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秦淮倒是不客气,也容不得皇无极再次胡言乱语,便持了剑冲了过去,两人片刻就打的难解难分,倾城拉着白泽言退后了些,照这个成都打下去,这山洞定要踏。
说实话,虽然踏避免不了,但明明知道会塌还不走有时候倾城也不知道当时哪根筋不对。
那时也不知道为何,两人势均力敌,皇无极折扇为盾,季秦淮长剑为攻,打的眼花缭乱如胶似漆,山洞承受不得,便在脚底塌了好大一个窟窿,倾城一时不甚,就拉着白泽言掉了下去。
嗯...失重后的下意识反应,请别过于追究,好不容易落了地,倾城才发现地下竟是镂空,那妙手仙子抱了孩童落在不远处,倾城便开始打量这莫名其妙的山洞。
上面山洞也是山洞,这下面的山洞也能成为山洞,算了,换个词,当他是个石室吧,倾城等人落于的一个地方,正门处有一扇石门,这石门打磨光滑,蛛网遍布,一角还有一张石床,一个书柜,似乎之前是个住人之所。
这时皇无极和季秦淮飞身落下,衣摆转的跟朵花一般。季秦淮落于倾城身前,皇无极则孤零零站在石门后,折扇一展,也开始打量这石室来。
倾城落在石床边,随意的坐了下去,指尖一抹,尘土极厚,倾城娘娘你这一坐,倒是真不讲究。
“这齐云山,怎还有这等住处,我怎么没听过?”倾城转头询问白泽言,白泽言神色一愣:“我也不知,从未听过。”
倒是那妙手仙子神色异常,左顾右看。
不过,这妙手仙子,是个什么人物?
“渺彦君,这女子什么来头??”
“齐氏乃是岐黄世家,这妙手仙子便是齐氏宗主,名唤齐长忻。”白泽文解释道:“追本溯源也不知这妙手仙子的始初,只知她已为仙尊千年,名声在外,极是低调。纵是我,也是第一次见这齐氏宗主。”
倾城闻言大悟。
大人物,大人物啊。
齐长忻抱着孩童,自顾的摸索着石室。倾城看着石床边上看着几道痕迹,刻得极深,一竖一横是个‘正’字,约莫看了看,有一个完整的字,还有一个字,只写了四笔。
“我说,这字刻成这般,莫越此人在此,有九年之九?这地方密封不透,还能住人?”倾城疑惑,那齐长忻闻言大步走了过来,神色隐晦,伸手去触碰那字时,竟是有些微颤。
“这...”齐长忻欲言又止,倾城不知齐长忻这般神色的原因,但她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砰——’的一声,灰尘迎面扑来,倾城等人咳了几声,她埋怨道:“这石门不能好好开,定要去破?”
“找机关太麻烦了,能一脚解决的事情,通常我会一脚。”皇无极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倾城也站了起来,跟着走了出去,出去是一条通道,乌漆墨黑的,虽然对于鬼身和修仙之人来说夜视不是问题,但没点光就是慌啊。
看着石壁上夹着的火把,倾城指尖一响,便燃起了绿光...
皇无极停顿了脚步,脸色被阴火照的灰败,他一笑,极为艳丽,皇无极道:“好玩吗?”
呵呵呵......场面稍稍有些尴尬,这火似乎不点比点了好,但没办法,她是只鬼啊,只能点阴火,阳火她做不到啊...
绿油油的阴火突然转成暖色,倾城看着站在侧身的季秦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不谢,跟好就行。”季秦淮也是霸气,说完就走在了倾城的前头。
走了几步便有一道石门。石门被皇无极一脚踹开了几扇,都是一间间极为简陋的石室。倾城觉得奇怪:“怎么像是群居一样的地方。这齐云山有什么传说吗?”
