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深不可测
胖子并不是如我想的那样是因为在挽月赌坊输了钱才被人追债的,他是被人故意陷害的,首先,是自称为挽月楼幕后老板的人抛高价请他去挽月赌坊做账,胖子拒绝了,代价是惨痛的。
被拒绝的挽月楼随即便发了道全商界拒接胖子的黑名令,在这种情况下谁敢雇用胖子做事就是与整个挽月为敌。要知道当今商界唯一拿得出手的三大家族自从梦家覆灭后行事作风便各自收敛起来,生怕下一个被灭的人就是自己,所以做什么都是畏首畏尾的,连丁点风头都不敢出,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挽月楼以排山倒海之势在半年时间内长成了能与那三大家族相抗衡的一支新秀,其势力至目前为止尤深不可测。
曾有内行人判断,现在的挽月楼比之以前商界上叱咤风云的梦家有过之而不不及。可以想象,挽月一旦发话,谁敢惹它?他说要胖子无立足之地,那就没人敢给胖子个指甲大小的地方站着休息。
最后,被逼走投无路的胖子只好认栽的答应挽月楼的条件,但有一条,他拒绝承认挽月楼的幕后老板是自己主子的身份,他说那是他在道上的原则,一向只拿人钱财给人算账从不认主。先开始,挽月的人并没为难他,但事情明显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果然没过多久,赌坊里丢钱了,而且是很大很大的一笔钱,就在他金不换,“金算盘”,“聚宝盆”的眼皮子底下丢的,丢的神不知鬼不觉,像凭空蒸发的一般,胖子心知自己跟这事脱不了干系,便趁挽月楼的大当家出面之前收拾了点细软于月黑风高无人夜时非常没风范的跳墙跑了,然后就这样东躲西藏的避着挽月楼的人,直到今天晚上遇到我们。
试问天下间谁敢动他挽月楼的钱财,除非不要命的疯子,费半天力气自导自演了出戏还是为了骗老子给他们当奴才使唤,且,也不看我金爷外相不怎么样,但内里却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跟他低头,梦都别想。
这话是我请胖子吃饭时他在饭桌上跟我讲的,他说,这是他逃命的两个半月来吃的最安逸的一顿饭。
狐狸说,就算他不出手帮胖子的话,胖子也能自己从那群人手里逃脱出来,可是为什么直到狐狸接住那枚银币之前我都没从他眼里看出一丝丝要逃走的打算呢,相反的却是一种任命的解脱,也许狐狸就是看出了这点才会在最后关头出手相助的吧。
毕竟两个半月来都受着那种提心吊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担惊受怕的折磨,我想只要是个人,不管这人的内心再怎么强韧,都会被逐渐蹂躏成一个彻底的疯子,just时间问题。
胖子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尽管他还没疯,但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铩羽楼可以给他庇护,因为那里有个对胖子来说很是震惊的妖魄存在。
当胖子听我和狐狸说要去南州时他有些忧心,因为狐狸刚为了他惹上了挽月楼的人,刚那个气愤到摔盘砸碗的辉少既是。强悍如挽月楼,肯定不会脑残的派个比胖子还差的人来追捕,所以,那个辉少,实不可小觑。
这便是我担心的所在,狐狸会有危险。
“你觉得我会怕吗?”说着,狐狸苦恼的在地铺上翻了个身面对我指着自己的脸道:“你觉得过了今天他们还能认得出我吗?”
