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和桑月莲离开了,在他们去下一站的路上,桑月莲忍不住问到:“卡斯先生,谢谢你代我送小帆礼物。”
“咖啡的情扯平了。”
“您老是说这个,我,唉,算了。黑珊瑚的问题真这么严重吗?”桑月莲转换话题说。
“天知道呢?”卡斯说。
“您今天和小帆聊的有收获吗?”桑月莲又问。
“黑珊瑚的可怕不在它的扩散能力,而在它对气候的改造,就像花朵一样。这是他给我的最大启发,可能我们原来眼光都太狭隘了”。卡斯说。
“你们说的都挺深奥,我开始还懂,后来那些比喻有些不太理解了。”
“你原来是法律专业的,学术上的东西你可能不太熟悉。你这位小兄弟的专业性可能一般,但科学素养很高,让人侧目!”卡斯说,“人也很实在,让你堂妹别错过了!”
桑月莲脸一红说到“我知道了!”
辞别卡斯和桑月莲后,梁仁帆觉得自己有个问题需要思考下,但突然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他决定当天住在北京,好好想一下。晚上,梁仁帆在反复考虑后,召集呼叫了他的小伙伴们。大家上线后,梁仁帆非常郑重的说:“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和大家说。”
“你不是要回新西兰了吧?我这你还没来呢?”齐遇问道
“你咋突然离开太原了,也不说一声!后天就是你兄弟婚礼!还要你当伴郎呢?”朱绘文有些埋怨的说。
梁仁帆语气沉重的说:“新西兰已经回不去了,你们可以关注下它的新闻。”
“咦,网上新西兰新闻消息截至在两周前了,之后这个国家好像消失!”齐遇试着搜索了一下。
“信息被选择性屏蔽了!”关疗说道。“我国的信息分析技术全球领先。英语也看不到,谁语言好可以试试俄语、葡萄牙语啥的。”
“到新西兰的航班都停了,什么情况啊!”朱绘文也笑不出来了,“你要说的和这有关!”
“是的,我们,人类遇到大事了!新西兰只是先兆。”梁仁帆把黑珊瑚的事情简要的和三人讲了一下。
“黑珊瑚!真这么厉害?我不专业啊,很致命吗?能把人毒死?”朱绘文不解。
“毒性我还不清楚,但应该不大,黑珊瑚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不易杀灭,长期会改变环境。”梁仁帆解释到。
“照你推测,人口锐减,经济倒退百年是铁定的了。兴衰难料啊!”齐遇感叹到。
“二黑,各国政府对黑珊瑚是个什么态度!”关疗问到。
“这个我不清楚,按联合国卡斯的说法,各国正在研究,等结果出了讨论下一步措施。”梁仁帆说。“我了解的不多,你在政府工作,你打听一下吧。”
“知道流程没啥用,内容估计保密级别不低,估计很难问到真实的结果,我去试试。”关疗说。
“世界政府都开始行动了,结果不会太糟吧?”朱绘文问。
“可能吧,我就是给你们提个醒,你们可以早做打算,官方信息估计再过一个多月也会公告。”梁仁帆说。
“我先把股票都提现到账户了,怕是会大跌的!”朱绘文一脸凝重的说。
“现在都是信息货币,二进制黑箱里的一串代码而已,不如换黄金了,这个在乱世更有用,现金贬值起来很快的。”齐遇说。
“老朱,你要真担心,把钱都换成易流通的烟酒、营养液、药品和户外生存工具吧,做好备战备荒的准备。”关疗调侃道。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乱扯,朱绘文反而很认真的听着,他点了点头说:“对,很有道理!还是关疗主意多。”
“现金、黄金、食品、药品、武器。灾难储备顺序表,按照灾难严重程度先后准备吧,人也很重要,粮食武器多了就可以武装起来,割据一方了!然后屯田扩张,称王称霸……”关疗越扯越远。
“你别瞎吹了,误导人,乱世能活七分靠天,三分靠人。”齐遇急忙把关疗打断。
几个人唧唧喳喳的,似乎也没多害怕黑珊瑚,黑珊瑚反而变成了一个绝佳的聊天话题。梁仁帆对朋友讲述完后,忧郁的心情好了很多,晚上的睡眠也如夜色一样深沉,第二天醒来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新西兰回不去了,我以后该干什么?昨天忘了问问桑月莲和她的BOSS了,自己就为这个见他们的,可惜一聊黑珊瑚就把这事忘了,再专门联系也不好意思,梁仁帆一阵苦恼。
他转念一想,可是就算问桑月莲又会怎样呢?找别的碳虫工厂工作吗?