白泽言这时出了声:“听闻当年有一支人数不多军队,进了齐云山再没有出来过。说是被别国的军队追杀至此。有人还在齐云山深处看见过满地白骨,尽数死绝。但具体是什么时候的,现在也没人说得清楚。”
“成王败寇,死了就死了,有甚好说?”皇无极接道,看着石道的尽头,他莫名的看了眼齐长忻。倾城顺着皇无极的视线看过去,齐长忻扶在一扇石墙在墙外摸索,最后她眼眸突然一亮。就像要去推那扇石门,皇无极笑的冰冷,大步走上前:“想进去踹开就是,你要舍不得,我来。”
“皇无极,你滚!!”齐长忻对着皇无极冷语,皇无极冷哼,并未理会齐长忻,齐长忻抬臂去挡,然后...
倾城长长的叹了口气,虽然两人只是小幅度的打斗,不过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能不能改,就不能多学学她,该怂的时候就要怂啊...
皇无极仗着齐长忻护着身后的孩童,占了上风,到了石门前抬起了脚,齐长忻冷笑:“你踹啊,使劲踹。最好将这石门踹的粉碎。”
皇无极抬着腿不动了,倾城眯了眯眼睛,觉得皇无极和齐长忻,似乎有些什么奸情......
这般姿势停了许久,皇无极最后还是收了腿,从腰上拔出匕首,插入门缝,撬开了石门。
这是妥协了,什么东西,会让皇无极这么高调张扬的人妥协?倾城有了趣味,跟着黄无极进了这扇特殊对待的石室,里面和其他没有什么不同,但似乎...
有些许鬼的气息,不浓,细如烟丝,倾城是鬼身,对同类感应灵敏,也不知这皇无极是否与倾城有同感。
皇无极站在石室中间许久,最后他身形一闪,一瞬间就不见了人影,若非倾城肩上的头发飞起,那黑影朝着外面奔去,倾城还以为自己又见鬼了...
齐长忻只是对着石室隐忍的扫视。最后她先转身离开。倾城等人虽然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前辈似乎认识这里?”白泽言问道。
齐长忻看着长长的石道,又看着简陋寒碜的石室,她悲凉的低笑:“原来,它竟住在这种地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
倾城摸不着头脑,只得劝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自顾的朝着石道走去。倾城边走边思考:“这皇无极跑去哪了?”
没人回答倾城,倾城又问道:“这条通道看起来极长,石室数量似乎也不少,但也不多。啧,这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用的?”
白泽言回道:“我在书柜上看见不少策谋兵书,奇门遁甲,用人驱人之道,还有许多将侯王爵等身份才会看的治国辅国之策,细细看来,像是在培养什么。”
那书柜一层灰,倾城也没细看:“难道还有谁要在这培养一代帝王不成?啧,那这环境未免太艰苦了,从这出来的帝王,应该早就名垂千史了,渺彦君,你说说,你可有听过这等帝王之说?”
白泽言摇头:“惭愧...是我见识短薄,未能为你解惑...”
倾城觉得白泽言对自己似乎太过客气了:“没事。”
“嗯...”
怪怪的...
几人走了许久,才走出了石道尽头,石道的尽头还是一个石室,那石室极大,最前方有一个比倾城腰身差不多高的石台,石室内约莫坐拥百人,石壁上还刻着倾城看不懂的古文,她跳上凑近看了许久。
“罢了,看不懂。”倾城坐在石台边缘上。看着站在边上与自己平视的季秦淮,她微微一笑:“季秦淮,你帮我翻译翻译?嗯?”
季秦淮闻言转了头看向石壁上的字,解释道:“此篇古文历史悠长,我也不能看全,不过能看出,此为一篇为臣之道。”
“臣?”白泽言似乎有些惊讶。但那些书籍若为臣,有些内容也是逾越了。可若是在这种封闭的环境对一个人进行十几年的信念灌输,已经对一个君是命,国是天,民为本的意识跟个肿瘤一样坚守在脑海中,也是个很残忍很可怕的事情。
倾城不由感慨:“这地方待个几天我都受不了,还几年,唉...”
虽然这为臣之道占了大边,但还有一大边呢。
“这边内容,似一功门心法,还是看不得全...”季秦淮回道。
此时齐长忻朝着石墙低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呵呵,这是篇害人的功法啊。哈哈哈...”
