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好多天明月都没有看到刘一原。她每天除了睡觉其实的时间都是在园子里晃悠,可是一直没有见他的踪影。
明月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小金在为她检查伤口。
小金:手上跟额头上的伤基本都好了。明天你就能跟朱记员去工作了,主人吩咐过只要伤好你就可以出去了。
听到刘一原,明月瞬间有了精神。
明月:他什么时候吩咐的?他回来过?
小金:没有,这都是主人走的时候吩咐的。
明月:他究竟去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小金:主人是时空裂缝的执事,掌管着时空裂缝五条大街的所有事宜,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其它地方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明月:你的意思是说,他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
小金:有可能吧,本来主人就不在这里长住,平时我们都住在玄武街,那里事务繁忙,其它地方都只有橘猫驻守。
小金的话让明月倍感失落。
白天的朱雀街,依然是人来人往、人潮涌动。好久没来巡街,朱记员看起来威风凛凛、精神抖擞,显然很享受这种感觉。可是明月却心不在焉、精神萎靡。不过对于明月的反常,朱记员完全没有察觉。
“陌”家老板脸上依然是“漠然”。她旁边的那家店今天有开门,但明月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在意店里的情形。“游”家自然是大门紧闭。朱记员上前把招牌摘下交给明月保管。美艳少妇跟他的残疾丈夫看起来还是那么地亲昵甜蜜,但想到那晚看到的情形以及刘一原的解释,明月感到一阵心酸便急匆匆走过。“影”字老板仍旧低着头。在走过他的门前时,明月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道,那味道只是一闪而过,明月也没有多想。再后面就是“无星”,门当然也是关着的。
朱记员:换做以往,只要有店铺空出来,很快就会有人入驻,这段时间有点不大正常。
明月:要怎么才能在朱雀街入驻:
朱记员:没有足够的执念是进不了朱雀街的店铺的,当然,也要时空局同意。
明月:你说的是执事大人吗?
朱记员:嗯。
明月本来是无聊才跟朱记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可是越说越感兴趣,朱记员毕竟在时空局工作多年,知道时空局的很多事情。
明月:时空裂缝的执事,在时空局是很大的官职吗?
朱记员:那当然了,这还用问?整个时空裂缝都归执事大人的管辖。时空裂缝共有五条大街,其中玄武街几乎聚集了这世界所有有权有势的人,岱屿是秘密科研基地。
明月:能坐到这个位置,他一定是很优秀。
朱记员:其实执事到时空局并没有很久,听说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的游梦人,后来被升为游梦空间的主管,再后来——
朱记员就此打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明月:再后来怎么样?
朱记员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
朱记员:再后来就是时空局有史以来最大的政治动荡,黑木长老跟千长老的权利斗争了,也正是因为这场斗争,黑木长老一部彻底落败,他的所有得力手下统统被打压,执事大人因为在此事中立了大功,才被委以重用,执掌时空裂缝。
朱记员说完连连嘱咐明月。
朱记员:跟我也就算了,在其他人面前千万不要打听执事大人的事,他身上的秘密不是谁都能打听的。小心引火烧身。
朱记员说完便径自向前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明月越来越深沉的脸色。
明月正愣着神,肩上不知被谁拍了一下。明月回头,竟是白若飞。
明月:怎么是你?
白若飞:瞧你惊讶的表情,是我很奇怪吗?
明月:我只是没想到现在也能见到你。现在是白天。
白若飞轻轻地拍了下明月的额头。
白若飞: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我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不能白天出来。
明月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明月:你说的对,你是最有资格享受这里的阳光的人。
明月只顾着跟白若飞叙旧,完全无视了朱记员的存在,朱记员向来懂得察言观色,自觉地离他们远远的。
明月跟白若飞像久别重逢的老友般,漫步在朱雀街上,相互叙说着离别这段时间的琐事。
白若飞:看你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我就知道,那天晚上他肯定没有为难你。
明月:你认识执事大人?
白若飞:他是这里名义上的主人,多少也听说过。
明月:都说些什么?
白若飞:无非是官场上那些人的常态,什么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明月对白若飞的说法不敢苟同。故意嗔怪他。
明月:那你那天晚上还那么轻易地把我丢给他?他如果真是那么冷酷无情、心狠手辣,那晚我不就在劫难逃了吗。
白若飞大笑。
白若飞:所以,看一个人要眼见为实,而不是一味地相信什么传言。即使他真的如传说中冷酷无情,也昧不住会对你一个人宽容大度啊。
白若飞的话,让明月不免在心里升起一股欢喜。
明月:那你呢?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好,但是在你心里,有没有与众不同的那个人?
白若飞:在我心里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有的人看起来相貌平平,可她是另外某个人的心中挚爱,有的人外表冷酷,却有人愿意为他倾尽温柔。
明月不知他是故意绕弯子,还是真不明白。
明月:那落雨衫呢?
白若飞:落雨衫已经离开朱雀街,她走那晚我还特意去送了她。
他在说起落雨衫时,就像他口中每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这个时候,明月终于明白了落雨衫的心情。
明月:既然你在这里没有牵挂,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白若飞:我在这里很好,为什么要离开。
白若飞看明月板着面孔,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就想安慰她。
白若飞:怎么又不高兴了。
明月看着远处的一个个店铺。
明月:那他们呢,他们过的那么辛苦,为什么不肯离开。
白若飞:原来你是在为这个烦恼。给我点时间,我们为他们想想办法吧。
白若飞在明月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就离开了。
从朱记员的角度看过去,白若飞刚才的动作太过亲昵,他激动地跟上来到明月身旁,然后故作镇定地说着无关的话。
朱记员:刚才看到你跟白若飞有说有笑地走在街上,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的晃了神,这哪里像是充斥着怨念、不满、遗憾、痛苦的无主之地,这简直就是现世世界最普通不过的情景。
明月:你说的没错,他不应该属于这里。
明月正伤感,朱记员却话锋突转。
朱记员:你们刚才那是在干什么,他是在亲你吗?
明月急忙解释。
明月:你说什么呢?我们就是在说话!
朱记员当然没那么容易相信。明月为了躲避朱记员的追问打算提早下班。
明月: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今天就到这里吧。
明月要走的说留园的方向。
朱记员又抓住了八卦的机会。
朱记员:你还住在留园吗?按说伤都好了不是应该搬回来住吗?
明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糊其辞。
明月:执事大人这些天不在,我要等他回来道完别再走。
明月说完就小跑着离开,生怕朱记员再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