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拜访
密林阴暗,满地腐枝败叶,金虹泽二人深一脚浅一脚随巫智男向深处而行。十数名亚巫族人远远散开随行警戒、探路。
“东依部落平日进出都是由林中穿行吗?”金虹泽莫名的极为烦躁,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但是还找不到症结所在,反复细思未发现任何不妥,为了缓解烦躁,转移注意力,随口问道。
“我们喜欢亲近自然,喜欢这种自然生成的环境。”巫智男面色虔诚、生涩的说道,“亚巫族人走过的地方基本不会留下痕迹,破坏自然生成的环境,不像你们蛮人脱离自然太久,已经很难和谐的融入自然了。”
听到这里,金虹泽仔细观察、才发现亚巫族人一路走过竟然犹如飘行,没有在枯枝败叶中留下任何印迹,只有自己二人两行深浅不一的足迹一直延伸。“智男小主,你不要左一句‘蛮人’,右一句‘蛮人’,我叫金虹泽,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泽少,或者尊我一句泽哥,我也不介意。”
沉默片刻,巫智男诙谐说道:“好的,蛮人泽少。”
金虹泽以手扶额,满脸无奈,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跋涉。又随口问道:“你们的部落还有多远?”
“以现在的速度,天不黑前差不多可以到。”巫智男生涩回答。
忽然,突前的三个亚巫族人挥手示意,整个队伍全部压低身体,慢慢向前集中。远处隐隐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众多动物在林中穿行,自斜前方吱哇乱叫着穿过,朝河流方向而去。
巫智男轻声说道:“这是南边猿啸岭的无尾狒狒族群,无尾狒生性好斗、经常为了地盘、族群自相拼斗,现在出了一个大首领,统一了附近族群,十分难缠,我们静候一会儿,再继续前进。”
十数分钟后,众人继续前行,经过询问才知,亚巫族人只有勇者方能使用弓箭,普通族人都是飞绳抛石和飞绳捆缚对敌,以驱赶和捕捉为目的。自然神谕:减少杀戮,爱好和平。
途中,路遇一大群五彩雉鸟,金虹泽真正见识了亚巫族人的飞绳抛石和飞绳捆缚技能,飞绳抛石或迅如流星直射、或弧线飘忽难测、或空中变换角度;飞绳捆缚指哪捆哪、深得稳、准、狠三字要诀,简直是神乎其技、令人叹为观止。
转瞬间,缴获半数雉鸟,亚巫族人放另外半数逃去。曰:维系自然平衡,不可滥捕滥杀。
金虹泽无语相对,拥有碾压的实力,才可随意制定规则。如果碰到猛禽恶兽,只剩拼死相争,哪里还有自然平衡,谁还关心滥捕滥杀。
行走间,穿过密林,金虹泽眼前一亮。一片山谷首先映入眼帘,谷口用数人合抱的巨木制成寨墙,表面涂染的与谷石相似,寨墙上空空如也,无人观望。谷前一条溪流潺潺流过,清澈见底。将寨墙与密林分隔开。
突然,“呱咕”、“呱咕”,数声刺耳难听的禽类叫声响起,饱含恐吓、示警。金虹泽凝神细看,寨墙上数只食腐兽慢慢立起,仰首、振翅引吭嘶叫。
食腐兽——沉眠沼泽特产低阶、冥属性、低智、飞行魔兽,形如巨型禽鸟,首如缩小的鳄头,长嘴开合间、满嘴细碎利齿,高近一米、双翼展开宽达四米,长长的细腿下双爪粗壮、弯钩状趾甲泛着金属光泽、锋锐异常,胸前一对半米长细爪、擅撕裂猎物,嗜食沼泽中的腐肉,腹中淤积尸气、可喷吐致敌晕眩,性凶、善斗,速快、群居。
巫智男嘬唇发出一声低啸,食腐兽立时停止嘶叫,复又慢慢卧下,寨墙上恢复平静,还是没有任何守卫踪影。
寨门缓缓打开,数名亚巫族人迎了出来,当先一名亚巫族少女蹦跳着欲跃过溪流,突然发现金虹泽和刘总管二人,“啊~”一声超长尾音的惊叫,腾空后翻,一边狂奔向寨门、一边叽里咕噜呼喊。
十数名随行的亚巫族人皆面色怪异,巫智男满脸无奈的又嘬唇数声低啸,带领众人快速奔向部落寨门。金虹泽与刘总管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默然紧随。金虹泽心下暗想“不会把自己当做大魔王,羁押十数名亚巫族猎手,欲前来奴役亚巫族部落吧!”,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嘴角含笑。
