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假如面对时光逆转习惯不同性格有异的残酷现实,仍能恪守萍水相逢随遇而安聚散无常的坚强道理,你是否该庆幸我们处在乱世的同时却又偏偏活在当下,抑或只是因为当白驹经过沧海当废墟填满桑田时,竟为自己未曾有丝毫感动而后悔,于是开始抱怨得不到完整的态度,也开始动摇自己的人生。
假如我是你,我宁愿选择停下来观看,这样就不会再害怕随波逐流。
张彧,一月十九日午。
当上午的阳光照进白色的窗台,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我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准时起床。但昨晚没有睡好,因为桌上的鱼缸里面水的声音太大,吵了整夜。我揉揉惺松的双眼,看着那三条小鱼欢快地在不足5L的玻璃世界里打转,心里突然觉得它们可怜。常年累月被困在玻璃缸里,有人肯用心养着还好,如果碰上类似我一样粗心的主人,总有一天要将它们饿死。就像某些人难以伺候的情怀一样。最近都在放假,包括这个放在小桌角落里的史努比闹钟也不例外,仿佛整个世界都停了下来。
下楼梯的时候,看到隔壁宿舍的人都离开了,心里多少有些怅然,毕竟在这段长假里我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情绪的对象。哪怕你今年不一定回家。透过方格铁丝网看到一整栋整洁的宿舍楼在这个安静的世界发呆,我忽然开始怀念福建沙县的云吞,不知老板娘一家是否还留在混乱不堪的凤凰路这里。许多时候我们想念不是因为永远失去,而是人觉得和梦想的距离暂时远到鞭长莫及。也许该为自己找个合适的借口,就像再次假装电话欠费停机一样。
连续几个月都懒得拨打长途电话联系哪怕简单问候一声,有时连换了手机号码都不敢通知对方,直到所有关于她的留言都飞到那个早就被塞得满满的语音信箱时,自己却宁愿把吃午饭的时间胡乱浪费在各自暂时还未上锁的空间里瞎逛,偷偷菜浇浇水什么的,这当然更是一种虚伪到可耻的寄托。直到发现那个该死的流年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准备从身旁溜走时,才会一边忍住刻骨心痛一边努力想要伸手。无奈我们还未完结的故事该被宣布怎样的结局,暂时谁也无法料定,只是时间往往赶在每一个决定的前面。但只要一想到等哪天彼此人都老死了而留下来的Q却不再有人帮忙照顾不再有人帮忙处理它们的后事该怎么办这个棘手的问题时,心里那小小的思念就再也无法如此安分地平静下来。
想起父亲感慨我和你之间关系的那句话,我立刻打开电脑开始写Email给远在天边的你。用假装问候的语气动笔,怕你反感,又小心翼翼地将修辞收起,到最后竟写成了这篇不足五十字的短信,连我自己都服了自己的耐心。签了自己的名字,附上日期地点以后就点击了键盘上的回车键。直到两三秒钟后,当腾讯提示这封信已经送达对方邮箱时,心里才放下一块石头。出乎意料的是,电脑显示这信发送成功的时间是早间八点多,但为何我等到晚上八点也不见有回信过来,害我一整天心不在焉。究竟是你没有时间上Q,还是你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疑惑了。
当我下午出去凤凰路闲逛了一整圈回到宿舍准备整理今日的起居时,天色已经转黄,我不小心在那个玻璃桌台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发现了那本消失许久的绿色封面的日记,前段日子还差点以为是上次搬家时给弄丢了,到处翻箱倒柜。打开这本熟悉的日记,第一页记录了几套房子的信息,包括楼盘的名称位置价位和其他一些很专业的资料,比如户型图和小区配套设施。上面记载的每一套房子我都和同事们认真看过,这一点很值得自豪,毕竟那时对待工作的想法很纯粹,只打算好好重新开始。第三页写了一篇日志,用文言造就,是准备献给某位张先生的,还没来得及修改,一拖就是一年的时间。我用翻书的姿势把这本日记从头到尾飞速翻阅一遍,结果有些失望,并没有似以前那样掉出来一两张人民币,在中间位置反而掉出来一张警察局的卡片。东坑派出所,并且上面有一个警员的姓名和手机号码,是一个月前他在我宿舍处理那起爆窃事件时留下的,他说以后有什么新的线索都可以打卡片上那个电话。我哦了一声,随手将它插入这个厚厚地日记本里。那一次我心爱的联想T60笔记本被偷了,损失有些惨重,因为同时还丢了许多用txt格式保存在电脑里已经开始动笔的书稿。想想都有些不爽。合上这本日记,我仿佛回到当初在春城那个叫做翡翠湾的地方,还有自己曾经度过长达一个月的奋发时光也浮现眼前,只是没有想到今时今地已经异地他乡。现在许多事情都已经改变,当初还是期房状态下的翡翠湾想必现在也早已高楼林立,只是不知那个叫做袁的女同事现在在新亚地产混得怎样了,还是也如我一样,早已经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
对不起,搁置了那么久的记忆,到现在我真的只记得你的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