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洛轻鸳想到了什么,在祁莫怀中,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许是熟悉的温暖在身边,给了洛轻鸳足够的安全感,许是多年的心结突然解开,洛轻鸳如释重负,过了一会,记忆逐渐回笼,洛轻鸳睁开眼睛。
想到了之前的一幕,她的手有些颤抖,带着一丝害怕。
她记得……那人的匕首刺入的地方好像是心脏。
“对不起,我……”
“你会没事的,我现在就给你医治。”
“我师父他医术精湛,你一定会没事的……对不起。”
祁莫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几乎语无伦次的人,突地笑了,低头将人拥在怀里。
“我没事。”
洛轻鸳并未回答,祁莫知道洛轻鸳心结所在,拉着洛轻鸳的手,抵上了自己的后背。
直到洛轻鸳摸到了一把冰凉的匕首手柄。
那个位置……
“不是心脏。”
洛轻鸳愣住,许久才回过神来。
“你在担心我。”
祁莫轻笑。
“没有。”
“我给你处理伤口,包扎。”
洛轻鸳不知道祁莫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做到面不改色与她谈笑风生,琉芸从马车上取下包扎的东西,洛轻鸳接过,就要替祁莫包扎。
然而人还没有绕到祁莫背后,洛轻鸳的手臂就被祁莫牵住,将人往怀里一带。
“我很高兴,真的。”
洛轻鸳想挣脱的动作就这么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给你包扎。”
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洛轻鸳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那匕首刺入得很有技巧,刚好离心脏一点的距离,再往左偏一点,便是心脏位置。
洛轻鸳研究过人体所有的器官与大**位,对人体的了解几乎信手拈来,深刻的知道哪些地方是致命点。
她的手慢慢覆上了祁莫后背上的那把匕首,微凉的触感自指尖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让洛轻鸳眼眸微动,泛起了几许波澜。
之前五国会锋的宴席上,洛轻鸳为了躲避嫌疑,故意让自己受了伤,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匕首还是祁莫替她取出来的。
当时,也是离心脏一点点的位置,而今,祁莫也受了伤,唯有不同的便是,一个在胸前,一个在后背。
洛轻鸳找好位置,用力一拔,鲜血顺着破口而出,洛轻鸳又以最快的速度将止血药粉洒在伤口上,直到伤口的药粉被鲜血染红,最后慢慢凝固。
毕竟是在荒郊野岭,止血包扎的东西过于简单,洛轻鸳将伤口的血止住,替他简单包扎,而后环顾四周,这才发现,祁莫这边的人,便只剩下祁莫一个了。
赶马的车夫倒在一旁,马正在马夫的尸体旁安静地站着,剩下的除了洛轻鸳杀死的黑衣人,还有些侍卫模样的人。
除了祁莫,全军覆没。
“浅白呢?”
洛轻鸳这才发现,好几次祁莫出事,浅白似乎都不在。
“我让去替我办事去了。”
“我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的保护。”
“所以你就总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时刻等着别人来救是吗?”
“嗯,等着你来救。”
“有意思吗?王爷?我救得了你一次,难道还能次次赶来救你?”洛轻鸳的目光又落到祁莫的伤口上。
“怪不得你总是受伤,呵呵,死了活该。”
“下次我也不救你了,既然王爷觉得不需要被人保护,那我保护王爷这事,也没必要了。”
洛轻鸳被祁莫气到了,这人,总是出门不带浅白,受伤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哪次不是差点命丧黄泉?
如果这次不是凑巧赶到,祁莫的下场,洛轻鸳几乎不敢想象。
与洛轻鸳的怒意截然不同,祁莫听着洛轻鸳的话,嘴角竟慢慢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祁莫很少笑,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洛轻鸳有些晃神,以往祁莫笑,不是心里起了坏心思就是发狠前的征兆,洛轻鸳已经许久不见祁莫那发自内心的笑意了。
他是真的高兴。
洛轻鸳一肚子气就这样被堵在喉咙里。
“我只想要你的贴身保护,浅白不在,不是还有你么?”
“王爷没有后院佳丽三千真是可惜了。”
“本王那三千佳丽不肯住进来,确实挺可惜的。”
“是么?王爷的身份地位,还有姑娘会拒绝了王爷?”
祁莫受了伤,有些失血,脸色有些发白,眉目透着淡淡的倦意,他靠在马车的窗户旁,闻言,眼眸微抬。
“谁知道呢?不如郡主替本王问问?”
“问什么?”
祁莫一只手稍微用力,半个身子微微前倾靠近洛轻鸳,低声道:“问问她,本王的佳丽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本王。”
洛轻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祁莫调侃了,正想劝祁莫几句,却见祁莫已经收回了身子,靠在窗户上闭目养神。
洛轻鸳生怕祁莫身上的伤口引起发热,待马车走了一段路,她的手覆上了祁莫额头。
大概是祁莫的体质真的好,即便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祁莫也丝毫没有要发烧的迹象,一点也不像小时候那般,一点风寒都能折腾好久。
与此同时,程家发生了一件算得上大事的事。
程舒谐的母亲自杀了。
今日一早,婢女照例端了热水前去给程舒谐母亲洗漱,因为昨晚睡得晚,婢女特意晚了些过去。
结果一进门,差点魂飞魄散。
程舒谐的母亲,就这样在自己的床榻前,悬梁自尽了。
众人赶到时,便看到程舒谐的母亲整个身子悬空被一根白绫系住,已经没了气息。
程舒谐的母亲面色青紫,舌头从口腔划出来,看着诡异恐怖,有胆小的早已吓晕过去。
众人都没有想到,昨日还好好的人,怎么说自杀就自杀了?
程辰吩咐下人将人放下来,毕竟跟了他十几二十几年,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一行四人,除了程辰和程夫人面色难过,程舒解和程舒谐都没有多大的表情。
程舒谐更是如同木偶般,看着程辰上前,将地上的人抱起。
唯有程舒解,看着被程辰抱着的人,眸色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