集也是个偶然。

那时,韩轻雨还住校,在一次下课后,她独自留在琴室弹奏父亲那本琴谱,有人时她从不敢弹,因为和老师教的大相径庭,被人听到会笑掉大牙。

她几乎也确信这本琴谱是错的,因为,太多不合理,无法成曲。弹了一会儿,自己都听的心烦意乱,叹口气正要走……柳云庭推门而入。

羞得她赶紧收拾琴谱,说自己弹着玩瞎弹。柳云庭对她微微一笑,伸手按住琴谱,示意换他来。

这本琴谱一共录了九支曲子,韩轻雨第一首还能弹出来几个音,后边的更是看得云山雾罩。

柳云庭看了好长时间,对她说只能弹前两曲。说完深吸一口气,右手忽地伸出,按滑进退、抹挑勾打,醉人心魄的琴声倾泻而出。

韩轻雨未听琴声,已是大惊失色。弹奏古琴从来是双手齐使,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可他竟然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把两件事一起做了。

惊骇之下,只闻琴声和上课所学大不一样,天地人三籁竟然交织在一起,旷远清冷、细微飘渺。

韩轻雨在琴上独具天赋,开始惊得目瞪口呆,直觉得匪夷所思,看到后来忽然心中一亮,明白了其中道理。

按说,一只手就弹不成,可是如果加快速度,一只手当两只手用,弹拨之音和按音虽然不是完全同步,但也相差无几,跟两手齐上比,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指法大违琴理,该慢的时候,五指也是奔腾来去纵横如风。

韩轻雨想明白这点,忽然心中升起一个疑问,父亲创立这套指法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想双手演奏两种乐器?

……

琴声早已止住,只是余韵不消,还在拨打着心弦。

两个人都似魂游太虚,琴室中寂静无声。

过了好久,陷入沉思的韩轻雨才回过神来。见柳云庭出神的看着这本琴谱,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显然是这一曲消耗精力太大,连忙掏出纸巾递过去。

柳云庭无知无觉,好像忘了旁边还有个人,忽然面色惨然的喃喃自语道:“这一曲就勉勉强强,还痴心妄想再弹一曲!想不到……”

“老师!”

柳云庭被韩轻雨的话一惊,拢住心神,侧头对她浅浅一笑,却不接过纸巾。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说完闭上眼睛,仿佛入定一般。

原来,这种单手指法比两手要快上十倍不止,全身力量都集结于右手五指,一曲下来几乎耗尽全部力量,左手看似闲着,也是抬都抬不起来了。

韩轻雨看他的右手轻轻颤抖,略一凝思就明白了中间道理,见他的汗依然顺着脖子流淌,忽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凑过去给他擦拭。

刚一触到柳云庭的额头,他全身一震睁开眼,和近在咫尺的韩轻雨四目相对。

两道深邃温柔的星光直射到韩轻雨心里,霎那间,天旋地转,她忽然懂了什么叫星眸。

永恒、璀璨,指引着人类走出无尽的黑暗……

一种奇异的感觉蓦地升起。

韩轻雨想到了从未谋面的父亲,想到了天网建立之前的满天星光,久违的感动让她毫无前奏的……哭了……

网上能呼风唤雨的魔仙小姐姐,现实中有点迷糊,哦!还不算太迷糊。

咧着嘴哭了一会儿,用纸巾擦完满脸涕泪后,还不忘给人家纸巾的初衷。

……

“你……是让我拧干再用吗?”

儒雅淡漠的柳云庭居然也懂幽默。

哭的不亦乐乎的韩轻雨愕然的抬起头,忽然扑哧一声……

唉!绝世大美女的脸上居然……挂着一条鼻涕!?

无地自容!除死无他!

韩轻雨捂着脸转身冲出琴室,连琴谱都顾不上拿。

……

连续两次古琴课,品学兼优的韩轻雨竟然想逃课,只是父亲的琴谱……

“嗯!好吧!去琴室看看,说不定还在!”韩轻雨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两天过去了,去琴室上课的学生也不算少,不过……管他呢!万一呢?

果然,跟想的差不多,琴谱真在,授课老师却不在。如释重负的韩轻雨失望的装上琴谱,慢慢的逃走了。

【每天晚饭后来学琴】

一张光芒万丈的小纸条,从琴谱里赫然现身。

“嗯!老师给开小灶,必须去!谁让咱爱学习呢?”韩轻雨经过两秒钟的深思熟虑,终于决定以学业为重。

……

一个月,三十天的光辉岁月!七百二十四小时的美妙如画!

尽管没说过几句话,但有什么关系呢?我懂!我知他心!

第三十天,韩轻雨被吓着了。

前二十九天的话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更怕的是,老师……他……好像……哎呀!

“一直想问你,这琴谱哪来的,能说吗?”柳云庭直视着她,浅浅一笑。

“那为什么今天要问?”

“因为我恐怕不能在这教你了……”

“啊!为……什么意思?”韩轻雨心里忽然大乱。

“呵呵!好像有点违规,学校应该知道了,嗯!不过我还想教你……可以吗?”

“当然!你先说这句多好,吓死我……嗯?那你……怎么教我呢?是不是怕以后教不了我……才问我琴谱的事啊?”

韩轻雨刚松一口气,忽然觉得这里边好像不那么简单。

柳云庭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叹口气说道:“好多事一句两句说不清,这样吧!你现在不用给我讲琴谱的来历,我们在学校外面再详细说。……嗯!我给你在外面租间房子……”

轰!

韩轻雨看不见自己的脸有多红,但知道温度得有个四五十度,后面的话一句没听见。

“他……他是要包……难道大学教师果然是人面兽……哎呀!怎么这样啊?绝对不行的!不可能!……嗯!好吧!但是租房子必须是人家自己租!”

韩轻雨耳中雷声滚滚,正在胡思乱想时,柳云庭的一个突然举动真把她吓坏了。

“坐下练琴!”

柳云庭忽然低声喝道,随即抓起琴谱,竟然……一把塞到她贴身怀里,同时拿出一本琴谱放到原来地方。

韩轻雨羞怒交加,正要急眼时,看见了他目中的歉意和焦急。

哐当!

门开了,走进来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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