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坊项目一直处于非公开状态，但是有次和辛总聊到这个项目，公司每年都是有定额专项款支出的，而每次田纪云都以拆迁问题、政府等问题一拖再拖。
“我明白了，您什么诉求？”
“程总是明白人，我们秋山资本虽然不是可以和圣华抗衡的大企业，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我带来了我们和田纪元签的所有合同和法律文件，只怪我太信任小人，没有你们公司盖章的文件我都敢签。如果程总您能替我把这件事解决掉，我愿意拿出项目纯利润的5%作为个人酬谢。”
徐凯确实是个明白人，5%不会少于一千万，够诱人。“徐总，您太高看我了，田纪云是当初和我们崔总打江山的元老，我作为一个普通打工仔，哪有这个能耐参与这些事情。”
徐凯笑笑不说话，他突然小声说：“我知道您是辛总的人，您放心他的我一分也少不了。”
下了车，我站在机场候机厅，口袋里是徐凯的名片，惊人的烫手。我是辛总的人吗？他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五年时间了，为什么要借着我的口说出来。
到了西安后，第一时间我让月月组织汇报语言，改了三版最终同时发给了辛总，小崔总和大崔总，然后鼓起勇气给大崔总打了一个电话。说实话我无法把握田纪云、老张和大崔总之间的关系，我也无从把握大崔总是否至始至终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当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后，大崔总那边静默了很久，声音苍凉的说：“程岚，辛苦你啦，这些破事本来不应该你参与的，浪费你时间了。你给我一些时间，这件事先放放，我安排好田纪云的去处再通知你怎么处理。”
挂完电话，我告知心心：“财务部停止对潍坊分公司的任何款项投入，开始清算潍坊公司的相关账务和债权关系。”
西安的事情更加棘手，西安的两个项目并不是没有成交，而是都被关系户给霸占了，而且每套房仅缴纳几万元的占位费，有的房源甚至到交房了既不收房也不入住。
我在一百多平米的办公室大发雷霆：“152套房源回款1000多万，是谁给你们的权利，这两个项目的工程款、营销费用、管理成本都让公司来填补吗？！”
三十多人鸦雀无声，可能他们没想到这次会真查，而且会查的这么彻底。“月月，拉出这152个名单给我，按照目前的市场价格通知他们来补款，今天补款的有5个点的优惠，过了今天晚上零点，明天零点一分收回房子。”
“不行，程总，电力局的张局长的小舅子的房人家已经入住了。”
“是啊，程总，交警大队的文局长的妹夫昨天还说……”
“闭嘴，你们当这是菜市场呢？各个项目的PM现在安排人打电话，每隔1个小时汇报结果。”月月对负责酒店管理的经理说，“你空出50个房间来，做好餐饮供应等后勤工作，心心你和各项目的财务做好POS机的准备、购房合同等文件。销售部的客服现在立刻叫合作银行过来，今天不到的银行以后不用和我们圣华合作了！”
不到一个小时已经来了五组客户，我每组客户安排5分钟的答疑时间，基本大家还是通情达理的，部分临时凑不出来钱的也写了借款一个月内补齐。
这样忙着答疑收款退房解决问题客户，不知不觉一天又过去了。项目PM一直在门外等着处罚结果。我问心心今天回了多少款。
“42个客户补了款，其中20个全款，其他付了首付，回款3452万，另外还有21个客户填了借款单，陆续在这个月内回款，还有89位客户没有来或者电话没有打通。”
我将两位PM带到了小会议室，身边只留了月月一人。
“月月，把录音放给两位老总听听吧。”
“你们圣华怎么出尔反尔，之前说好的只要给5万便给我们留房，现在突然让我补钱，我去哪找钱去。”“你们项目收了我多少好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做人得有点良心。”
两位PM听完录音面如死灰。
回酒店的路上，27岁的月月一直不发一言，过了很久才说：“老大，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这个行业一直都这么肮脏吗？您不觉得恶心吗？”
我乐了：“这句话我也问过一个人。”
“他怎么回答？”
“心如死灰就不会恶心了。”
在回京前三天我既然接到了王佳卿的电话，电话那边声音非常颓废：“岚岚，有时间吗？我想要喝酒。”
我笑了，此时的我正埋头在一堆合同里，“乖乖女既然要喝酒啊，可惜我现在在厦门额。”
“厦门，旅游么？”
“NO，出差。有事请讲。”
“我分手了，没有地方可以去，我的公司白羽已经闹过好几次了，我请了长假，能去你家避几天吗？”
“可以啊，我把地址和钥匙密码微信你。”
那个臭小子看上去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王佳卿你想甩掉他很难吧。想到这，我才想起陆意繁已经好久没有联系我了，其实也不算没有联系吧，每天都会有一两句微信交流，但是双方的时间都对不上，好几次我都是隔了半天才回复他一句。
回京前一天接到了程曦电话，问我的航班信息说要去机场接我。我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只得答应了。上飞机的时候想着要不要给陆意繁去一个信息，但是想想既然已经到北京了随时找他都不是问题也就算了。
下飞机取完行李，月月一把拉住我：“老大，虽然他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
“什么？”
“陆意繁来接您了。我觉得你们现在的关系不太方便公开，所以我先把工程部和其他的同事带走了。”
月月跟着我这几年，行事作风越来越成熟了，但是……不行，程曦也在出口等着我。
我一边和同事挥手再见，一边迅速的给陆意繁打电话，拜托拜托快点接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