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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为了生活

当马金玉从那个小屋走出的时候,他的心境有说不上的敞亮。他一再向苏玉莲感谢,然后,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下山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在这个山腰上零星地住着一些人家,每户人家都被山林环绕着。山上人烟稀少,环境幽静,烟雾缭绕,景色宜人,仿佛是一处远离尘世的绝美仙境。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叫个什么地方。他想回过头,再去问一问自己的救命恩人苏玉莲,可是,他回想,她给自己所说的话,让他觉得似乎一切都已经是没有必要了。苏玉莲的话不断在他的心中萦绕:“一切都是惘然,一切都是随缘,缘尽曲终人散……“马金玉突然感到,她的话说得太好了,她就是一位远离尘世的仙子。人世间太多的事情都不能强求的,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

马金玉一走三回头,他仿佛觉得这一切都是梦里的,又不是在梦里的。当眼前的美景渐渐地淡了的时候,马金玉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山下。

马金玉不再多想。他决定回家,重新开始他的新生活。对于妻子田玲玲,他觉得一切都当是一场梦吧。在这场梦中,他觉得田玲玲是活在自己记忆中最美的地方的。至于她能不能回来,那就只能等了。如果真能回来,那他是欣喜的,如果她回不来,那他就当是她找到了自己最好的归宿。也许,她也像苏玉莲一样找了一个像仙境的地方住下了。既然如此,自己只能是重新开始生活了。

从山上下来,马金玉就回到了家里。回到家里,他什么都没说。他躺在床上整整地睡了两天一夜。然后,他到城里的羊肉馆好好地吃了一顿。他感到自己的各方面都好多了。

休整了休整后,马金玉去了母亲家。现在,他想把阿米娜接到了家里,自己来照顾。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好自己当父亲的责任。一到母亲家,马金玉便告诉母亲,田玲玲还是没找到。母亲听了,心里很是难过。

母亲对马金玉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你也不要太难过。好在你还有两个孩子呢。日子还得好好过。”

马金玉说:“娘,这我知道呢。今后就好好地抚养这两个孩子成人吧。”

母亲说:“现在,你还年轻,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也不是个事情。真的不行就再找上一个,搭伙过个日子。两个人总是两个人。有个女人在身边,就有了帮手。没有女人的家,日子肯定会过得很清苦。”

马金玉说:“等等看吧。”

母亲说:“不能等了,阿米娜的母亲肯定是回不来了。你就不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了。”

马金玉说:“这个我知道,现在,在孩子母亲的事情上我已经放下了,也想通了。”

母亲一听,感到很惊奇。他觉得儿子这次回来怎么像一下变了个人似的。她说:“既然你能想开了,那就找一个吧。不为了你,为了这两个孩子能有个相对完整的家,你都应该找一个。家里做饭洗衣,没有个像样的女人,那怎么能行。重新找一个,好好地去生活。再者说,家里有个女人,日子过得也有个盼头。如果能再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那日子就会更好的。”

马金玉说:“娘,别的我也不敢奢望,一旦要找了,能找一个对两个孩子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母亲一听儿子答应再找一个,心里的确很是高兴。她暗自思考着,给自己儿子怎样再找一个好女人。母亲觉得儿子真的很可怜。

从母亲家里出来,马金玉带着阿米娜回到城里的家中。一到家里,阿米娜就忙着收拾这,收拾哪的。父亲看着阿米娜,没有说话。看着懂事的女儿,马金玉突然觉得自己的确应该找个女人,来操持这个家了。

阿米娜发现父亲消廋了许多。没有找到母亲的父亲,什么都没向自己说。父亲整天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一些事情。父亲没有了以往的焦灼,看上去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平静。阿米娜觉得父亲这次回来,整个人一下都变了,变得她好像都有些不认识父亲了。

现在,阿米娜觉得在父亲的眼神中已经再也看不到那种对母亲深切思念而显露的忧伤的神情了。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使父亲忘却了心中的思念和忧伤。她觉得父亲不应该忘记心中的那份思念和那份忧伤,因为,在她看来,父亲心里的那份思念和忧伤就是妈妈在父亲心中的思念,就是妈妈在父亲心中的忧伤。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她真的琢磨不透,为什么父亲一下就变了,甚至,他都答应了奶奶,再找一个女人过日子了。

突然,阿米娜感到特别苦闷。她真的无法想象生活怎么竟然是这个样子,似乎总与自己想象的美好那么地遥远。她尽量地保持自我的宁静。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使父亲有不开心。无论怎样,她希望父亲好好的。

一些时候,阿米娜尽量克制自己让自己不想这些事情,可是,有的时候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妈妈。一想到妈妈,她的思绪就像是被什么放飞了一样。

现在,阿米娜不敢想象父亲如果娶一个女人回到这个家里,这个家里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从内心里,她对父亲重新找个女人这件事情是不愿意的。她想把这个屋里女人的位置应该始终留给妈妈,直到妈妈回来的那一天。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妈妈就是不回来。看不见妈妈,阿米娜也变得更迷茫。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看待父辈们的世界。父亲依然平静地对待着自己和他生活中遇到每一件事情。

有时候,阿米娜感到父亲真的很可怜。一个人过着一个人的世界。在这个时候,阿米娜又觉得或许奶奶是对,应该让父亲重新找一个女人生活了。有个女人陪着父亲,至少让自己感到父亲不再是孤独的,在她苦闷的时候,有个人能与他说一说话,陪伴他度过生活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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