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束手等死
“你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神祈怒气冲冲的冲原野吼道。龙妍被吓呆了,眼睛水汪汪却拼命忍者不敢流出泪来,水瑶不忍,将她揽在了怀里。惜水皱着眉,迅速在我手臂上施了一针,那阵痛忽然就断住了,像是关闸的洪水。
我扯住祈的衣袖,“祈……别……不,不关他的事。”
话音才落,好不容易被止住的痛潮水般排山倒海的袭来,手不自由主的一僵,祈的衣袖滑脱,我蓦地失去中心跌倒在了床上。
惜水连忙按住我对神祈道:“求你们别再刺激她了好吗,有什么事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行么?”
神祈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问惜水道:“有办法吗?”
惜水先是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没用,封不住。”
神祈一拳打在床沿,懊恼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原野不解道。
他的声音惹怒了神祈,神祈像坐到钉子般弹了起来揪住原野的衣领,“你问我们什么意思,我们才该问你什么意思,我这么撕心裂肺的将她交给你,你就是怎么对待她的吗?你竟然敢利用她!”
“神祈。”惜水叫住神祈,“施针吧,她撑不下去了。”
神祈愤愤的松了原野的领子,自医箱中取出银针。
“不!”我忍着痛将手紧握成拳。
神奇犹豫了。
我哆嗦着嘴唇,说出了自心痛以来最完整的一句话,“告……告诉……告诉我,是……是……什,么毒,否则……我宁愿……死。”简单的几个字,却用力了我所有的力气。
一阵又一阵的,心痛!!
惜水咬咬唇,看了看神祈,对水瑶使了个眼色,水瑶会意,抱着泪流满面的龙妍出去了。
“我们也出去吧。”惜水对原野道。
原野几经挣扎,但最终还是被惜水拉了出去。
我狠狠的瞪着原野,仿佛只要这样便能将减少一分痛苦。
神奇探了探我的脉搏,道:“月,你听我说,但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要激动,不要动性,否则只会让你的心痛加重……听着,致使你心痛的那个东西的名字叫做催命符,来自西域,被催命者每日必遭三日心痛之苦,第一日心若刀绞,又如虫钻,且一日更胜一日,让人生不如死,催命符不在药,毒,蛊三界之内,因此难以用常理给它定性,一般来说只要忍过这三日,便可安然无恙,但经此过后心脉必然受损,重则在世不过几天,轻则……”神祈顿了顿,道:“轻则最长也不过十年,不过也不一定,传说就有一人在初生襁褓时便受了催命符,但他却活了下来,且连续不断的二十年,至今依然无事。”
说到这里,神奇眼中充满了希望,仿佛我会像那名传说中的般克服艰难险阻勇敢的活下去般。
但******这种痛你叫我怎么忍,感觉整颗心都被人在绞肉机里绞了,还给绞的不厌其烦,不亦乐乎!
连痛三天!我紧咬着牙,心想要忍受三天心绞痛还不如一刀把自己杀了算了,否则就算是我能忍过去这三天以梦见月这种体质也活不一天。三天?呵,我算是明白蓝明绝说三天之后必将登门拜访那句话的意思了,他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劝原野交出兵权,放弃两国修好的念头。
那个老匹夫!
才暗暗的骂了一句,心痛便加重了,身子猛的缩成了一团。
神祈忙扣住了我的手腕,道:“催命符无解并不代表没办法解。”
你丫怎么不早说,我恨恨磨了磨牙。
“一共有三种方法,第一种是每当病时便用针将痛镇住,累积直到最后一天。”
直到最后一天?那你岂不是要都跟我一辈子啊!
