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最渴望的莫过于是哪个靓女找上门来了!
但如果真有这样狗屎运,烦恼又瞬间灭失兴奋,俺拿神马跟她玩?没钱,能玩吗?玩都玩不起,还谈啥结果?
汉白玉对这样的念想早已习惯了。想女人不就是钱么?有多少钱,就有多少女人;没钱,没女人。以俺现在窘境,人财两空,还是死了这念想吧。
有人会追问,你去挣钱啊,现在多好的社会,随便打个工,送个餐,就是捡垃圾也是钱啊;别整天他麻的眼高手低,大钱挣不到,小钱不想挣,穷死你,活该你倒霉无聊。
但汉白玉有他自己的理论,错过了做大工的机会,俺也不想做小工了。做够了,烦了,没办法再做了,不甘心一辈子那样,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如果再重复,宁愿不活了!古人说,君子用钱,取之有道!而现实中好象一切取之有道的方法,都挣不到钱——
手机掏出来看,果然大失所望,是欠费的,之前绑定的银行卡没钱了!
又是郁闷叠加,想劳资这两年天天关家里,几天电话不响一次,信息没一个;每月话费套餐全部白交了。根本不需要电话了,现在还在催钱?见鬼去吧?
很快下到山脚下,看时间正是中午,别说吃午饭了,自己一天只吃一餐,现在肚子都饱饱的,估计今天有一半是气。
想想回家没事,根本不想回去,准备离开这里的决心是有了,只差个时间。
找个没人的树荫下坐下,习惯性的又玩微信,反正无聊嘛,能微到哪个一样无聊的女人,玩一下也好啊?这样时间过的快些。
无时不在想,一生中这些郁闷的日子宁愿不过,恨不的把生命中所有烦恼、郁闷的日子全部删除;就算快乐幸福的日子只有一年,宁愿只活这一年也足够了!
想这个城市之大,无奇不有,有些女人也一样无聊无趣,但她们不缺钱,缺的是一种关爱,一种呵护,一种刺激!这样的女人,汉白玉也遇到过不少,但大多年岁很大,跟自己一样的中年,有的呢保养好,还有几分姿色;但有的则红颜远去,江湖老仟,不堪入目一男人婆。
用微信找附近的人,把写的信息复制粘贴到所有人。等半天终于有人回信了,但话不到两句,对方就张口要红包?
这让汉白玉大为光火,心想现在女人真他麻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难道认识你还要出钱吗?”
“是啊,不出钱谁陪你闲聊啊?时间就是金钱啊!”
“好吧,你可以去死了——”
一大串恶毒的话早就想好了,一并发出,毫不犹豫。
这对汉白玉来讲也是见惯不怪,习以为常。想这样的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一开口就问陌生人要钱,你要给她嘛,给多少呢?
给一块,两块意思下?其实根本没意思,都不认识,象扔在水里一样,还不如买块肉包喂狗;给多了,更没意思,也不可能;给少了,一分一毛的,她会骂你小气,没准立即删除;还不如自己先下手,狠狠骂一顿,随即拉黑,这样痛快!
素质给谁看?风度给谁看?道德给谁看?有谁会说你好,有素质,有风度,有德道,有教养?对付什么样的家伙,一定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毫无疑问的。
微信也没意思,可能整个电话也成了多余的废物,想想谁还认识我?谁还知道我?谁还会找我?找我干嘛?一无所有,一无是处!很想扔掉,但又觉得用了五六年的机子,有点小感情,没准还能换顿快餐?
索性关机,揣进兜里,一个人坐在树下,看着公园里稀疏的人流,烈日当空,有些闷热,象是下雨前兆?
听着公园外围哗哗的车流声,心里突然又多了一丝坦然与绝望?
心想,是的,别人都在忙着上班挣钱,养家立业;只有我这大佬爷们在这里无聊,无事;只有我才这么淡定,这么悠闲,这么坐的住!自己的存在,对于这个社会简直可有可无,忽略不计;你就马上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或者知道了,顶多一块裹尸布,象清理一堆狗屎垃圾——丝毫不影响人们心情!
我确实是不属于这个社会了,格格不入,这不是我的社会,我不过是来作客的。时间已到,是该走了——
烦躁至极,外面的车流声,越发让他神经崩溃,恨不能长双翅膀,立即飞离,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抱着头,坐在宽厚的条石凳上,焦头烂额之际,突然间发现眼前草地上出现一双皮鞋?
