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遍布,荒草丛生,地势平坦到能看到地平线,视线所及处山峰极少,往往怪石嶙峋,偶尔怪鸟桀桀,天穹高高的,一片灰蒙,整一番荒凉景象。
这就是荒古平原。
在其上有个强横无比的部落,以荒古为号,统治着其他的零散部落,这些势力统称为五大国之一,荒古平原。
荒古部落最初从一个沿河而栖的小部落,逐渐强大起来,统治了整个荒古平原,可兽人野性十足,散漫惯了,不服管制。
后荒古先哲参考人族制度,并结合现状,加以改进,颁布荒古律,以法管制,从此荒古平原才真正成为五大国势力之一。
荒古部落边陲的一个小镇,名唤古落镇。
古落镇外南侧有个小石头山,这山好生奇怪,除了乱石遍布,就连杂草也不生长一根。
前文说道,荒古平原地势平坦,山什么都比较少有,这座山却罕有的庞大,可这山上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久而久之,镇子上的兽人只是奇怪,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因为其上的石头只是普通的山石,并没有珍贵的矿产和金银之物,镇子上的人也见怪不怪,没人往山里去了。
小石头山山腹中有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洞口,入口狭窄,往里走,越来越宽敞,再往里就是个昏暗无比的巨大洞穴。
宽敞的洞穴中,一股股血腥之气浓郁到萦绕不开,时聚时散,其中还夹杂着灵魂痛苦的尖嚎声。
这血气,平常人吸入一丝,便会失去本性,变得嗜血残暴而又暴虐,杀死眼前所有能看到的,最后自杀而死,血液和残暴的灵魂便会沉沦在血气之中。
永坠轮回。
山壁上有八只血色古老暗金纹络的灯盏,其中有六只灯盏是熄灭的状态,正南方的一盏灯火,小火苗明暗交错,好似那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而就在血后被杀后,正北那一盏在一天前亮起来,明亮的甚至有些猛烈的灯火,突然和那六盏一样,熄灭了。
那一刹那间,血气之海突然疯狂的翻腾了起来,而在其中心处,有一口被四根巨大有些锈迹斑斑的铁链锁住的血棺中,迸发出了惊人的血气,可就在同时,铁链上亮起来四个不同的符号。
四个玄妙的符号中迸发了惊人的剑气,剑气如同新蚕吐丝般的纤细,又满是灵性,顺着铁链爬了过去,将血棺裹成一个晶莹的白蛹。
那血棺里的血气,硬生生的让剑气逼的漏不出来一丝。
“该死的初代四大剑主,让我在此地困住了这么多年。老夫当年身负血神大人的秘密使命,作为一个后手,以备最后一战大人战败后重新为大人的恢复贡献力量。当年为了防止被人族大能找到,彻底自我封印,可当我从久远的沉睡中醒来之时,结果遇见了那些杂碎,布下这锁神古阵,将我囚禁于此,该死啊...”猛烈的咆哮声震的山壁都掉落了尘土。
“昨日原本感觉到了大祭司大人的血气,想来是刚从亘古的封印中解脱出来了,可现在,怎么突然就失去感应了?血魂灯也彻底熄灭了,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现在怎么会有人,能消灭掉大祭司大人!不可能!”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而后不久,在遥远处血神的虚影浮现,虽然只是一瞬间,那正南方原本昏黄不定的灯火,一下子稳定住了,虽然灯火依旧十分的小,可却不在摇晃。
“什么,这是血神大人的气息,啊,这久违的感觉,力量,我们的信徒的力量源头来源于血神大人,这股暴涨的力量,嘿嘿嘿,看来血神大人离从那里出来,不远了。”
“嘿嘿,看来合适的时机已经到来了,来自血神大人那一瞬间的血气的反馈,让我有信心在不久之后突破这个破阵了,说起来,那四个杂碎实力确实不俗,这锁神古阵若不是经过这么些年,力量有所流失,想要破开此阵,哪怕有血神大人的这股血气相助,也要有些日子。”
“你们不必躲藏了,将主人的信仰播撒到整个世界!”
“以痛苦之魂为引,以血为祭,全部供奉给主人!待主人苏醒之日,便是世界变成血色之时,嘿嘿嘿.....”血棺中疯狂的笑声久久不停。
以血棺为中心,一个个带着黑色套头长袍的人盘腿在地打坐,原本都陷入了深层次的入定修炼,只有口鼻时刻吞吐着血气,才知道不是死物。
而当血棺中的人发令,在昏暗的洞穴中,突然亮起了一双双血色的双眸......