“这方法惜水已经试过了,结果被你一动给破坏了,可见不行,第二种是下下策,既是使你失去所有的感觉,包括视觉,味觉,听觉,嗅觉,触觉,甚至痛觉……”
我kao,这算是方法吗?要这样的你还不如找块万年寒冰什么的圣物将我冰冻起来做个活死人好了。
“还有一种便是……”说到这里神祈忽然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
我还没搞懂怎么回事,便觉着脑后一道重击,眼前黑了起来。
不知沉寂了多久。
一点钝钝的痛感不知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它柔而狠历的唤着我,试图让我注意到它,但直觉告诉我不可以听它说话,不能对它起疑,不可以感知它的存在。渐渐的,那一点痛便不了了之的退却了,意识再次陷入沉寂。或许没过多久,又或许过了很久,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一点来自于指尖的痛,它沿着血脉,一路无阻的延向心脉。
痛!我蓦地睁开眼睛,用力将手缩了回来。
惜水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终于醒了。”
我转过头,惜水正在给我把脉,神祈和水瑶一个拿着纱布一个捧着银针袋子站在床边。习以为常的闭了眼睛,已经第几次了,睁开眼时看到的再不是他。
指尖传来阵阵清凉的感觉,“能说话么月?”神祈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声音比上次醒来时还要嘶哑。
目光循着手臂向下看去,只见十根指头都肿的厉害,且渗满了血,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似的。神祈蹙着眉为我拭着血迹。他们就是这样将我弄醒的吧,一根一根的将针刺进我的指甲,借着十指连心,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感到最尖锐的痛。我不过才受了一次便觉得双臂痛的麻木痛的分筋错骨,妍儿受了那么多次……
“现在是几时了?”我问道。
“凌晨。”
“你们回去吧。”我道:“你们这么久没回去,灵兮那边会被人乘虚而入的。”
神祈与惜水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走的意思。
“你们一定要让我不好过吗?”我厌恶道:“还是要我现在即刻死在你们面前?”
水瑶接过神祈手里的纱布,道:“就听月主的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月……”神祈被水瑶从床上拉了起来。
哼,我将头转向床里不去看他,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淌了出来。为什么要发脾气呢,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间觉得很烦……
凭什么我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凭什么我要负起复出梦家的使命,凭什么我要被人玩弄,被人骗,被人刺杀,被人害!凭什么!该死的,这是凭什么呀?
“他们走了。”水瑶小声提醒我道。
“妍儿呢?”我问道。
“已经送回去了。”水瑶道。
沉默很久,我才问道:“狐狸呢?”
“啊?他啊?”水瑶想了想道:“我,我记不清楚了,好像从惜水把我们叫出去后就没看见他了。”
“惜水没对你们说什么吗?”
水瑶摇了摇头,“没有,她只是将我们带了出去,什么都没说,狐……不是,是原野问了,可她坚持说没有你的允许绝不会将你的情况告诉任何人。”
只是问了,而已么……
我疲惫合了眼睛,熬过这次心痛不知损耗了多少心力,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第三次。
他们这次叫醒我用了十根指头,那下次呢?会不会永远都叫不醒?
第三天,我对门而坐,静静的等着最后一次心痛的到来,不想说话,也不想答话。
听说丞相大人已于昨日朝上当着所有文武大臣及皇帝的面表明了立场,说君应以民为重,政应以民为本,言下之意是从百姓的角度出发,这仗不能打。
梦言,对不起,梦无涯的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若你当初接下梦家的黑玉令该有多好,或许我们就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了。
水瑶心急如焚的在我身边,她已经试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被我以沉默拒绝。她很明白,只要是我不想的事,即使杀了我也是废的。秋日渐冷,水瑶担忧的看着两扇对我大敞的房门不禁心疼不已,她自屋里取了一条薄毯盖在我的身上,轻柔的拂开我额前被风吹乱的发。我抿了抿苍白还有些干裂的唇,虽然感激,但依旧持着冷漠。
许是被那两次心痛折磨狠了,坐下还没一会儿就觉着乏了。水各从门前走过,看见我的样子不由的一愣,但很快就恢复常态,离开了。
太阳渐渐西斜,鹤首先过来,见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便直接略过我问水瑶道:“她这样在这里多久了?”
水瑶叹了口气,道:“从清晨醒来直到现在就一直坐在这里,什么话都没说……”
“药也没吃么?”鹤皱了皱眉。
“没有”水瑶道:“怎么说她都不肯听,你知道的,没人能勉强得了她。”
鹤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现已过了晌午,神祈和惜水都没过来……”
“是哦。”水瑶向门外张望一阵道:“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也该来了,怎么办,要不我去找找他们……”
鹤摇摇头道:“他们怕不会来了。”
“为什么!”水瑶惊叫道,“他们要不来的话,那,那月主怎么办?”
“没办法了。”鹤无奈道:“先想办法要她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