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支,各表一枝。
咱们再说老林头抽着旱烟,跟林平他爹说,要在林平拜祭完祖先后,送他去几十里外的镇子里谋出路。
林安听罢,两眼冒光,拉着他爹衣袖,迫不及待跺着脚,火急火燎的,想马上窜出去,窜到镇子里去。
林安他爹林大华却眉头皱在一起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林头吐了一个烟圈,望向林大华,一瞪眼:“这是和几位族老商量后共同的意见,咋了,你这是。难道是孩子他妈那儿舍不得吗。”
林大华望向了老林头,道:“不是,娟儿那里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之前她和我说过,想让孩子出去闯荡闯荡,可是我担心的是,这得花不少钱啊,无论是学武还是走仕途之路,那银子咱们家承担不住啊。”
老林头听罢宛然一笑:“我当是什么呢,就这点儿事,和几位族老商量过了,咱们村大钱没有,小钱还是有的。大家伙儿都节俭惯了,平日里也没有花钱的地方,可培养孩子的钱,一个大子也不能少,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孩子呀。”
林大华见此拉着林安向各位长辈深深鞠了个躬,林安虽然笑嘻嘻的,但少年早熟,心智早开,也知道这是大家伙去镇上用特产粮食一点儿点儿换来的银子,都不容易。
这一躬,虽然带着少年的嬉笑不羁,但内心却包含真诚。
“大华,事不宜迟,明日一早,带着林安给先祖上三炷香,就去镇上吧。这次听说,天武宗的高人前去镇子里挑选好苗子,要是安儿能被选上,以后走上修真之路,那才叫光宗耀祖呢。”
“不过,也别有压力,咱们选不上,去镇上拿着银子拜一个好的老师,学两年的武功,在镇子上某个看家护院的生计,那也是不愁吃穿了。”
林大华心头一惊,虽然山村闭塞,但并不是什么也不知。这天武宗可是武之国立国之本,第一宗派。是由传说中以武证道的武之国的至强者,封号“武圣”的陈亮老祖开创。能进去天武宗,哪怕是个外门弟子,只能修习俗世的武艺,也是祖上积善积德了。
所谓父凭子贵,要是家里有一个人进入了天武宗,这一家子在当地无人敢惹,当地的官员也要厚着脸皮,腆着笑脸与之交好。
要是有幸进入内门,那可不得了,进入内门那是仙家的法门了,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翌日,林安随着林大华拜别了母亲大人,给先祖上了香,掷地有声的磕了几个响头,告别了村子里尊敬的长辈,两个人顺着村北的小路,到了吊桥旁边。
林安别看人小,但是这勇气一点儿不缺少,不同于这个年纪孩子的喂喂索索,小手紧紧抓住吊桥,跟在林大华身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这几十里的山路不好走,一直到天黑,才到镇子上,因为林大华常常来镇子换取村子里所需的日用品,对路也熟络。
送别的时候,带的银子虽然并不是很多,但很珍贵,爷俩儿找了个普通破旧的小客栈,匆匆住下。
这小客栈一打眼平常就是路过的穷旅商人住的,破旧的很,年久失修,就这,对于第一次出了村子的林安来说。
这一晚,睡的格外香甜。
一大早,习惯睡懒觉睡到自然醒的林安就被林大华揪起来,两人梳洗一番,出门吃过早点儿,四处打听。
明天就是天武宗高人前来挑选有资质的弟子的时候,资格却早早传出,年龄得7岁之前。
两人打听到想要的信息,便回到了客栈,为了养足精神,晚上早早就歇息了。
等到天蒙蒙亮,只听得外面有个声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起,“天武宗收徒,年龄7岁之前,有资质的请来镇中广场处,限期一个时辰,过期不候。”
这一声,足以见到功力,能让整个镇子同时听到,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林安也顾不上睡懒觉了,一个跟头起来了,套上衣服,胡乱洗了一把脸,蹭一下跑了出去。
后面林大华只道慢点儿,别磕着。
镇中广场,全是青石板铺就,是平时镇子上有什么重大活动聚会的地方场所。
当中站着一个身材极为高大勇猛,留着寸头的大汉,这大汉很是不凡,身上肌肉厚实,太阳穴微鼓,呼吸间气息绵长,一看就是外家横练功夫练到极致的高手。