看不清楚样子的套头黑袍,只露出一双血眸,像是一个个在暗处等待狩猎饥饿的野兽。
没人说什么,下一刻,一个个血影掠身而出。
原本被血眸照亮的的洞穴,瞬间暗淡了下来。
而厚重漆木棺盖下,一个血气萦绕,看不清样子的身影,逐渐收拢身上的血气,待到血气被身影收入体内,竟然是一个有着惨白皮肤,眼睛通红一片的人类。
“嘿嘿嘿,大祭司死了就死了吧,等血神大人出来,我就是新一任的大祭司了.....啊,力量,鲜血!嘿嘿嘿........”这个邪恶的身影缓缓说,说着说着,又可怕癫狂的笑了起来。
在久远岁月之前,有一个人类自幼父母双亡,家里唯一剩下的破房子也在父母死后,被亲戚夺取,将他赶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
他终日乞讨度日,在村子里受尽了欺负和凌辱,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当他越来越大,他也懂得了许多。
村里的人虽然不待见他,可是终让他吃尽百家饭,逐渐长大。
可他并没有感激村里的人,认为给自己吃饭就是应该的,反而怨恨那些欺负自己的人。
每一次受到欺负,他回去一点也不哭,在他爹娘死了的那年,他的泪已经哭干了,他在他爹娘坟前发誓,再也不哭了,要做个男子汉,好好活下去。
他用锋利的指甲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伤痕,来记录下每一次的痛楚。
最后的最后,两个胳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而那时,他想到复仇,他想把这双臂之痛全部奉还给这些刁民,这些以欺负人为乐,这些将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
他偷了一把刀子,密谋要杀死一位平时对他最不好的一个屠夫。
他趁着夜色潜入了对方家中,可他准备第一次杀人,心里慌张,不小心弄出了动静,屠夫从梦中惊醒。
平时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没有自己的一瓦遮身之地的他,怎么能打的过一位身强力壮的屠夫呢。
他被制服了,村里的人并没有因为他是个不大的孩子而绕过他,根据村里村规,准备烧死他。
而他的亲戚们一个个没有帮他说上一句话,反而低头嗤笑,终于自己家,和自己一个姓的,一直丢人现眼的小杂种要死了。
“这小杂种终于要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咱们老张家的人怎么能在街上要饭呢,真是家门不幸...”
他们没有想过,乞讨,是因为这个孩子想要活下去,他不想死啊,他答应过他的爹娘,要好好活下去。
“死了就死了,反正没爹没娘的,在这个世上就是遭罪。”
“对啊,对啊,前几年隔壁老王头还劝我,都是老张家的种,天天在街上乞讨挨饿,也不是办法,让我管一管。可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多一张嘴吃饭,这粮食也不是白来的。何况说是亲戚,关起门来,谁跟谁啊,自己家的人才叫亲呢。”
“说的也是,干嘛给他好脸色呢,好脸色是给那些有权有势的,以后说不定能帮上一把,这种穷亲戚,都是白眼狼,喂不熟的。”旁边的人附和道。
他恨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所有的冷嘲热讽都进入耳中,其中有个人在他很小时候,爹娘活着时,还笑眯眯的来看过他,给他捎了一块糖。
他人生中吃过的唯一一块糖。
他记住了那时的甜,此时回忆,只觉得当时味道好像有点涩涩的。
身旁的柴垛已经燃烧起来了,他的破烂布衣服被烧着了........
“你恨他们吗?你想要复仇吗?你需要力量吗。”此时心中一个诱惑的声音响起。
“是,我不想死,我要复仇!”他在心里怒吼道。
“那就向我效忠吧,我的第一个人类信徒。”那个声音道。
“我的主人,请赐予我,力量!”
“如你所愿。”
那天,当烈火燃尽,一群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看到毫发无伤的少年,惊愕万分。
少年撸起袖子,漏出胳膊,当日就手臂上的伤痕,一笔笔清算,一笔笔的仇恨都牢牢记在少年脑海里。
他记得每一道都是因为谁。
当日,全村无一幸免。
“我的信徒,从此以后,你命归我。”
“你的名字就叫做,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