众人聚首,亚巫族男子俱赤裸上身、腰缠鸟羽编织的短裙,浑身涂满杂色图案,女子不但胸前多出用五彩羽毛编织的胸围,而且头上还插着一根色泽绚丽的鸟羽。借着天光,近前细观,亚巫族众人裸露出来的皮肤皆色泽温润、白皙细腻,显示出良好的生活环境。
巫智男叽里咕噜快速说着什么,同时用手指引金虹泽二人。简短述说后,十分恭谨的向二人引荐为首一名沉稳内敛、面容肃正的壮年亚巫族人。“尊敬的两位远方来客,这位是我们亚巫族东依部落族长亚索勇健长者,这几位是当值守卫。”说完,拉过来一旁满面羞红、极为俏丽的前跑后奔少女,“这位是族长秀秀,亚索明珠,整个部落的明珠。”
“冒昧拜访东依部落,还请勇健族长见谅。”金虹泽双手合十、微躬颔首,又向众守卫颔首致意,复微笑着对仍是略显羞涩并满怀戒意的亚索明珠说道:“明珠秀秀清新可人、秀外慧中、真是我见犹怜,我与金虹氏外府总管刘叔前来,亦是带着满满的善意,欲结两族世代友好,请勿担心。”
“两位贵客,我东依部落无法代表整个族群商谈结盟。”族长亚索勇健长者也用生涩的帝国语略显费力的缓声说道,“但是,我们会热情招待两位贵客,并向大巫祭贤者禀告此事,由大巫祭贤者决断是否通传各部落会商后,再通知两位,以作后续安排。”说完,以手示意请二人同进谷中。
寨门宽大,金虹泽二人径直而入。正对寨门,一条碎石铺就的大路笔直伸向前方、至不远的一个转折处自然转弯消失于视线中。
大路两旁全部种植着不足一米高的灌木,灌木上遍布长长的尖刺并结满紫莹莹的果实。灌木中散养无数锦鸡、雉鸟等禽类。
据巫智男介绍,这种果实叫紫晶果、是亚巫族人主要食物之一,除了作为食物外,还可与数种花蜜用秘法酿制浆酒‘缥缈行’,‘缥缈行’词可达意,饮后如踏步云中、飘忽来去、极尽酣畅淋漓,是族中祭祀、欢宴必不可少的饮品。守卫继续留值寨门处,众人缓步顺着大路而行。
转弯过后,视野豁然开朗,谷内地势平缓,占地颇广。视线随着大路延伸,远处一片两侧繁茂、中间稀疏的树林,视线穿过稀疏的树林依稀可见紧临山壁蓄积着一汪潭水。谷内各处,规划整齐的分布着功用不同的地块,到处都是忙碌的亚巫族人。亚巫族人充分利用地形特点,有的用来饲养、有的用来训练,还有的用来生产制造……剩余地块大量种植数种不同的作物,整体一派井然有序、欣欣向荣的世外风光,
金虹泽与刘总管互望一眼,皆发现对方的困惑,偌大的一片部族聚集地、竟然没有看见适宜居住和活动的建筑物,简直无法解释。二人复又举目四望,才发现远处的左右两侧山壁上各有一个极大的山洞和星星点点般的小洞穴。山壁顶端错落无序的悬空支架无数鸟巢,不时可见食腐兽盘旋起落。
“我们亚巫族人习惯住在高处,优先选择山壁上开凿山洞居住;如果不行,也会选择高大树木上端搭建树屋居住。而食腐兽经过漫长时间驯化,已经接受和亚巫族人伴生共存,护持我们上方不被猛禽袭击。”巫智男看出二人的疑惑,细心的解释道,“左侧山壁最大的山洞是我们部落祭祀的神圣之地,右侧山壁最大的山洞是我们部落族长和长者召集族人会议、商谈的所在;两侧山壁上,部落中身份越高的人所居洞穴越可以接近神圣之地,白天族人在谷中生活作息,夜晚回洞穴居住休息。”金虹泽二人恍然大悟,习性的不同,决定了生活环境的特点。
巫智男和族长父女引领二人顺着大路直向密林而去,亚巫族猎手带着猎物自行散去。大路止处,稀疏的树林中,依着水潭边沿由远及近、被树木自然分隔出数十块巨大的空地,空地中皆被青色条石镶铺,规矩整洁。
每块空地上都有十数名亚巫族妇女在为即将到来的晚餐准备着,拔落羽毛的禽鸟、不知名的兽肉被涂抹了酱料整齐码放着,各种果子洗净后在一个个条案上堆积着,未燃起的篝火架也已经搭起,只有紧挨水潭一侧的数块空地上摆放着一罐罐用土烧制的瓦罐,阵阵浆酒的香气溢散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