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看你们都累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会儿吧。”詹泽辰边说边从空间戒中放出了四只傀儡鼠。
“詹大哥的傀儡机关术越发精妙了。”文蓉看到四散而去,隐没在了杂草林间的傀儡鼠道。
“我就略懂皮毛,浅尝辄止罢了。”詹泽辰谦虚道。
“那傀儡鼠四肢纤细灵动,消耗灵力甚少,依我看詹大哥的傀儡机关术都快赶超墨府了。”文蓉道。
“赶超墨府有什么了不起?如今的墨府早已不是几百年前的墨府了,就剩下一老一小,我看不出十年,偌大的基业还不知便宜了哪个小混球。如若墨家的那姑娘再长几岁,我说不定都有机会。”慕容痕一脸春意的说道。
“就你?是个良家妇女就不会喜欢你这副惊天劈地的鬼样儿。”文蓉鄙视道,心中还怒骂:猪狗不如的人渣。
文蓉在逞嘴上痛快之时,她也看到了慕容痕眼底瞬间流过的一丝阴翳,她没有反感倒是心中有一丝任务完成的喜悦。其实慕容痕的相貌也没有文蓉说得那样不堪,虽不能说是仪表堂堂,但如果再多长上几斤腱子肉,也是一个俊儿郎。只是慕容痕从小就长在环境优渥的豪门大家,集宠爱于一身,父母没有束缚好他的性子,再加上他自己不知道节制,肆无忌惮地在烟花巷柳疯了两年就成了这个鬼样子。
“好了,你们表兄妹就不要再吵了,快些恢复灵力,我们再找找。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们就立即返回,这几天总是让我心神不宁。”
时间过了半个时辰不到,三人再次起身,向着木离所处的地方走来。本来木离与他们的距离也就几十丈,加上巨树的遮掩和灵魄本身的伪装,他们才没有发现木离的存在,但随着距离的靠近巨树后的暮离斋就有些突兀了。
从梦中醒来的木离,面对这种突发境况有些不知所措,“我继续躲着装神秘,还是收起灵魄,隐藏实力跟他们打招呼?”
在木离焦头烂额的时候,三条墨黑色的豹子已经散布在暮离斋周围,悄悄地伏地等待猎物的到来。
“詹大哥,那个巨树后面好像有个木屋。”文蓉欣喜地喊道。
“世妹,你小声点,这可是在厚土蛮荒上,可别把妖兽招来了。”詹泽辰告诫道。
“对不起,詹大哥,是我太兴奋了。”文蓉吐了吐舌头,满脸歉意地说道。
“切,詹泽辰都可以当你爹了,还一脸思春的表情。”慕容痕小声地在文蓉耳边嘀咕道。
文蓉一听,瞬时就收起了娇憨地表情,露出狰狞的表情,一只纤细的手掌携带着黄色的光晕向着慕容痕的脸就拍了过去。慕容痕面对这修长俊秀的手掌可不敢有丝毫大意,这可是黄阶灵师的全力,不躲不防头骨非得被这野丫头拍碎不可。
慕容痕虽然纵欲无度,但也在天材地宝的堆砌下,等级也勉强达到了黄阶。一个瞬步,文蓉的手掌就擦着慕容痕的胸膛划过,毫不费力地就将路径上的灌木拍了个粉碎。
慕容痕看到文蓉那一掌的力度也被惊到了:“疯丫头,你想杀死我不成?”
