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忙完家里的活,进到房间看见我如此姿势,连忙教育我:“湘湘,女孩子不能这样脚岔开,不好看。而且四姨夫是男孩子,在男孩子面前也不能这样做。”说着便扶我起来了。不能随心所欲的躺着看电视,在闷热的房间里面,我很快便昏昏欲睡了,四姨只好抱着我上楼上去睡觉了。
四姨和四姨夫在生下表姐之后便分房睡了,可能是因为不想要二胎那么快。四姨夫家里兄弟姐妹众多,四姨的公公婆婆帮忙看孩子也忙不过来,是以到了后面几个兄妹生了小孩,都是自己亲自带的。
农村的夜晚过了八九点就十分凉快了,纵使白天闷热,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于是第二天仍然可以精神奕奕。表姐醒的非常早,而我正好相反,十分喜欢赖床。每天叫我起床都是表姐的工作,如果表姐叫不起来我,那就要换四姨亲自上阵了。多年后表姐回忆那段叫我起床的时光,也还是喜欢说我“睡得像猪一样,不愧是属猪的”。
日子就在一天天的放牛、农忙中过去,很快我们便开学了。我仍然记得去上学的第一天我还是很兴奋的,但是一天之后就没那么兴奋了。原因在于——不习惯。在学校上课的时间还好,无非就是上课的时候听老师讲课,下了课和同学们玩。但是每到要上厕所和要喝水的时候,就很难过。
学校的厕所是这样的:中间挖了一个大坑,用水泥封好,一堵墙把坑分成了左右两边。左右两边又个盖了一间小房子,作为男女厕所。厕所里没有坑位,只放了几块红砖,任意踩在两个上面便是一个坑位。大家的排泄物汇集到中间那个大坑里面,附近的农家会去舀来浇菜。夏天的太阳一晒,厕所的味道可以说弥漫整个校园,还好有风,可以吹散一些。我十分庆幸的是,大家只在这个简易厕所里面小便,不然那味道更甚。而大便则需要去更远处的茅坑,那茅坑建在菜田中间,还得过条河,来回一趟得十几分钟。
喝水的地方也十分简陋,因为那个年代还没有饮水机,我们都是在锅炉房里面直接舀凉水喝的。锅炉房里面和家里一样,打了一个土灶,上面放一个巨大的蒸笼。住的远的学生早上来到学校便把携带的饭菜放在蒸笼上面,中午上课时间,饭菜就在加热,等中午的时候,便可以吃到热饭热菜了。当时大家带的还是新鲜的时令蔬菜,但是蒸笼里面蒸一下,便成了土黄色,看上去便没那么有食欲了。
庆幸的是,四姨家离学校并不远,我和表姐每天都回家吃饭。因为我嫌恶学校厕所的环境,所以我尽量都是在家里上厕所。那时候四姨和四姨夫便有意培养我和表姐吃辣,表姐在他们的培养下已经相当能吃辣了,可是我还是不吃。四姨夫便苦口婆心的劝我:“要学会吃辣,不然以后读书,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不能带新鲜的蔬菜,就只能带辣椒干菜这些。你不吃辣椒,到时候菜都没得吃。”
可我还是不吃辣椒,四姨他们没有执意的要劝我,而是一脸:你以后会知道的眼神看着我,之后便再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