是哦,一语惊醒梦中人,该死的我竟然把狐狸的名号都给忘记了,他可是千面狐耶,有一千张面孔,且每天都不一样,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天换十几张面孔都没问题,这样一来,那些怎么可能会抓得到他呢,天呐,我真是笨道家了。
“怎么?担心我啊?”狐狸笑嘻嘻道。
“是”我本能的点了点头,遂意识到了什么,又迅速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我是……”妈的,太紧张了,总是说错话,本来想解释的,却成了心虚的欲盖弥彰。
Kao!我暗地里咬了下舌头,继续违心道:“谁担心你了啊,我是在担心我自己,也不晓得那些人有没有看见躲在你后面的我,唉,肯定已经看到了,你可是当着那人的面把那枚该死的银币放到我手里的,死狐狸,让你耍帅出风头,我算是被你害惨了……”
一想到自己会像胖子那样被挽月楼追的恨不得就地挖坑把自己埋了场景就觉得心寒,可那丫的始作俑者却摆出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优哉游哉的在旁边看着我碎碎念的样子发笑。
“笑毛线!”我一把抄眼下的枕头把它当做千斤巨石似的往狐狸身上猛砸,无奈,枕头就是枕头,就算把它上面绣着的是颗炸弹,它还是枕头,而且还是个绣花枕头。
狐狸孩子似的将枕头抱在怀里,一脸陶醉道:“好香,有你的味道。”
我颓败的摊在床上,“怎么办?我又没有一千张脸可以换来换去的掩人耳目。”
“是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狐狸迟钝道。
听到这话我真有跳下去掐死他的冲动,无奈实力悬殊在那儿摆着,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骂又太没素质,只能火道:“你丫故意的是不,想叫我出师未捷身先死,恩?你太狠了。”
狐狸大骇,“我对月儿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争辩,事已至此只能走步看步了。
“死狐狸,还我枕头!”
“不还,除非你答应我到床上和你一起睡。”
“做梦!”
“要不然你下来陪我也可以。”
“闭嘴!”
“好吧……”
“……”
一夜相安无事,是我多心了吗?本以为挽月楼那伙人会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摸来客栈报仇,杀人灭口倒不至于,教训肯定是要给的,可结果却什么都没发生。地上,狐狸占着两个枕头睡的不亦乐乎,容貌还是昨天的样子,俊俏而完美。他的真面目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可爱正太,或者猥琐大叔?我不敢再往下想了,这样的他就算是以真面目出现在我眼前,我也会理所当然的以为那是他众多面目的其中一个吧。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我拍了拍狐狸的脸叫他起床,指端是他微暖的温度,不禁有些怀疑这张脸是不是他的假面了。
自从昨晚那点波折以后,路上便没再遇到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了,但我并不认为那件事挽月楼就会这么算了,要知道我们放走并接纳的可是他们下过黑名令且不惜手段的要留为己用的聚宝盆金不换唉。所以,即使是喝水,我也是小心翼翼警惕非常的,然,每当我因一点风吹草动而凝神戒备时,狐狸就会笑我白痴,他根本就没把那什么挽月楼放在眼里。
到达南州时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骑马竟然比乘车还慢,而这一切都拜狐狸所赐,丫的好吃懒做不说还把此次攸关未来发展的任务当成了游山玩水的出行,一路上拖拖拉拉的极尽逍遥,要么心血来潮的上山打个野味儿体验自然生活,要么招摇过市的调戏良家妇女,要么自作主张的卖掉马匹改为坐船……
南州,听过无数遍的地方。抬手抚上巍峨的城墙,心中不禁感慨,这里,曾是梦家的源泉所在呢
“怎么了?”狐狸轻声问道。
“没?”回神,微笑,“只是心里有些乱。”
狐狸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道:“走吧,我带你逛逛,有些地方还是很值得去的。”
挑眉,“你对这儿很熟?”
狐狸轻笑,眼眼底划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是啊,相对于某个失忆的笨蛋来说,我也算是这儿的常客。”
“是吗?”我笑了,面对狐狸立正站好,标准的九十度鞠躬,而后一本正经道:“那就麻烦狐狸兄了。”
狐狸微笑,很绅士的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州相比宁州而言要繁盛的多,商业兴旺,店铺林立,往来之人或大家小姐,或贵气妇人,或儒雅公子,或阔绰少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派和谐的气息,即使街边的小贩,即使跑跳打闹嬉戏的孩子,众人看似各行其事互不相扰,而实际上却有再紧密不过的联系,直至缺一不可,这是迄今为止我看过的最贴近现代都市风格的商业景象了。
我随手在路边小摊上捡了几样称心的饰品,虽算不上上品,但也不差,价格却比我想的要低。
正在一处布庄查看行情,狐狸突然拍了我的肩,低声道:“月儿,等我下,马上就来。”
“喂……”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跑出去了。
丫的,不会又是去泡妞了吧。抿唇,继续浏览面前的展出的布匹,别看这店面不大,里面的东西却是齐全的很,什么种类价位的布匹都有,客人也不少,但这儿的营业方式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被动,死气沉沉一点儿借鉴之处都没有。
这就是挽月楼麾下铺子的实力?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