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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午夜不散场

我记得我两个看完《中国机长》,刚好赶上午夜场,散场时已接近两点。由于这个电影已经接近排片的尾期,整个放映室一共只有四个人在观看,从头到尾就两对男女,近似于包场。埋位的时候,坐后排的那个女的开口打招呼,说本来不打算来看午夜场的,害怕冷清的气氛,但在app上看到已经有两个人在前面买票了,所以才下定决心买到我们的后排。我两个就礼貌性地笑了一下,算是还礼。

整个电影的情节展开得很流畅,没有想象当中那么突兀,也没有期望的那么惊喜,一切都顺其自然。但不知为何,当我们看到生死关头的结尾,四个人都忍不住流泪了。也许是恐慌,也许是面对死亡的敬畏,也许我们的哭泣,才是真正的人之常情。

散场后,准备乘垂直电梯落下,那几条黑黑暗暗的电影院通道各处都一样,差点害人迷路。从通道走出ATmall的时候,外面忽然变得好冷清。我记得我开玩笑说,下回再赶个午夜场,应该挑选一个恐怖片,不宜看这么煽情的电影,省的浪费大家回家的时间。你没有回答我,也许是夜风太大,听不清我的说话,也许是听见了,只是还没有想好应对的回答。我看见悬挂路边的街灯好黄,有一盏还在闪,明明照不透夜空,也毫无犹豫地坚持着,一如微弱但倔强的你。当走到拐弯的十字路口,你忽然停下,转身拖住我的手掌,怎知入手全是冰凉。我这才看清冷风吹过你红红的脸颊,吹乱了你如雪的头发。

一直以来都太忙,根本无暇陪伴常在身边的你。因为工作的缘故,我可以从早上六点清醒到凌晨一点,白天也不用睡觉,夜晚还可以挤出精神,活脱脱一只夜猫子。我当然也会觉得辛苦,甚至疲惫不堪,无奈不能停下脚步。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那么身边的你也应该一样,原来是我太善于忽略,而你太善于戴上伪装。

写到这里,手机忽然响了,屏幕显示又一个陌生来电,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置。看看闪闪烁烁的来电还在响铃,我忽然想,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给自己的手机买一个保护壳呢?假如我面对一千个人在台下来问这个话,我相信会有九百九十九人回答,无非就是为了保护手机而已。但是亲爱的你可知,一个人在随身的物件上倾注的时间越多,他将越容易投射他的感情进去,这很容易造成忽略,当然并不是一件好事。我从来不觉得给手机买保护壳有错,我只是感觉我们活在当下的人间,需要保护的东西还有很多,并不仅仅是我们日日相对的手机。

看完这个午夜场,终于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一个人无聊,会感觉到寂寞,而两个人看电影,假如觉得冷清,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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