这姑娘也是奇怪,自进了此处,整个人似乎就不在状态,就说这笑,先是笑的恍然大悟,后又笑的满脸眼泪。看来是个有故事的大人物。
“前辈,请指教。”白泽言这等不耻下问的好孩子,直接朝着齐长忻行礼求教,齐长忻颤着声道:“这功法不是童子功,若以童子之身修炼此法,可活到四十,但功力在同等之人必为下等,可若不是童身,虽功力大增,却只可活到三十,此处培育之人二十年一遭,这般手段,这般手段,呵呵呵呵。”
齐长忻笑又不似笑,哭也不像哭。最后就定位讥讽吧。
“太久了太久了。久到我都快忘记了......我有生之年。还能到它出世之地看看...”
这话说的三人云里雾里,最后还是选择不多管闲事...
白泽言对着墙上的古文似乎极为好奇,但此时突然听的坍塌声,石室土石顶落,三人也不知什么原因,只得朝着一处撤离,沙土纷落间看着皇无极,那气喘吁吁的模样和周围的惨状,似乎经历了一场恶战,他转了身,看着齐长忻,愤怒的大笑:“我找了这么多年,哈哈哈,这么多年,它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啊!!”
这皇无极失控的莫名其妙,眼看这处要被埋没,季秦淮抓着看着皇无极颇有兴趣的倾城离开,来到一处外围空地。
一眨眼的功夫,倾城等人就出了那石室。可这出来的地方又让倾城匪夷所思了。
这地方面积庞大,形如桶底,抬头还能看见顶上的平整的石台,如同一个围场,贵族之人有种喜好,叫做斗场。斗场内相斗的均是活人,场外之人相互抵押进行猜赌,场下相斗的人,必是一死一活,极是血腥刺激。·
这处场地,就极像了。
山墙炸开,皇无极身影缓缓走了出来,神色冷漠狠厉,他看着齐长忻轻声道:“齐长忻,叫他们出来。”
齐长忻闻言身形微颤,震惊的看着皇无极。
倾城退了一步,觉得吧,这一趟来的似乎跟她们没有什么关系。
皇无极一步一步逼进齐长忻,齐长忻护着孩童一步步后退,皇无极嘲讽的大笑:“齐长忻,你真是够虚伪,你不是喜欢他嘛,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你现在在干什么,跟别人生了孩子,一个死了,一个跟个狗一样的,怎么,现在对别人的孽种也这般维护,你的喜欢算什么,你叫!!把他们给我叫出来,快!!”
齐长忻被皇无极的话说的双眼泛红。最后她也笑:“你想,我偏不。呵呵...”
“敬酒不喝喝罚酒。”皇无极双眼泛着杀意,他冲了上来,鬼气满身,齐长忻作为仙尊,也是不惧,她将孩童甩给倾城,倾城接住后,那孩子缓缓睁眼,她又将孩子扔给了白泽言。
小屁孩这种东西,她不怎么喜欢。
这皇无极,自见了面,似乎所有人都跟他有仇,见着谁都能打起来,也是本事。可是看着两人之前关系疏离,到了这又似乎有什么牵扯,之前小架还没什么,可现在嘛,皇无极杀气极重,齐长忻也分毫不让。
不知情况的倾城觉得她看到了两个疯子...
齐长忻似乎不是皇无极的对手。
倾城又退了几步,几乎要贴着石墙了。她的手刚触上石墙,鬼眸猛地一亮,入目的场景让倾城猛然一愣。
‘你们百人,只可活一人。’
‘活下来的,将荣华富贵,爵王千贵。’
‘齐跌赋予你们天下所有,你们将为齐跌贡献所有,包括性命。’
‘最后在此地站着的,将是齐跌新任红缨侯,得王钦赐,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手腕被人拉扯,倾城回神,看着一双墨黑双瞳,只觉得从灵魂深处勾出一抹熟悉,她瞬间又失了神。
‘陛下,臣愿为你,赴汤蹈火。’
‘陛下,若你忘了一切,臣求你,莫要忘了我。’
‘陛下,臣,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