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借力
卧榻之旁伏有异族,金虹泽不再运用‘天眼通’感知四周,将剑盾放置最顺手的位置,谨防危机过后,狼首人突然发难。而狼首人以视线余光看到金虹泽的细微调整,略显不屑的扯动面容,似乎露出冷笑,殊不知在人族眼中,却显得极端丑陋与狰狞,让金虹泽升起拍碎这个恶心异族脑袋的冲动。
片刻后,围捕小队的宽广线形追索就途经二人匿藏大树,没有丝毫停留,只有哇哩哇啦的呼喝召唤声不时回荡,顺着逃跑者遗留的明显痕迹狂追而过。
双方追逃间渐行渐远,直至踪影皆无,林中恢复沉寂。二人继续保持十数分钟的安静,狼首人扭转身形,提刀持盾,躬身面对金虹泽,满嘴利齿间涎水滴答,发出呜呜的低啸声,反向内曲的关节,略微弯曲保持蓄力待发之态,恶意满满。
金虹泽立稳身形,迅速摆出作战姿态,左手举盾、右手拔剑,沉默面对。二人互相敌视间,金虹泽看好落点,率先发难,团身举盾撞向狼首人。同时,右手剑贴着盾沿、以刁钻的角度直刺。狼首人用刀尖点在金虹泽撞击的盾牌上,借力侧跃至旁边枝丫,闪开长剑直刺,双方调整身形,再次面对。
狼首人呲牙低啸,双腿发力飞跃扑至,抡刀怒劈。金虹泽面色平静的看着气势汹汹飞扑而来的狼首人,双腿忽然分开坐于枝丫上、紧紧盘绕固定,左手举盾护住上部,右手持剑向上挑刺。
金虹泽身体高度的聚降,让狼首人措手不及,跃在半空的身形、怒劈而出的刀式、皆无法变换回转,只能尽量缩身盾后,以盾牌和双膝砸击而下。
“噗嗤”、“嘡啷”前后响起,长剑刺穿狼首人大腿内侧、贴着腿骨、扎入下腹,剑柄悬于空中,震颤不已;盾牌之间的猛力碰撞、冲击的金虹泽头晕目眩、双手无法握持长剑与盾牌、只能抱住枝丫摇摇欲坠、幸亏双腿紧紧盘绕、才没有跌落树下。
狼首人遭遇重创,无法控制身形,蜷曲着栽落树下,哀嚎不已。金虹泽慢慢稳住心神后,跃下大树,看着狼首人,脑中无端的蹦出濒死的野兽极为危险,和死去的敌人才能让人安心的念头。遂取下强弩,毫不犹豫的近距离将之射杀。
突如其来的异族敌人,毫无因由的战斗,因为无法交流,互不信任,但又要保证自身安全,只能争夺生存权。金虹泽唏嘘着收起弩箭并将掉落的剑盾找回,盘坐树下,先以灵魂强行窃取狼首人语言记忆,虽无发声对照,无法掌握,但趁着意识没有消散,读取后留存,以备日后对照学习。然后运用‘天眼通’感知四周动静,查看有无刘总管踪影,和追逃狼首人现在位置。
感知范围内,刘总管还是踪影皆无。压下等待引起的烦躁,留心观察追逃之间的狼首人。短短半小时左右,6人小组已经跑出约10公里距离,同时转换了方向,往东北方狂奔。追捕队不知是听到匿藏二人之间战斗产生的巨大声响,还是发现了逃跑小组无端少了一人,两个小分队脱离追捕,反向搜寻而来。
掉转方向,回身搜索的两个小分队,延展开宽阔的搜索线,交替穿插而行。此番搜索极为细致,不但注意林间草地上的行走痕迹,还对搜索范围内的每一株大树的树干和树冠留心观察,同时还有数个狼首人不时趴伏而下、在不停的摇头晃脑、似乎在捕捉空间中残留的气味、辅助追查。
金虹泽预估后,自己匿藏的位置,正在搜寻范围内,无法回避。思虑再三后,放弃掩埋已被射杀的狼首人,只能无奈的选择向溪流退却,意欲借助水流消除气味和痕迹。
快速奔行至溪流边,留下印记,以备安全时返回,方便定位。金虹泽在溪流中逆行而上,远离此片区域,躲避搜索。估摸着已经躲开搜索范围,再次寻到僻静位置,放开感知观察狼首人搜索小分队。
感知中,狼首人搜索小分队已经追至溪流边,遍寻无果,发现丢失追踪目标后,没有就地返回,而是兵分两路,沿着溪流两岸锲而不舍的继续搜索,一路顺流而下,一路逆流而上。
金虹泽真是郁闷无语,明明追捕目标已经找到,虽然是一具尸体,但是身份明确无误。再继续追捕,无法确定目标为何的情况下,还要锲而不舍,只能说明狼首人作战单位在任何危险环境下的军事执行力都很强。不愧为最佳炮灰。
