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凯俊和以往一样早早离开家，梁小茹迟到了，她面色苍白得走进教室。
姨妈从来不曾放过梁小茹，它浩浩荡荡，带着几乎所有生理期的症状。
昨晚几个晚放学的同学正用异样目光瞧着梁小茹，见梁小茹坐下，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怕事又来事的同学们传播着八卦，八卦消息像是黄梅时节四处蔓延的霉菌，不受控制。
顾凯俊嗅到了教室里不同寻常想气息，但他并不知道这和梁小茹有关，见梁小茹状态不好，他问道：“哪里不舒服？”
梁小茹没有回答，她捂着肚子，微微皱眉。
成杰忽然开口：“你们不要胡说，她这个样子不是我弄的。你们走了之后，她也走了，我根本什么也没有做！”
王宏雷站起来：“可你说要给她好看了！”看向顾凯俊。
昨天王宏雷不在场，他是刚刚听到的不同版本的这事儿。
“啪！”
顾凯俊手中铅笔被单手折断，他问梁小茹：“真有这事？”
没等梁小茹回答，顾凯俊站了起来。梁小茹连忙扯住顾凯俊的袖子，“坐下，坐下，我跟你说。”
顾凯俊：“嗯？”
梁小茹：“他说是你让他教训的我，但没成。你真让他？”
顾凯俊：“嗯。怎么了？昨晚睡觉时候还好好的。”
梁小茹悄咪咪道：“每个月一次，正常的，就是这个月来得汹涌了些。”
王宏雷觉得顾凯俊窃窃私语是在威胁梁小茹，于是道：“我要报告老师！”
张老师敲门：“怎么不晨读？”
王宏雷立马坐下拿起课本。
班里隐隐约约传来憋笑声。
顾凯俊：“没出息。”
张老师：“顾凯俊你说什么呢？”
顾凯俊：“我说张老师今天可真漂亮，像个仙女儿似的。”
张老师的头发染成了棕色，她穿了条鹅黄色的新裙子，一双深绿色高跟鞋。
班里的同学彻底放弃了，他们放声大笑。
张老师脸烧起来，克制住喜悦道：“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嘛！还像个学生样么！”
顾凯俊不说话，微微一笑。这样的气氛，不多不少刚刚好，是他想要的。
张老师：“要入场了，你们准备一下吧。”
刚说完，运动员进行曲响起。
王宏雷自顾自搬凳子下楼。
成杰：“顾哥，凳子，我来搬。”
顾凯俊：“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了，梁小茹自有我来教训，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成杰：“可是顾哥…”
顾凯俊：“没有可是，拿着凳子赶紧去吧。”
成杰点头应声搬起凳子离开。
顾凯俊看向梁小茹：“请假回家吧。”
梁小茹：“不了。”
顾凯俊：“那你自己熬着吧。”
顾凯俊的脚速很慢，还是不是停下来等梁小茹，他的手里拎着梁小茹的凳子。
有孟琪的比赛，同学们都给她加油去了，除了成杰和王宏雷，没人看见顾凯俊拎着凳子，身后跟着个梁小茹。
成杰想起昨天电话，又见顾凯俊照顾梁小茹，自觉二人关系不一般，要想讨好顾凯俊，怕是要好好对梁小茹的。
王宏雷：“对不起，我的手实在太酸了，搬一个都好不容易才搬下来的。”
梁小茹：“没关系啊，昨天你帮我搬凳子，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大家都哪里去了？”
成杰：“孟琪比赛，加油去了。”
梁小茹：“噢。”
梁小茹并非对比赛事情不感兴趣，她只是不爽接话的是成杰。
“梁小茹你不是后勤的么，坐在这里干什么？”
梁小茹：“这就过去。”
王宏雷抵了抵眼镜，“那我去给孟琪加油。”
顾凯俊：“滚吧，你替她去。”
“什么？”
顾凯俊：“梁小茹是专门服务我的，后勤工作成杰你去。”
成杰：“啊！大哥，好吧，我去～”
加油声此起彼伏，比赛开始了。广播站开始广播，梁小茹跟顾凯俊说话，但顾俊凯听不见。
顾凯俊手搭着座位凑到梁小茹嘴边。
顾凯俊：“什么？”
梁小茹：“想看比赛。”
顾凯俊：“都这样了还看比赛。”
梁小茹：“我也想参加运动会，别看我现在这样，小时候我可是个短跑健将，有一次我差点就能跑了，结果下楼梯崴了脚，想想真是可惜。现在的我身体已经不行了，”
顾凯俊：“现在锻炼为时不晚。”
“孟琪好厉害，铅球第一名啊。”
“以后我们喊她猛琪好了。”
顾凯俊：“梁小茹…”
梁小茹：“嗯？”
顾凯俊：“算了。”
顾凯俊欲言又止，说不出口，不管如何组织语言都说不出口。
梁小茹：“什么？”
顾凯俊：“等着…”
广播和运动会进行曲双响让两个人的交流异常困难。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顾凯俊捧着个保温杯回来了。
顾凯俊：“给，红糖水。”
梁小茹接过杯子：“哪儿来的？”
顾凯俊：“别多问。”
梁小茹：“来路不明，我可不敢喝。”
顾凯俊撇过头不看梁小茹道：“小店阿姨拿买的红糖，借的保温杯。”
梁小茹：“谢谢噢，没想到你还蛮体贴的。”
顾凯俊：“不是蛮，是很好麽，趁热喝。”
王宏雷看着顾凯俊和梁小茹互动，他和梁小茹同学的时候，梁小茹可不是这样的…
1.
王宏雷：“我买了两个苹果，你一个我一个。”
梁小茹：“我不要，谢谢。”
2.
王宏雷：“雨下那么大，不如我让我爸送你回家吧。
梁小茹：“这样我明天早上不方便回学校。”
王宏雷：“没关系的，早上起床走过来半个小时最多了。”
梁小茹：“不用了，谢谢。”
…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管你怎么努力，待遇差别永远都存在，王宏雷想着握紧手中纸杯。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尾声，是最后一个学生体育项目——5000米。
孟琪“咕咚咕咚”喝水，矿泉水顺着她的发丝滑下，在阳光下闪光。
梁小茹：“运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呢，你看她现在笑得多开心，也会和大家打招呼了。”
顾凯俊：“开心？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孟琪的眼中时而有希望，时而很绝望，她的灵魂走进了迷宫。
“加油！加油！加油！”
热情的同学用嘶哑的嗓子高喊助威，他们用尽全力，将能量传递给赛场上的选手。赛场上的选手塞着耳塞，只能看见同学们起伏身影。可能被同学们感染而奋力拼搏，或许沉浸自己世界不能自拔。
“跑好快啊，这速度不出四圈就不行了吧！”
“是啊，孟琪在想什么，太乱来了。”
“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没办法拿名次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