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药门调配的清热去火茶,几位尝尝味道怎么样?”普陀长老见无双城主没有说明来意的迹象,也就识趣地不问。
“本公子向来不喝来历不明的东西。”无双公子品味挑剔,不愿尝试这难看至极的粗瓷碗斟的茶。
“无双城主,你不要欺人太甚。”斟茶的男子一身灰衣穿得颇有几分看头,配上白的几近透明的肤色,凌厉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无双公子,气得握壶的手都是抖的。
“嗯?就凭你这点修为,也配跟本公子叫板!”无双公子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肆无忌惮地摇着无情扇。
“你……”凌空张口欲争辩,却被普陀长老的声音喝止了。
“凌空,休得无礼,退下。无双城主喝不惯简陋粗茶,是老朽招待不周。”普陀长老摸摸垂到胸前的白胡子,一脸和煦。
“是,师父。”凌空放下茶壶,安静退到普陀长老身后。
“这就对了,弱者要有弱者的姿态。”无双公子今日就是来药门砸场子的。
凌空听完手握成拳,青筋暴起,用了很大的忍耐力才让自己闭口不言。
“还未请教这位公子姓名?老朽乃药门普陀长老。”普陀长老盯着沐辰左手上的紫戒不眨眼,眼前的莫非是传闻中不归琴的主人?只知他好紫衣,任何时候都是独来独往,无法确定身份,按耐不住只好开口问了出来。
“沐辰。”
“药门今日真是蓬荜生辉。老朽有生之年还能一睹不归琴主人的风采,实乃三生有幸。”普陀长老激动得整个人精神百倍。
“师父,你别激动,你身体里的毒快要不受控制了。”凌空着急地拍着普陀长老的背。
“老朽都这把年纪了,活够了,见到了传言中的十镜榜中两位强者,肆意轻狂当属少年郎。这位女娃娃可是不归人的徒弟?”普陀长老脸色泛红,气息紊乱,像一颗即将枯萎的草。
凌空掏出来一颗药丸给普陀长老服下,普陀长老才慢慢缓和过来。
“什么少年郎?沐老鬼都活了不知几万年,一个死不了的老鬼!”无双公子看到有人如此推崇沐老鬼,恨不得立刻把沐老鬼撕了,坐着不动也能压本公子一头,气死个人。
“在下蓝锦,沐辰之徒。无双公子你多大人了,消消火,我们来药门是有事相询。”蓝锦朝无双公子使了个眼色,要不是蓝锦不想抢了无双公子的城主风头,早就直接问星河的消息了,听他们说了半天就是不到正题,急死了。
“好,听阿锦的。”无双公子看着蓝锦的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青栎坐在公子旁边抖了抖,公子这变化也太快了,我都受不了,青栎一看在座的几位,除了沐辰脸上的表情都抽了抽。青栎继续端起茶水喝,别说这调配的药茶还挺好喝,分外解渴不说,还平燥,最适合公子喝了。
“无双城主有何事用得着药门,尽管开口。”普陀长老恢复神色,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明月斋的星河可在药门?”无双公子好看的眼睛微眯,青栎在旁边看到公子神情,心里咯噔一下,只要药门回答的不满意,恐怕要有人血溅当场。
“星河?明月斋?这位蓝锦可是明月斋的掌柜?”普陀长老善于察言观色,看无双城主的架势,恐不能善了。药门并非不闻山下事,听闻无双城主盛宠明月斋的掌柜,看来所言非虚,普陀长老便将话题引到蓝锦身上。
“正是。星河一身青衣,跟无双城主差不多高,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很好看,身上有很多瓶瓶罐罐,也擅长制药。不知长老可见过?”蓝锦把星河的特征描述地很详细,药门要是能乖乖放人,倒是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
“凌空,药门人员进出都是由你负责的,可有此人?”普陀长老把问题丢给了自已得力的大弟子。
“师父,弟子不曾见过此人。药门近日没有陌生人来访。”凌空皱着眉头想了想答道。
“看来药门是没有此人了?”无双公子眼中浮上狠戾之色。
“凌空,带无双城主去药门各处查看。”普陀长老立马出声救场。
“实话告诉你们,今日药门不交出星河,轻则岁供加倍,重则本公子让你们药门从南镜消失。带路,先去药田。”无双公子一甩无情扇,从太师椅上起来。
“各位请跟我来。”凌空此番不敢大意,药门整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无双城主,你别说还有一个沐不归,凌空一路小跑到前方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一排排高大巍峨的青石屋子来到药田。药田被层层冰霜覆盖,可是,冰霜之上,绿意盎然,花香盈盈,一群穿着灰衣的药童正在药田间侍弄,整齐有序,如同置身一处世外桃源,分不清今夕何夕。
“栽种雾伶草的药田在何处?”蓝锦在眼前药田搜寻良久,没有星河的踪影,就算有,估计这会药门的人也闻风藏起来了,药门的人还真是胆大,难不成此处还藏着什么避世高手不成?
“种植雾伶草之处乃药门禁地,外人不得擅闯。”凌空答得大义凛然。
“凌空,带他们去。”普陀长老杵着拐杖站在不远处,一副病入膏肓油尽灯枯的模样,不再有蓝锦第一眼见到的那般爽朗出尘,看来普陀长老是靠丹药维持生命的,药门还是有几分实力,但不在修为上。
蓝锦一行人跟着凌空穿过药田,蓝锦走着走着发现有一排火红的花树上养的都是蛇,通体红色的蛇,树下洒有一圈一圈的驱蛇粉,蛇出不了这颗花树。蓝锦走过这一排花树的时候,听见是“嘶嘶嘶”吐蛇信的声音,感觉脑袋要爆炸。
“掌柜,这里。”药田尽头处,小白在一排屋子最高的那个房顶朝蓝锦招手。
“师父,小白在那,我们快过去。”蓝锦忘了花树上的蛇,双脚生风,朝小白跑去。
“小白,星河可在里面?”蓝锦跑到屋子下面问小白。
“掌柜,你上来看。”
蓝锦一跃到屋顶上,顺着小白指的方向朝屋内看。
屋内四周都是长得半大的草,跟雾伶草的叶子一样,细细长长,现在看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草,没什么特别。
蓝锦借着冬日里并不强烈的阳光从屋顶小白抽出来的一片瓦中看到,那些雾伶草幼苗根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蛇,蝎子,甚至还有少数兔子,山鸡等动物,它们一个劲地往雾伶草幼苗根部的土里钻,一寸一寸入土,慢慢变成了雾伶草的养分。角落里还露出来一只不知是狼还是什么动物的尾巴和半截屁股,想必其他部分已化为尘土。
“在那里。”小白指了指屋子里一扇虚掩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