镇民和听说收徒特地从外地赶过来的人,也没有能看出门道的,只是凭感觉这个大汉不似常人,真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各位,时辰已到,正式开始。在下天武宗外宗左执事常大山,奉长老之令,特此来收根骨上佳的弟子。”常大山说罢,也不再多说,拿出来一块刻着复杂纹路的玉简直接捏碎。
这是天武宗所通用的鉴定根骨的手段。
玉简被捏成一团碎末,却浮在空中凝儿不散,此时广场上全是一大群儿童,家长在外围没敢上前打扰,生怕惹怒常大山,让自己孩子失去机会。
这时,碎末好似有灵性一般,分成一股股,四散开来。
碎末到了年龄合适的孩子的头顶,会发出光芒,越明亮则是孩子根骨越好,而那些超过年龄的孩子,碎末根本不会到他的头上萦绕。
当中一个锦衣儿童,高傲的看着其他的孩子,不屑一顾,自己头上明亮的不可直视,这显示根骨极佳。
这儿童家庭不凡,其父乃是这一方太守,又是武学世家,家学渊源,从小习武,偏又天赋異稟,其父又以大量财力培养,望子成龙,这孩子当然不凡,是奔着进内门修仙去的。
陆续也有几人头上明亮了起来,但是都不如这个锦衣儿童的亮。
此时林安的头顶上也泛起亮光,只是,一言难尽。
林安头顶上的光芒实在是不堪,比不亮强一点儿有限,林安黑着小脸,叹了一口气。
真要以后安心一辈子吗,做一个大户人家的护院武夫嘛?自己从小是听着武圣的传说长大的,我是立志要做一个如同陈亮老祖那么强的人呀。
常大山看结果差不多出现了,看到锦衣儿童如此明亮的闪光,有点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根骨上佳,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李墨回,是青山郡守李然之子。”锦衣儿童眼神中闪着高傲的光芒。
“不错,不错,李然那家伙有一个好儿子嘛,哈哈哈,你稍后跟着我一起回宗。”大汉显然也是与其父相识,哈哈大笑。
常大山转头看向了其他人,问了下姓氏名谁,对几个富商之子,夸了几句,而对几个百姓人家的孩子,就没有那么热情了,点了点头就算收下了。
说罢,就望向林安这一方,瞅着他半亮不亮的闪光碎末,一头黑线,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忍不住说了一声:“你这资质,是我见过最差的,你这小娃,要不是碍于规定,要求收到十人,而恰巧你是闪光的第十人,我半点儿不会收你。你这去了也没有什么前途,根骨所限,你不适合学武,瞧你这一身利索的农家装扮,快快回去种地吧。”
说罢,周围通过的儿童轰然大笑,都以不屑的眼神看着林安。
虽说不是资质好,就一定能成为强者,但资质不好,则受制于资质,终会泯然于众人矣。这些儿童平日里受大人的教导,心性大开,也懂得一些为人最肮脏的东西。
李墨回看不起其他所有的儿童,富商之子看不起那些平民儿童,而平民儿童也悲哀的不自醒,看不起资质更差的林安。
常大山终究留下了林安,待各位入选儿童告别了亲人,便自顾自的跟着常大山一起回宗。
常大山带队,走在前面,十一人排成一队,向着天武宗的方向前进。
这一路子,也算是一种修行和考核,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走,长时间下来便有些孩子受不住了,毕竟都是一些孩子,即便有点儿底子,耐不住长途跋涉,可常大山在前头没说一句话,依旧步伐不变,继续向前。
时间久了,就有孩子掉队了,可是常大山依旧没有停止脚步。
李墨回也有点坚持不住了,他是跟在常大山身后的第二个人,咬了咬牙,继续坚持跟上。
出人意料的是林安,因为林安虽然从小没有接触过武学,但是与那些养尊处优,在家里的演武场请人训练的富家子弟不一样。
林安从小精力旺盛,到山上乱窜能玩上一天的。
终于常大山停下来了,回头一看,就剩四个人了,打眼一瞧,有点儿惊讶林安没有掉队,沉声说:“恭喜大家,通过外门入宗的测试,你们现在是外门的入门弟子了。”
“一个武者,如果没有坚定的决心和吃苦的准备,是走不长远的,我们学武之人,不同与其他宗门的修行,一定要有一颗向武之心,要懂得坚持。”
”武道一路向前,武者无畏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