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岛,合谷。
热闹街头一个偏巷的角落里,有一个对男女正在屋檐下相拥。
街市虽然热闹,但好像并不属于他们。
秋天并不温柔,更何况已渐入夜。
外面下着雨,男孩和女孩都穿的比较单薄,衣服很脏而且都有着一些饱经风霜的补丁,男孩子的还有几个破洞。
男孩看不见脸,他黝黑的外表下把他那双锐利的眼睛衬托的很亮,抱着女孩他显得很沉静。
女孩的长发虽然看起来脏乱,但也能看出有人帮她细心打理过,女孩比男孩稍微好些,她皮肤呈麦子一样的黄色,被雨淋透了,稚嫩的脸干净得像一朵花。
“聂子,我好饿”女孩全身颤抖着,她已经一天没吃到东西了。
“嗯……我再去找找,老规矩,等我回来,”说罢,聂子松开拥着她的手,转身跑进另一条巷子。
刚走一会儿,聂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来到女孩身前。
他像一只灵活的豹子,极短的时间便把自己身上那件破衫脱下然后套到了女孩的身上。男孩没有说话,女孩也没有说话。
“嗒、嗒、嗒……”男孩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源,你这样我怎么忍心”女孩心里默默道。
女孩的眼睛从男孩来和离开都一直看着星空,与别的女孩仰着头不同,这个姿势的她有一种难言的陌生感……
已是后半夜,女孩正眯着的眼忽的明亮起来。
“英儿,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周围很暗,只有斑驳的灯光照过来,但是她依然能看清他那双明亮的眼睛。
“你又去了那?那老头没把你打疼吧?”
他沉默了一阵,答道:“老头儿死了”
“他虽然打过你,但是对我们也不错。”
“嗯,对我是挺不错的。”
“吃吧!”
“你先吃”
“好”
男孩熟练的把手上的叫花鸡扯下一条鸡腿给了女孩,然后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剩下的鸡。
“下次吃慢点”
“习惯了”
两人是这一带的乞丐,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彼此之间对食物的分配都达成了一致。
男孩胃口比其他的小乞丐都大,可怜的还是乞丐,经常是三餐不饱,一整天没东西吃也是家常便饭了。
“我也吃好啦”
“睡吧”
“嗯……”
聂子蜷缩在角落,眼睛紧闭,鼻息粗重,雾气像云一样流上来。
英儿睁开双眸,“老头怎么会死了呢?不行,我得去看看,除了家里人的手段,谁能把老头杀了呢?”
她娇小的身体一个腾跃,本来靠在墙角的身子一下站起,借着月影悄悄顺着巷子往里走。
几个呼吸的功夫,她来到了老头的小院里。
屋里只有小房间有烛光,忽听一声大笑传来。
“哈哈,小妮子,我料定你今晚必来,老夫临走之前还有最后要交代的事。”
“你且听着,聂源是个好孩子,我不知道你跟他父母有什么仇,对一个孩子也要下手。”
“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竟然下不了手,我虽封印你的法力,但你与他生活的五年里没有动手,难道“盟”里的人对诸葛无心那老婆娘的杀之十三字诀都弃了吗?倒也是,老婆娘应该也走了吧,嘿……老子去也。”
“真够为老不尊的”英儿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凌厉的剑光在空中闪动,速度太快,竟留下字来。
“十年,月蚀,魔现,封解。”
片刻后,只留黑暗的夜笼罩。
“希望你说到做到!”
她有点生气,不知道是老者说到杀人还是封印。
聂子睡的很熟,因为今天吃的很饱,他也没感觉到冷。平常的时候都是要冻醒几回的。
他做了个梦:梦里很好,有叫花鸡,还有的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是有父母的,除了英儿,世界上现在还有第二个人对我好,可惜他死了,怎么好人都会死呢?
老头照顾了我们这么久,难怪我能每次抓着鸡。
唉,他还说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剑什么诀的,还叫我好好学,还说我是他的传人,我怎么能信你呢?以前你还耍我说带我上天,你自己都上不了,还带我上天去。
“人死就会说好多话,搞得我现在还心烦意乱的。”
月光下,聂子身体晶莹剔透,在发光,就像是星光都汇聚到了他身上。刚刚回来的英儿恰好看见这一幕,“星引术!”英儿难掩眼中的惊色“传说中的星引!聂子是从哪里学来的,是了,定是那老头传给他的。也是好事,这样他倒有了自保的能力,不用我出手了,他也有保护我的能力了。”想到这,心下暗喜,对老头好感也添了许多。
第二天早晨,聂子睁开眼,就见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盯着自己看来看去。
刚好目光相对,片刻又都移了开来,两人都有些脸红。毕竟已经不再是七八岁的时候了,心理上稍微对男女有些概念。
新的一天开始,意味着今天吃饭地点也要换,这个时候街市已经热热闹闹的了,商贩们的声音落成一团时不时飞出几句争执摊位的对骂声。
“聂子”
“来啦”
聂子虽然瘦,但却比同龄人高些,因为经常打架,身上的肌肉也颇为壮硕。
聂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瓢清水,利索的从他怀里拿出一把梳子,梳子虽然落了很多齿,但确洗的很干净,看得出梳子对这个小乞丐的重要性。
聂源当下便利落的把女孩儿的头发打理起来,一晌功夫,披散的头发就被他梳的煞是好看,很快就打好了一个云髻,配上女孩纯真的脸,可爱极了。
两人虽然明白男女之别但许多生活习惯还是照常的,因为每天他们都喜欢这一刻,就像是个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