文蓉没有答话,只是狠狠回了个眼神,将手掌一转又向慕容痕拍去。慕容痕看着又拍来的手掌,双眼中也跳动起黄色的火焰,周身黄晕也渐渐凝实,火爆的场面一触即发。
就在这表兄妹俩一较高下时,詹泽辰忽现他们中间,将他们的动作给阻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兄妹间都用打架的方法来增进感情的吗?”詹泽辰说道。
“好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前面的情况吧。”
“哼”文蓉不解气道。
慕容痕则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这旅途中的小插曲,就这样被詹泽辰画上了句号,但他们都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像这样矛盾重重的探险队,在厚土上并不罕见,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临时组成的,即不知道彼此的过去,也不知道彼此的目的,迫于现实才在一起组队,哪怕是丁点儿的意外出现,队伍就渐渐散了。但像詹泽辰他们彼此认识,有着相同的目的,却还充满矛盾的,确实不多见。
虽说文蓉和慕容痕从小就不搭眼,但还没到动手的程度。自从两个月前,慕容痕迷晕了文蓉的一个好友,把姑娘搞到了床上。完事儿,也不知是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就把那姑娘赤身裸体地扔到了街上,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迫于无奈,慕容痕才把那姑娘娶进门,做了一房小妾。而那姑娘的屈辱和无奈被压在了心里,天天以泪洗面,新婚没出头月就死在了慕容家。文蓉知道后,自是想替她出口气,而知道慕容痕会跟他们一起到厚土上寻找神迹,在城中之时就盘算着怎样让慕容痕吃点苦头,甚至让他埋骨在厚土上。但文蓉也是低估了这个纨绔子弟的警觉性和实力,路上三番四次的危机都让他给度了过去。刚才文蓉的耐心终于被慕容痕消耗完,怒发冲冠,直接就想拍死他,才发生了先前那幕。
事儿都挑明了,慕容痕与文蓉间的警惕也就无需再掩饰。两人相隔五丈远,中间还有个詹泽辰,都没阻隔他们在视线上碰撞。
就在他们间的星星怒火,要成燎原之势时,身后涌来大面积的乌云,如海啸般迅速淹没了他们所在之地。
“不好,这是火山灰,快屏住呼吸,注意周身,别被躲在黑暗处的妖兽给偷袭了。”詹泽辰话音还没落完。
“啊……詹大哥救我……”文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詹泽辰没有立马冲上去一探究竟,而是调动灵气纵身一跃,来到了树梢之上。度过天空乍黑的适应期后,詹泽辰渐渐看清了周围,转头忽然发现慕容痕也站在了树梢上,手中凝聚的剑灵魄还滴着鲜红的血液。
“慕容兄还真是好身手啊,也不知文世妹情况如何了。”詹泽辰看着面无表情的慕容痕说道。
“唉,我实力不济,方才三头影豹攻击表妹,我也仅仅替她斩杀了一头,还受了些内伤,只怕表妹此时已被影豹给撕碎了。倒是可怜了表妹对詹兄的一片痴情,至死也不见詹兄为她花费一丝灵力。”慕容痕故作哀伤道。
“都说慕容痕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只怕是无中生有。哼,替文蓉斩杀影豹?鬼才信!影豹只是橙阶妖兽,就是再有三头影豹,想杀黄阶灵师根本不可能,至多拼个两败俱伤。只怕他灵魄上的血不是影豹的,而是文蓉的吧。”詹泽辰眯起眼心想。
詹泽辰心中的猜想,自是不可能直怼慕容痕,毕竟生者为大,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自寻烦恼。再说文蓉只是文家偏支的子弟,虽也是惊才艳艳,但远比不上慕容家主脉这个独子的地位,何必因小失大,舍本逐末呢?
“慕容兄有所不知,我自小就身患夜盲症,方才也是自顾不暇,对文世妹的罹难深感愧疚,回城后必去文家请罪,希望能得到文老太君的宽恕。”詹泽辰自然地流露出一丝哀伤和无奈。
“唉,我身为文蓉的表哥,出门在外没能替表妹遮灾挡难,才是最应责难的,回城后必与詹兄同去向文老太君请罪。”慕容痕话锋一转自责地说道。
詹泽辰没再跟慕容痕扯皮,而是向树下看去,希望能够寻得一丝神迹。詹泽辰先是看向了暮离斋,一丝凝神后,感觉毫无灵力波动,也与无字鼋碑相差太远,就给放了过去,接着又环顾一周,期待能有些新发现。当视线流转到先前文蓉所在之地时,詹泽辰就不自觉得给跳了过去,甚至不肯多施舍些目光。
“表妹尸骨未寒,不立马向文老太君请罪,我实属难安,怕是帮不得詹兄寻找神迹了,还望詹兄谅解我丧妹的心情。”慕容痕看着空气中越来越多的火山灰急切道。
詹泽辰听到这话,在心中给了他一个白眼,不就是怕死,想走吗?要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唉,傀儡鼠也没寻到东西,罢了,既然我与无字鼋碑无缘,就随了你的心愿,“我心中亦然,虽说到厚土上寻找机缘,各安天命,自求多福,但终究还是白白殒了条性命,就让我们先去请罪吧。”
詹泽辰言毕,随手幻出一个梭型之物,两人遁入其中,化为流光向天边飞去。
木离在斋中,将面前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文蓉先是斩杀了三只影豹,后被慕容痕捅了一剑,而慕容痕则在确认文蓉死绝后,指捻一丝灵火让其化为飞灰,才跃上了树梢。至于詹泽辰和慕容痕互相推诿、甩锅和到最后狼狈为奸的情形也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叹道:最毒不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