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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算了算身上的财物,徐元叹了一声。
古人云,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说的真不错。
陈石走后,自己身上可是连一个铜板都没了。
徐元不吃不喝没事,可林一函血肉之躯肯定是受不了的,但总不能去外面乞讨吧?
心里想了想。
也不是不行。
得好好谋算生财之道了。
“徐先生!”
林一函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尔后门被推开,林一函有些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看见正在床上打坐的徐元,眨巴眨巴眼。
徐元看向林一函,后者同时与徐元的眼睛对上。
“先生,您这是…”
林一函擦了擦眼睛,在徐元的周围,似乎出现了几缕飘渺紫气,徐徐环绕着徐元旋转着,在一抹晨曦光辉下显得极为仙逸。
徐元没回答林一函,而是直接从床上下来,缓缓问道。
“这么急着进来,怎么了?”
“噢对。”
林一函想起了正事,摊开右手。
一只钱袋正安静躺在林一函的手掌心。
“陈大哥今早就走了,这是陈大哥留在厢房桌上的,应是忘记拿了。”
林一函挠挠头,继续说道:
“我看过了,里面可有十几两银子!先生,现在陈大哥肯定还没走远,我们要不要给他送过去啊?”
徐元心里依稀明白了什么。
这应该是陈石特意留下的吧。
这样一算,徐元认识陈石的这些天,陈石起码花了几十两银子在自己身上,加上那座院子,上百两也应该有了。
依照一个铜板换一个馒头,这笔钱可不能算是小钱,或许陈石存了数年也不一定。
这个人情欠的…
徐元深吸一口气,说道:“留下吧。”
林一函看了看徐元,又看了看手里的钱袋,点了点头:“噢。”
两人都起来后没等小二将早饭送上来,而是直接到客栈里去点了些东西吃。
过后,两人去到了那座院子里。
“先生,我数了数,这里面一共有十三两银子,外加四十三个铜板。”
院门口,林一函邀功一般的向徐元道。
徐元看了眼林一函,敢情之前在路上你一直低着头,就是在数钱?
“好。”徐元言简意赅。
林一函笑着挠挠头,将钱袋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
“呦呵,吴大妈,早啊,去河边洗衣服啊?”
一名冠帽长衫文弱书生模样的人朝着迎面走来的中年妇女笑着问候道。
听见面前这书生温和声音,吴大妈感觉自己心情都好了不少。
“是啊,怎么,许秀才今天有闲情出来逛逛,不闷在房里读死书了?”
“小许,你别怪大妈说你,我孩子在你这个年纪早就生个大胖儿子给我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没遇见合适的女孩家还是没看上眼呀?”
“大妈我正好认识一家人家,那女孩性子可好了,长的也不错……”
许安似乎已经习惯了,笑嘻嘻的扯开话题。
“大妈啊,赶紧去洗衣服吧,要是再和我在这唠嗑,嫂子回来可是要说的。”
吴大妈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之后如果是想了,可千万记得来找大妈啊!”
“好嘞好嘞。”
许安挥挥手,长吐一口气,加快了些脚步往前面走去。
后面,吴大妈的嘀咕声跟着传了过来。
“是嫌女孩没文化?都这么大了还不找个合适姑娘…”
……
树影婆娑,这条熟悉的街道上,似乎多了些什么。
眼前,原本记忆中荒废了数年还是十数年的院子里忽然多了几分生气,一些人在其中忙里忙外进进出出的。
难道有新人家要搬进来了。
‘这地方,不想着搬出去就算好了,怎么还有人迁进来?’
许安挑了挑眉,朝院门看去。
走近了看,一名似乎也是书生模样的青年坐在院里的圆石椅上、方石桌前,在对面则坐着一名少年。
这应该是主人家了吧,啧啧,看起来真风雅温和的一个人。
许安记得,在自己稍小的时候,还传出这座院子闹鬼的消息,自己还痴痴的爬进来过。
那时院子里就只有孤零零的一颗桂树。
像现在这书生坐着的石椅,以及在他面前的方石桌是没有的。
看来是真有人要搬进来住了。
许安心想都要搬进来了,那就意味着之后大家都算是街坊邻居了,既然这样,自己不妨先进去拜访拜访!
“咚咚。”
院门大开着,坐在石椅上在石桌上刻着棋盘的徐元忽然听见两声敲门声,眨眨眼朝外望去。
眼前,许安作了一揖。
“小生许安,见过先生。”
许安并不知道徐元的脾性,看起来温和有时候并不代表人真的温和,所以宁愿说短短几句话,这样起码不会说错什么。
徐元先是一愣,尔后像是想通什么,点点头,站了起来回了一揖,淡淡笑着道。
“许先生请进。”
许安一笑,跨过门槛走进院子。
一进院子,许安就感觉到甚为舒适,不知道什么原因,徐元给他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而且这种感觉不单单是形容出来的,像是真有一股春风吹拂在自己身、心上,神清气爽!
“坐。”
徐元待许安走近,一手示意着许安坐在石椅上。
方石桌旁设了四张圆石椅,而且就放在桂树底下,夏可乘凉,冬可避风。
坐下寒暄了几句,许安了解到徐元、林一函的名字,同时也了解到这座院子现在并不能算是徐元的,只是借住而已。
但许安却不这么认为。
这座院子都荒废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他的主人都没来住过、装潢过,徐元只是借住而已,就里里外外彻底装潢了一遍?
没那么简单。
两人才初见,所以许安不好问太多,
聊了一会儿,许安好奇的看着徐元在石桌上刻刻画画。
一会儿一条直线一会儿一条横线。
“徐先生,你这是在…刻棋盘?”
看了一会儿,许安忍不住问道。
徐元看了眼许安,点点头。
“你可会?”
许安笑了笑,道:“徐先生,在下在家中可不光看论书,还是会在闲暇之余观摩些棋谱的。”
“对于棋局,不敢说精通,但也是稍有涉猎的。”
徐元笑着点了点头,没答话,
许安侧头看了眼盖在屋檐的桂树,再看向林一函。
“徐先生,你的书童模样挺俊俏的,不知年龄几许啊?”
“十五。”林一函看着许安,想解释什么,但看了眼徐元,瞬间觉得当徐元的书童也不是什么坏选择。
反倒是徐元,在听见这句话后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