不,碳虫工厂是潘多拉的魔盒,最好离远点。
找其他工作吗?
人类未来啥样还不知道,用工作耽误最后的美好时光吗?
像朱绘文他们一样“备战备荒”?
可自己连固定住所都没有。
正当他进退维谷,纠结之时,房间提示有人要拜访他。
房间门透明化之际,梁仁帆看到了桑红叶。他脑中刚刚纷乱的思绪如秋风扫落叶般重新空空如也。
门开后,桑红叶站在门口,梁仁帆呆呆的挥手示意“你好”。桑红叶没说话,向梁仁帆走了过来,眼看要撞在一起了。
梁仁帆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桑红叶上前一大步,轻轻的抱住了梁仁帆。
“桑姐,你?”
桑红叶没说话,她很快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递上一个红色的信笺说道:“你看着,我在外面等你!”随后她便离开了房间。
梁仁帆怔了一下,翻开了信笺,出现了十几行娟秀的笔迹:
“小帆,你的身心安好吗?如你所见,我确实在被逼婚,我烦透自己不自由的阶级,准备这次和父母交代后就不回中国了。带你来北京确实有应付父母的因素,但绝不只把你当枪使,我们可能彼此接触的还不够深入,但你的确吸引着我。
“我那几天和爸爸吵架了,心情很糟,而和你又没能及时沟通好,我鲁莽地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倾泻在你身上。堂姐和我说了,你当时在拼命拯救祖国、拯救人类,是我太无知,太自我了。对于伤害你的话,请你原谅,请你遗忘。
“前几天新西兰的中国使馆通知我短时间不要来了,随后我发现和秦方也无法联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当时不说,堂姐也不愿多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请告诉我真相!”
梁仁帆读完信,在屋里踱步两圈后开了门,对桑红叶说:“我自幼胆小,谨慎,敏感,以前的事情桑姐不要介意。”
梁仁帆正说着,桑红叶便上前紧紧抱住了梁仁帆,接着便抽噎了起来。梁仁帆忙说:“桑姐,我们进屋再说。”
“叫我红叶!”桑红叶用手擦了擦眼泪:“我错怪你了。”
梁仁帆与桑红叶聊了聊各种近况后,把黑珊瑚的事情和桑红叶说了。之后桑红叶陷入许久的沉默。
“真的那么严重吗?”桑红叶问了朱绘文一样的问题。
“黑珊瑚会改变气候,人类科技对付气候变化的能力很弱,以前温室效应把人类整得够呛,现在黑珊瑚也不是什么善类。”梁仁帆说。
“把它杀灭不就行了。”桑红叶说。
“杀死单个黑珊瑚很容易,但清理干净太难,实际上想灭绝一种植物都要比灭绝动物难得的多,更别说是微生物了,它还是生产者,只需要阳光空气,任何偏僻的角落都能存活。”梁仁帆说。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桑红叶问。
“我也不知道。”梁仁帆摇头叹息道。
“如果人类文明注定要遭逢大难的话,我们为什么不趁现在最后的光阴去走走看看呢?以后的人生可能都得在配给制中苟延残喘了。”桑红叶笑了笑。
“这个想法不错!”梁仁帆说,“就是我这几年攒的钱不多,估计去不了几个地方。”
“没事,有我呢,我的私房钱够挥霍大半年了,你当好导游,姐带你去浪。”桑红叶笑到。
“对了,红叶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梁仁帆对这点十分不解。
桑红叶举起右手食指一笑说道:“你还记得牵手仪式吧?我能通过它查你最后一次上网的位置,到旅店一问就知道你在哪了。”
“这我的隐私……”梁仁帆说。
“你自己授权同意的啊。”桑红叶说。
梁仁帆想起来当时在程序里点了不少东西,都没细看。“我们现在还算牵手吗?”梁仁帆小心翼翼的问。
“先谈着吧,现在恋爱也不晚!追我的人多着呢?你不珍惜机会吗?”桑红叶一努嘴说。
“不敢,不敢!”梁仁帆笑着说,他心情已经完全晴朗了。其实梁仁帆心理一直想念着桑红叶,他自己也期盼这一幕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