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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
林一函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地上的白纸,又看了看徐元。
徐元低头瞥了眼白纸,道:“你这小偷倒是有点意思,不偷钱财偷白纸,怎的,白纸很值钱?”
林一函涨红了脸:“我不是小偷!”
“不是小偷?”徐元饶有兴趣的看着林一函,问道:“那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没经过我同意从我这里偷偷拿了东西?”
林一函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虽然不值钱,但总归是偷。”徐元眯眼看着林一函,“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何见了我找来不跑?”
林一函低着头,默不作声。
徐元打量了一遍面前这少年,虽然刚刚的的确确从他怀里顺了东西,但底子里却散发着一股傲气,这股气质不可能是一名市井痞子能有的。
“你叫什么名字?”
“林一函。”林一函回答的声音极小,心中已想到之后会发生的结果,面前这人应是会将自己扭送到衙门去吧…
“看你手法不是很熟练,应是没怎么偷过别人的东西吧。”
徐元现在都还感觉自己被林一函撞的那一片身子被有些隐隐作痛。
林一函抬头望向徐元,眨了眨眼,仿佛是在说:你怎么知道?
“放心,我不会送你去衙门,我也没那个兴趣。”徐元弯下腰将白纸捡了起来,拍了拍,道:“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安北县,以及…你的真正身份。”
徐元紧紧看着林一函。
或许林一函现在是个市井无赖,但藏在骨子里的那几分气质证明他以前绝不这么简单。
林一函眼神闪烁不定,两只手不停的搓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我…我是庆州人,家从林家。”
仅仅说了两句话林一函就不再说下去。
徐元将白纸放进怀里。
庆州林家?
一听就不简单,估计是在庆州出了名的什么大门大户,不然林一函也不会是这种表情。
“庆州应离这很远吧,你一个人来这儿的?”徐元随口问道。
林一函点点头,道:“庆州离安北县应是有千里,都是我一人走来的。”
“为什么?”徐元继续问道。
“本家出了事故,父母皆去世了,一个人的在家里白受委屈,所以要了些盘缠就到外闯荡来了。”林一函低声答道。
徐元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林一函看见徐元默不作声,以为徐元想到什么对他名声有坏处的地方去了,虽然现在他在徐元心中的印象肯定也不怎样,但多少还是要挽救一下的:
“我在路上也是做了很多好事的,只是到了安北县时,盘缠用光了,偷他人东西实属无奈…”
越说到后面,林一函的声音越小。
徐元笑了笑,他看的出来林一函说的不是假话,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林一函本性肯定也不坏。
“那你在安北县可有住处?”
林一函轻咳两声,含糊道:“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四海为家,英雄本色…”
“得了。”徐元哑然失笑,摇摇头,问道:“你知道安宁客栈在哪吗?”
林一函点点头。
在安北县待了有段时间了,县里的所有点他基本都摸清了,安宁客栈这种外地人齐聚的地儿肯定明明白白的!
“带我去吧。”徐元扬了扬头,示意林一函带路。
林一函一懵:“您…您不怪我?”
“几张白纸值得多少钱?”徐元淡淡笑着。
林一函眼里冒出惊喜的眼神,双腿突然不软了!心里也不慌了!
很快,林一函为徐元引起了路。
“先生这边走!”
“对了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徐元。”
“徐先生一看就不是位普通人,来安北县是过路的吧?”
………
陈石一行人落脚的地方在一处客栈,客栈名为安宁,喻意安宁。
客栈掌柜是一名和气的中年人,小厮看起来也颇为和气,徐元与林一函在门口看了又看牌匾时就笑盈盈的出来。
“先生,来这是住宿还是...”
“找人。”没等小厮将话说完,徐元就回答道。
听见徐元回答,小厮答道:“那...先生里面请。”
楼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几名汉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徐元定眼看过去,正是陈石一行人。
一个呼吸间,陈石走到徐元跟前,拱了拱手,道:“徐…先生”
徐元笑着拱手回道:“陈大哥。”
“先生,客栈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不如先生先上去休息。”陈石识趣的没有问徐元去干嘛了。
此刻,陈石忽然看见在徐元身后的林一函,眨了眨眼,看着林一函。
“这位少侠姓林,名一函,与我颇有缘分,不知陈大哥可否再加一间房间?”徐元介绍道。
“不打紧不打紧。”陈石连忙摆手,向着一旁的店家老板:“再加一间厢房!”
“好嘞!”
陈石咧嘴一笑,打量起了林一函。
虽然身上衣服有些破,但掩盖不了那俊俏的脸庞,身子虽瘦弱,但走路的模样能看出下盘很稳,估计是练过,气质也很与众不同。
哎,能被仙人说是有缘分,这是多大的机缘啊!
陈石颇有些羡慕的看着林一函,看的林一函有些不自然。
对于徐元忽然说的加一个房间,林一函表示完全不知情,他以为自己就只是单纯的引个路而已!
不过既然加了,那正好,自己已经很久没洗过澡了,也没尝过床是什么滋味。
“还未问过这位小兄弟出身。”陈石对着林一函一拱手,忽然问道。
林一函忙回礼,答道:“在下家自庆州林家。”
庆州林家!
陈石眼一亮!
林家在庆州的名声徐元不清楚,但对他这种跑“商”的人来说可是再熟悉不过!
“可是林清阳家主所在的那个林家?”
陈石试探着问道。
林一函点点头,陈石这么一问,让他脸上多了几分光彩,但同时心里又产生了几分羞愧。
一是因为他本家的姓还有人念的,而羞愧则是因为想起自己所作,把自己头上顶着的这个姓玷污了。
向旁边瞥一眼,那青衫先生脸色依旧波澜不惊,如一汪井水般平静。
几人随后聊了几句有的无的,正好天色不早了,陈石招呼掌柜准备晚饭。
吃过晚饭后,几人各自上楼入厢房。
进了厢房,徐元盘腿坐在床铺上,闭上眼,刚准备搜寻记忆中的神通法门看看时,门外突然传来“笃笃”两声敲门音。
“徐先生?”陈石试探着问道。
“进来吧。”徐元睁开眼,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