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三爷大发淫威预备出手打人之即,却不知除了香薇之外,与其相隔不远的一座茶楼之上也正有一人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云丫头,你猜咱们主子会不会出手管这当子闲事?”落腮胡子的大汉用两个指头捏起精致的茶杯,面朝街市饒有興緻地观望着。
“王爷乔装成道士进入市井之间,是为了了解民情。相信该怎样做,王爷他自有分寸。还有,别喊我云丫头!”背对着街面的云居燕恼道。
“哎~别这么见外嘛~你我同为‘七曜’,而你是‘七曜’当中年纪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孩子。身为曜首的大叔我佩服还来不及呢,哪敢有轻蔑之意呀~咳~咳!”大汉为了掩饰尴尬,想要抿一口茶,却又不小心呛到。
见大汉咳嗽不止,云居燕连忙起身递过手帕去,道:“飞叔在瀚海之役所受之伤还不曾痊愈?王爷这是怎么说的……”
“是我自己要跟来的,与王爷无关。人老了,若再总躺在床上,只怕这身功夫也得贬值了。起来走走也好……瞧你急的那样!个子长高了,人漂亮了,武功更是今非昔比,就是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毛病改不掉!”
“当初要不是我经验不足……”云居燕眼圈一红,不禁想起当初与飞叔一同出任务的情景来。
“哈,我被胡刀扎穿了整个肺脏都不曾死,你这丫头片子又瞎操心!再说了,身为七曜之首领,保护每一个成员的安全也是大叔我的责任呀。咱别提这个了,现在君山的部署如何?”
“四门绝阵都已经按照王爷要求布置妥当了,云筝水坝下的深水炸药也随时可以引爆。只是这样做……”
“水淹半个渊国太过残忍了是吗?”飞叔皱眉道。
“…………”云居燕不语,只是紧握着杯子。沉默之间,她却未曾留意到:宁夜的气流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既然身为‘七曜’的刺客,最不需要知道的就是‘为什么’。记住飞叔的话,你今后的江湖血路才能走得轻松!”这次不等飞叔说话,已经另外有人答茬了!闻得此言,云居燕先是一惊,而后迅速做出了反映——闪身离座,凌空一转,跃出丈余外。再回头,方才她所坐之处已经钉上了明晃晃的六只黑羽。明明是茶楼二层,窗外之人脚下亦无骑兽却能浮空而立,
“荒火焚风!你想做什么?曜首面前岂容你放肆!”认出这六只暗器的主人,云居燕不禁恼道,随即也将手探入了怀中。
窗外黑影见云居燕预备有所动作,连忙开口道:“哎?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一别半年,四哥只想一试你的身手!再者说了,你怀中的冰蛾蛊,每炼就一只便要花费七七四十九天时间,用来对付我实在有些浪费。”
“偷袭我,还要摆出这么多大道理!张口四哥,闭口老小!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拥有举世皆无的速度了不起呀?早晚等我毒到你,看我不揪了你的翅膀,拔光你的鸟毛!再撕烂你的乌鸦嘴!”深知自己的心机已被对方洞悉,料得“冰蛾”出手也将是“有去无回”。见另厢的飞叔又只是笑而不语,云居燕惟有愤愤地走回座位。
黑影闻听此言也不生气,只是自顾着口中念念有词。转瞬间,其背后那双华丽的黑色羽翼便消失无踪,使得他得以轻松落入席间。只见他上前一步,朝飞叔单膝跪下道:“属下荒火焚风参见首领!”玄色夜行衣铐、身背倭刀、灯光映照下的是一张俊俏而散发着自信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