随着狼首人搜索小分队的逐渐接近,金虹泽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向西躲避。而狼首人天生擅长追捕,追的金虹泽再也无法停留休息,每次刚刚放开感知,就发现狼首人搜索小分队已经离自己不远了,只能粗略寻出路线,赶快奔行逃窜。
数次感知后,金虹泽突然发现,狼首人不知以何种方法传递的消息,顺流而下的搜索小分队已经掉转方向,加速追了上来,两个搜索小分队竟然汇合一处,衔尾紧追。本意躲过狼首人后,再度返回与刘总管相约的区域,怎奈狼首人如同狗皮膏药,甩不掉了,迫使自己越跑越远。
不断的奔跑中,遗留的痕迹越发明显,紧追不舍的狼首人速度越来越快,似乎逐渐锁定了追捕目标。在死寂魔林中,狼首人的移动略快于金虹泽,如果不寻求变数,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但是,现在的间隔距离,想静坐感知、规划一下,寻找并借用死寂魔林中魔兽的力量甩脱狼首人都做不到,没有感知的辅助,前路一片未知,只剩下不断的奔跑。
身后起伏不断的呼喝声越来越近,危机感越来越强,金虹泽目视距离内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摆脱狼首人的追捕暂时没有一丝可能。
但是,在死寂魔林这种高危险区域,金虹泽坚信只要距离跨度大,必然会遇见魔兽出没。现在只能期望不要遇见不可逃离的魔兽群,以狼首人的数量吸引住魔兽注意力,自己可以趁乱遁去。
漫无目的的奔行,目视哪里适合通行就往哪里跑。以金虹泽现在的速度和体能,足可以坚持一段时间。提前做好面对危机的心理准备,然后用自己的知识和机变将危机化去,从而在变数中寻求出路。
随着时间流逝,身后紧追的狼首人已经在魔林中隐约可见,呼喝声越发清晰,金虹泽无暇对照语言发音、辨析呼喝内容,只是奋力狂奔。
突然,侧前方隐约传来“咕咕”的鸣叫声,金虹泽急迫间不辩危险,寻声加速奔行而去。一群禽类魔兽出现在视线远端的林间草地中,悠闲自得的觅食嬉戏。
刺球鸡——低阶、金属性魔兽,体高半米、雄壮善斗,喙尖且坚固锋利,头后及颈部长满骨质空心硬刺,战斗时蓬开炸起状若刺球,可从骨质空心硬刺中激射出金属性灵力凝聚的刺针、如同强矢、穿透性强,双爪锋锐有力,全身翎羽蕴含金属性灵力异常坚韧,精于滑翔,速较快灵活,群居性凶。属于鸡形兽类中的异种。
刺球鸡瞬间发现急奔而至的金虹泽,“咕咕”鸣叫声中,十数只刺球鸡脱离鸡群,颈部骨质空心硬刺蓬开炸起,进入战斗状态。有的振翅贴地奔行、有的扑棱展翅滑翔飞扑、还有的激射刺针先声夺人,十数只刺球鸡以扇形走位、直接向目标发起攻击,明显意图围而歼之。
虽然是心中期盼的偶遇,但是突然的狭路相逢,面对自己这个闯入者,群居性凶的刺球鸡发起的群体性空地攻击,也让金虹泽心中一突,迅速转身取盾置于身侧,伏地迎着身后追兵的方向急速翻滚,单手灵活的转动盾牌,随着翻滚紧紧护住身形。“呲”、“呲”的刺针射入地面及盾牌上响声一片,振翅奔行及滑翔飞扑而至的群鸡喙啄、爪撕,对着藏身盾下的目标凶狠攻击。
金虹泽的翻滚极为巧妙,不但灵活迅速,而且防护严密,虽然刺球鸡群的攻击密集如雨,也被盾牌将将顶住,引着鸡群冲向狼首人小队。
紧追而来的狼首人和攻击而至的刺球鸡群突然相遇,气势汹汹的双方皆吓了一跳。夹缝中的金虹泽强力跃起,抽剑转圈横扫,荡起一片鸡飞狗跳,三方混战立起。刺球鸡“咕咕”鸣叫不停,除了雏鸡隐于草丛中不见踪影外,剩下的刺球鸡全部急速加入混战。空中频现激射的刺针和飞扑的鸡影,地面到处晃动着怒发冲冠的刺球鸡。狼首人刀盾并举悍然应战,但是简陋的皮甲防护力明显不足,很快个个挂彩。而刺球鸡翎羽坚韧加之速快灵活,暂无伤亡,直接形成围攻之势。
战事的导火索,金虹泽自始起率先攻击后,就蔫了吧唧全力防御,凭借精良的甲盾,基本毫发无伤的退到战场边缘,苦觅良机想脱离战斗、远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