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主峰,逆天极目远望天边的启明星……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渊国将迎接半年来的首次曙光,然而灾难是否会与曙光同行呢?这次,逆天的身后并没有七曜中的任何一人随同,只有他的辟邪“离思”。
紫色长发及肩、步太悠然,周身雪白的离思娴静而又略带了些许病态美。由于圣兽都是与自己主任同心一体的,所以这丝病态或许就来自逆天早年的“走火入魔”。
“离思,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母妃她终日逼我背书、学武,要我以大业为重,不许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或许,过了今天,我就有权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但是……”
“但是主人您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该做什么了,对吗?因为您早已忘记了快乐的滋味。”
“也许吧……有人生出来就是为了成就功业,而我只是个报复的工具……”
“请您不要这样说,为了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您已经牺牲得够多了。可是,即使您做得再多,也不会有人感谢您,因此离思为您感到心疼!”说着说着,离思上前,从后面将逆天抱在了怀里。
“有些事,不是为了被人感谢才要做的……离思的手还是这样的温暖,就像当初我们一起流浪时,你搂抱我们睡在寒风中一样……”逆天抓起离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回忆起十多年前的情景——那时,他只是一个带着妹妹流浪街头的小乞丐!
“茜泪,不要哭了……”透骨寒风当中,他将仅有的外衣包裹在尚在襁褓当中的妹妹身上,自己却冻得瑟瑟发抖。离思也只是只半成年的辟邪,她本能地想要保护身边这对兄妹,然而她那足以震撼苍穹神力却不能变出一餐可供这两人充饥的食物……
“主人,前面不远就有云皇设置的流民赈济点,不如我们去那里吧?或许还可以讨口水喝……”离思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
“不行,我们与那些流民不同……我们是前朝余孽,去那里领取食物便是自投罗网……与其被刑讯斩首,不如饿死算了……”
“可您也是有权继承这个国家的一份子啊!他们不会这样对待您的!”
“不要说了!我意已绝!”他不禁又想起上个月,自己在北孤村被一名自称“先皇旧部”的骗子出卖,险些命丧悬崖的事来。当时若不是他意外召出了离思,恐怕茜泪与自己早就葬身崖底了。
正在这时,突然从斜巷内蹿出一队士兵,二话不说便将他们围了起来。
“茜泪,你忍忍,哥哥随后就去找你!”料定此次自己是插翅难飞,他不愿做亡国奴,于是做了最后的打算——他要先掐死妹妹,而后自尽!
“主人不可啊!”离思赶忙上前拦阻。那些士兵也一拥而上……混乱之中有人用刀鞘击中了他的后脑海,他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再次转醒,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大牢之内,而茜泪却不在他的身边了!“你们这帮畜生!你们把我妹妹怎样了?把她还给我……”他抓着铁栏杆发疯地叫道。
“呵,方才不是你自己想要掐死她的吗?怎么,这会又后悔了?”一个头戴黑纱的女人出现在地牢内。
“那是因为我们不甘做亡国奴!忍受你们的屈辱,如今既然未死,我绝对不能让她落在你们这些人手里!”他虽然被几个士兵按在地上,嘴里却还骂声不止。
“呦~好硬的骨气!你是不是前朝余孽,我没兴趣知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与你做一笔交易……”女人走下台阶,扳起他的下巴自己打量道。“恩~不错,年仅七岁就召得出辟邪,跟承天那帮孩子比,小子你简直就是一个天才……”
“拿开你的手!我没兴趣跟你这个坏女人做交易!要杀便杀好了,哆嗦一下,小爷我便不是先帝的十三皇子!”
“你终于肯承认了?把它们带进来……”女子一声号令,门外士兵立刻牵进两只一人多高的獒犬,另外有一个奶娘怀里正抱着哭闹的茜泪。
“你们想做什么?”他从来不怕死,但是妹妹的哭泣却让他痛不欲生!让妹妹受苦,便是对不起她娘荃妃生前所托……
“答应我的条件,我立刻请最好的大夫给你妹妹治病,找奶妈给她喂奶;给你锦衣玉食。不答应,你们俩人就是这两只獒犬的晚餐!”看出他在犹豫,黑纱女子又道:“你妹妹的病情你该是最清楚不过,她最少有三天没喝到奶水,高烧不退。迟一刻治疗都可能会丧命或者落下残疾……”
“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小妇人我日前不幸痛失了爱子,有意收你为继子!我找到你,是因为你的优秀。而你也应该感到荣幸。”
“夫人你青春年少,为何不再与夫君……”他只是好奇一句,不想却激起那妇人的怨恼。
“收继子是我个人的权利,与他无关!你可以当他死了,或者快要死了!”虽然看不到妇人此刻的表情,但是恐怖程度已经可想而知了。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我有最后一个要求——好好照顾茜泪,不许再打她的主意!不要让她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哥哥……”为了妹妹,他妥协了。预感到自己未来的他,提出了最后的交换条件。
于是,他跟茜泪被女人带回了金莲川,从此成为末路人。而带他回去的女人就是懿太妃,不久云国便真的如她所愿地爆发了内乱……
“我也曾经想过等妹妹的病好了,我就带她逃走……但是,不知不觉的,我发现利用我的只是一个失活下去信念的、绝望孤单的可怜女人。于是我放弃了,在某个雨夜里,我投向了她的怀抱……”逆天说到这里,终于停止了回忆——敌人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