抬头一看,吓一跳,三个年轻高大的小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一身休闲,时尚的夏装,与汉白玉新旧两派,对比鲜明。汉白玉纳闷:
“干嘛?”
“装逼?你刚骂谁了?”
当前一男孩一脸凶狠的指着他厚塌的鼻子大叫。
“骂谁?我骂谁了?”
看是几个小青年,加之此时正烦燥要命,汉白玉有点莫名其妙?压根不拿他们当回事。
“你个老男人,他麻的——看看——这是谁发的?这周围就你一个穿黑夹克!”
旁边一男孩忍不住冲上前,并拿出一个嵌着花边的女式手机,伸到他跟前,横眉怒眼,指着他张口大骂。
汉白玉这下晃然大悟,原来刚微信里骂的女孩,就在这附近大概三百米?
睁大眼往周围望去,只见远处树荫下,正站个红衣女子,两手插腰往这边看。
但看看眼前不过三个估计不到二十的小青年,细胳膊细腿的,加之自己对这些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家伙,历来反感,心想,我骂你祖宗了啊?
同样没好气!
“嗤,我就骂她了,跟你们有啥关系?她就该骂——”
话音刚落,面前男孩突然纵身向他扑去,汉白玉还没站起身,没准备好,石凳没有靠背,顺势抱着男孩,往后一仰,四脚朝天,一起倒在地上。
旁边两人随即跟上,拳脚并用,毫不客气;
“狗日的老杂毛——你骂——你骂——让你骂——!”
汉白玉虽是劳动阶层出身,也好动,看功夫片多了,也喜欢拳脚;以前也长的六大三粗,短小精悍,看似不缺力气;可这么些年天天减肥菜,加之缺乏锻炼,年龄也大,身体每况愈下——
此时被两个男孩按着地上,手脚被压,竟然不能动弹?
而其中一个就专挑他要害打,只感觉头部连连被踢,震的头晕,两耳嗡鸣,两眼金星;脸部被踩,鼻子酸楚巨痛;腰部连续重创,简直透不过气,叫不出声,眼前一片黑暗,心如滚开的油锅,只感觉天塌下来一般!
三个男孩狂泄一阵,见对方不再反抗,倦缩地上,痛苦不堪,方才住手。
“破手机还骂人——?”
汉白玉手机掉在一边,一男孩一脚蹋下去见没坏,又捡起来往旁边树上使劲一扔,啪一声,机身四分五裂;
“快,快,钱——”
一男孩催促着,三个又围上前,把汉白玉浑身搜个遍。
他知道自己兜里还揣有三百块,揣兜里很久了,那是自己差不多一个月的菜钱,咬牙伸手护住兜,嘴里骂着:
“杂种——畜牲——有本事一个一个上!”
“你去死吧——呸——你麻的——穷鬼——”
抢到了钱,三个人转身撒腿跑开,跑到那红衣女孩旁边,几个人又一起往一边林荫路跑去,转身消失没影!
腰痛,眼花,头晕脑胀,一身草屑泥灰,汉白玉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鼻血长流,大汗淋漓,汗水与鼻血污了一脸!
抬袖子擦了把脸,才看见树荫外面聚了好几个老头老太,正七嘴八舌看他。
“你没事吧,老乡?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我们已经帮你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这光天化日的,又抢又打,没有王法了——这些年轻人,嘿——”
——
一听警察马上就到,憋闷的神经又一下警醒,心想,警察来干嘛?打人者都跑了,把我一个带到所里,怎么说啊?为什么打我?我也不知道?
咬牙站起来,原本一肚子窝火,突然间莫名其妙反而有点轻松?
想想,倒霉的人可能都是这样的,做什么败什么,走哪儿哪不顺,麻的,来吧来吧,倒霉的事情统统来吧——
好在围观的人不多,他掏出片纸巾,擦擦脸,又搓成小团,堵住鼻子的血,正想走开,省得一会警察跑来,又围大堆人,七嘴八舌,拿自己当猴看,烦不胜烦!
正这样想,只听树林里传来发动机声,很快冲出两辆白色警用摩托,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急速赶到,一下车走上前,不停发问——
可怎么问他,他都不愿意说?
“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没,没事,没人打我!谁打我?”
“没人打你?你脸上这些怎回事?自己打的?”
“没事,没事,自己摔的——真没事——”
他一边说,一边奔着往外走!
“没事还报警?谁报的警?”
“不是我!”
“你先别走!”
“你们凭什么不要我走?凭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