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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乞巧之日遇旧识

到吴县,圆圆想着手边还有些银两,算着按照历史进程,自己也不会呆很长时间,所以并不想抛头露面做以前的营生。小宛实则也将家底都带了出来,刚来找圆圆时就已经将所有摆出来让圆圆收着,圆圆将那包细软推回去,只说到时候没钱了再取。小宛也不争扯。不过每次阿玲买东西去时大多会一起跟着前去,圆圆听阿玲说付账时小宛大多会抢着付。这样实则开销上小宛基本占了一半。圆圆知道了也随她去,想着以小宛的性子不让她付也许她还不好过呢。

因为没有在苏州时的迎来送往,台前台后,日子便清闲很多。平日里圆圆与小宛下下棋,吟吟词,和和曲。逢着集市日或天气晴好的时候姐妹四人就出去逛逛。

这吴县除了贯穿南北的运河外,还有一处游人常去的景致,那便是太湖。湖边有亭桥,那些青年才俊们最喜在那儿呼朋唤伴,推杯换盏间,谈天论地,谈时论世。

有几次圆圆她们去湖边戏耍,老远就听到一众人等在高谈阔论,小宛好奇,欲往前细看,被圆圆拉回来,并唤着大家离远了。此处与苏州近在咫尺,圆圆不希望再生枝节。

没有负担的日子轻如风过,转眼到了这年的乞巧之日。

乞巧节也是女儿节,当时的风俗是姑娘们往往要涂了丹寇,抹了胭脂,把自己整饬一新,到水边去放河灯,为自己的姻缘祈福。而这姑娘们齐齐上街的日子,小伙们自然也不会白白浪费了一睹众芳的机会,往往也来展露自己的丰采。一个是湖中放灯,一个是湖边和诗,真所谓郎展才女展貌,一派美丽,一派风流。

这样的热闹圆圆说实在兴趣缺缺,可小宛,阿玲都喜欢,于是这两人便拖着圆圆和静姐一起往湖边去。

正如前面形容的,圆圆四人还未近湖边,已觉喧闹扑面。小宛和阿玲已经做好了四盏小纸灯,这小灯中间一短根小烛,被一圈粉色纸包围,闪着莹莹的光,样子煞是好看。当时做时,静姐说自己又不求姻缘,不用放灯,阿玲不依,说是祈福平安也是好的。于是现在人手一盏。

放灯的人实在太多,且都围在湖边一溪湾处,想是那儿有台阶,放灯较为方便。可就因为堵在这一处,就更觉杂沓,一眼望去,在那灯火辉映下只觉万头攒动,拥挤不堪。圆圆想既来之则放之,总不能傻傻白来一趟。可那么多人,如果就等在那一堆人后面,真不知道何时才能了愿。她往边上看去,见放灯处与那湖亭中间有一块水边没有什么人,便叫小宛几个随她一起过去。四人走到水边,俯身放下小灯。圆圆转头看,见小宛和阿玲都正合掌默念着什么,不禁莞尔。再回头看自己放下的水灯,那水灯兀自旋转了个圈,随水势往外飘去,想着自己那已知又未知的姻缘,笑容凝在嘴角…

正恍惚间,忽听得有人唤:“是陈姑娘吗?”圆圆转头望去,因为说话人站在暗处,看了半晌,圆圆认出来,竟是那苏州的许公子。再顺着许公子的方向望去,发现那湖亭上和湖亭边有好些人,或坐或站,有的往她们这边瞧,有的在喝酒聊天。刚才怎的没注意?知道这边人原来这么多,圆圆肯定是不会过来的。回头一想,圆圆明白了,应该是犹如走进暗场的电影院一样,从那边的灯火闪亮处走向这边,目光根本没有适应,环境和人物自然看不分明。

圆圆毕竟没有心理准备,所以一时也没想到来否认,那许公子看到邢沅眼中神色,自是确认了眼前之人,便道:“刚才看过来发现像是姑娘,初还不敢认。姑娘看起来一切安好,真是太好了!”听得这番话,圆圆知道大概苏州里知道她的人都以为她被劫了,或已死了。可这下好,一人见了,若口口相传,不知道还能瞒几时。这次的见面恐怕是个不好的开端啊。思忖间,圆圆盈盈俯身:“谢谢公子挂心。我此番幸得脱身,却不知前途,只希望今后默默度日,万望公子为我遮掩一二,不胜感激。”

那许公子自是明白人,当即点头允诺。不过想到朋友冒公子当时的情意,又忍不住说道:“陈姑娘,我那冒兄之意你应知晓,说好八月他会回来会你,你可知情?”圆圆听得此话,脑海中浮现出冒襄那貌似深情的面容,又转头望向正好奇地看向自己的小宛,低头一笑,说道:“姻缘自有天定,这边谢过公子费心。”又招手让小宛近前,欲对许公子介绍,谁想许公子一见小宛,竟似认识,自己先唤出董姑娘来。还一迭声说刚才不注意,怠慢了。说起来也不奇,毕竟在秦淮河边,董小宛的名声也是极响的,不过小宛一派天成,除非她特别留意的,一般接触过的公子她都不会记得,所以对于这个许公子,小宛着实没什么印象,所以认不得,只敷衍的点了下头,说:“无妨。”

圆圆怕时间耽搁久了,引起别人注意,便不欲与许公子多言,急急道了别拉着小宛她们离开了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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