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院主,听说你灵童现世那日带回一个孩童,想来便是此子吧?”惠正长老道。
“是的。不想他如此顽劣,竟盗了土行驼跑下山来,幸亏惠正长老您传信于我。”笑白头起身行了一礼。这个苏样太不像话了,而且鸡贼得很,下了山没走大路,反而绕小路来到山后的健王寺。派出去的几个弟子也是饭桶,被几个故意留下的脚印、衣服碎布和土行驼的粪便引到南沼去了,至今未归。
“哈哈,也是苏小施主与我佛有缘,而且最主要人没有出事儿。”
“这个孽障,待我把他带回去,好好惩治一番!”
苏样来到议事堂门前,刚好听到这句话,脑子翁的一声,他怎么找过来了?上次的惩罚就差点儿让自己死掉,这次的惩罚肯定会更可怕吧?
“还不给我滚进来,在门口做甚?”笑白头厉声喝道。
贾宜打了个激灵,硬着头皮迈步进入堂中,只见笑白头正坐在上首,嘴唇紧抿,目光如电地看着他。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苏样看这样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纳头便拜,头磕得砰砰作响,疼啊!
“你心里还有师徒尊卑?!”
“师傅,徒儿知错了!这外头的日子不好过呀,我想念咱们书院的床,想念咱们食堂的饭菜,最主要是想念师傅您的音容笑貌还有谆谆教诲,从离开书院就没有一日不在想念呀!”
“睡在走廊里你也想念么?”
苏样悄悄抬头看着笑白头:“师傅,您都知道了呀?”
“书院之事,哪里逃得过为师的耳目?只是考验你的心性罢了!”
“师傅哎!徒儿就是被寝室那几个师兄欺负得不行,心中恐惧难过,一时犯了糊涂才跑的,请师傅明鉴!”
“莫要强辩,你此次出行是想回家罢了,休要牵扯其他。”笑白头站起身,走到苏样跟前,把一封书信递给他,“你家里的信。”
苏样面色愕然,接过书信一看,确实是父亲的字迹,打开泥封,取出信纸:
苏样:
你个逆子,一定要在紫极书院好好学习,不必挂念家里,为父和你娘一切安好,书院寄的点心很好吃。
“那个——”苏样赧颜,“师傅原来已经安排好了呀?徒儿谢过师傅!”他把信纸叠好,心中纳闷为啥自己那顽固不化的老爹态度突然变化这么大,要是放在以往,老爹可不会让自己接触这些‘乌七八糟’的人。
“不必谢。一码归一码,虽然情有可原,但书院有书院的规矩,你目无尊长,无视书院规矩,为师必须惩罚,现在先收一点利息,回了书院自有严惩!”说到这里,笑白头朝惠正长老一拱手,“长老,可否借用贵地惩罚一下这逆徒!”,
“笑院主自便,老衲去健王殿等候。”惠正起身向门外走去,路过苏样时,弯下身在苏样耳边轻声道:“小施主,那牛呀,真是——神骏。”
苏样一怔,随即心里大骂,你这个老秃驴,原来是你把我卖了呀!
惠正轻轻把门合上,里面随即传来哀嚎声,心中默念一声善哉,向健王殿方向离去。
天界。迷雾森林。
“蠕惑,你我同为妖族,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迷雾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和虚弱。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妖族十二圣连下两道泰山令,你等花木妖怪,部族人数超过一万的必须消灭,让你等严格控制数量,你却视若儿戏,偷偷将部族数量扩大到了10万,一切结果都是你咎由自取!”蠕惑面露迟疑,随即坚定道。
“哈哈”男人发出凄厉的笑声,在满是雾瘴的森林里显得很瘆人,“我榉木族吸收日月精华,与世无争,不曾伤害过其他族类,树身可作木材,多少妖族的宫殿以之为梁;树冠生花,叶下结果,花瓣可疗伤,花蜜可共你们虫族食用,果实更是养活不知多少草**怪!我是咎由自取!你摸着你的良心说,我榉木族是咎由自取!?”说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
蠕惑额角触须伸缩,嘴角尚未褪去的口器开合,眼色微动示意周围的虫族兵将都严阵以待,“强仇,妖族十二圣自有他们的考虑。我妖族自选出十二圣十万年以来,日益昌盛,与人族,魔族也可比肩,这都赖十二圣的决策。总之,你等不听号令之人,有自己的苦处,但不是我所能顾及的了。你如若投降,我禀明妖帅尽力保你一命,也可给榉木族留得香火,如若不然,榉木族族灭!”
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硕的男子从雾瘴中走出,然后张嘴一吸,绿色的雾瘴便消失不见,几百个同样健硕的男女现出身形。
蠕惑走上前去,“强仇,若你不投降,我这虫族的勇士虽能擒你,却也必定会有伤亡,多谢了!你信任我,我也不能负你。”
强仇拜倒在地,胸部鲜血流淌:“蠕惑,我只求你念往日情分,尽力挽救我的族人,活下来的族人有一算一都视你为恩人,世代报答!”他深知大势不可逆转,十二圣统管妖界,自己这小小的榉木族,连妖帅都没有,如何抗衡?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寄望于命运了。
蠕惑深鞠一躬,轻声道:“我会竭尽全力。”
惠正长老跪在健王爷金身前,手中佛珠滚动,新塑的佛像比之前的更加高大,惠正与之相比就像是大象与老鼠。
“惠正长老!”
“笑院主,你来了。”惠正长老双手合十,朝笑白头道。
笑白头儒衫微动,旁边苏样鼻青脸肿,嘴边还挂着一丝血迹,看着狼狈不堪。
“逆徒无礼,这几日叨扰了,我们今日就返回书院,日后若有闲暇,不妨来书院坐坐。”
“善哉,如此,老衲就不留两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