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术听着倾城变着法子就想甩了自己,别提多伤心了,‘嗖’的一声就缠在倾城腰上,剑尖缠着剑柄,一股誓不放手的模样。
季秦淮蒸干了衣衫,轻声道:“不术是把灵器,既然选了主人,便不会背弃。”
倾城拍了不术几下,不术可怜兮兮的抖了抖,干脆自觉的钻进了倾城的袖子里。
“看你这模样也不似为了不术而来,路过我是不相信的,别真是为了我吧。”倾城笑道,转而又摸了摸下颚:“莫非我生前跟你有什么过节。”
季秦淮看着倾城蒙着个眼睛,但行举如常,他微微低了声音:“未曾有过节...”
倾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既然没有过节,那权当今日是个意外。她扯下眼睛的腰带扔于一旁,转身离开,季秦淮看着飘荡在水中的黑色腰带。抿紧了唇角。
倾城所属梓潼之处靠近鬼城,那自然是远近闻名的凶煞之地,凶煞归凶煞,但梓潼边境是不得有鬼闹事的,鬼城能在梓潼稳立,也是有其治理之道,你去别处怎么打都行,但要是一旦挂上什么在梓潼,鬼城附近的字眼,下一步就要收到鬼城通缉令了。
到底也是有不少懵懂无知的鬼魂,碰巧游荡到鬼气聚集之地,不懂规矩什么的,这种事个把月都有那么一两次,也算是常见,可到了那些凡人眼里,那不就成了凶煞之地了?
倾城正在小树林里荡漾,无事时也想着自己手上的魂魄该要如何处理。哪知道突然一阵阴风袭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倾城今天出门是不是撞了什么煞气,当时一个人从树上掉了下来,袖中的不术猛地钻了出来,剑气如罡,砰的一声将人给......
撞开了......
嗯...
那人震惊的神色至今还印在倾城印象里,或许被把剑这么没尊严的给撞开了,是倾城,倾城都觉得有些丢人。
这时跳下几个白衣剑士,持剑而来,杀气重重。
“尔乃何人,姑苏之事,莫要多管闲事。”领头那人喝道。
倾城听了姑苏两个字就有点奇怪了,装束是姑苏的装束。面如倒也年轻严谨,能被姑苏这般追杀的,在传言也就只有一个人...
哎,对了,刚刚那人被不术撞的太快,还没看清是谁...
莫不是那严苘吧...
“似乎这事还真不能管。”倾城喃喃自语道,几人闻言猖狂的颔首:“算你识相,姑苏之派如何,也是你这等无名小辈能招惹的。”
嘿。
见鬼了见鬼了。这趟出门居然能遇到个不长眼的。
无名小辈?
还惹不起??
红唇勾起,倾城笑了一声,他人听后觉得极为刺耳。那姑苏几人瞬间激怒,不术就在倾城边上打转,微红的剑气萦绕至剑身,那中想要与倾城与之作战的期待,倾城...
直接无视了......
不术:嘤嘤嘤...
“尔是何人,你可知此人是谁?”那领头之人极为狂傲,虽然姑苏之派天下尽知,但如此素质,倒是倾城第一次所见。
真是不可貌相不可貌相,就算渺彦君如何,这手下总有歪瓜裂枣。看的真不顺眼。
倾城朝前霸气的走了一步,银袖一甩,阴风从背后朝着姑苏等人迎面袭来,这般浓厚的鬼气,姑苏等人的面色猛地一白。
“不对不对...”
“她是青城阎罗...”
“那那那...”
“撤撤...”
倾城这还没发功呢,那几个白影嗖的就不见了,倾城尴尬的站在原地,枯叶的漩涡卷的高起,别提多威武了。
想打一架怎么就这么难...
倾城收了功,就看着出现在自己腰上撒娇的不术。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人怎么办?”严苘已被不术撞晕了。横躺在地上,血淋淋的。倾城的良知正在天人交战之时。她看到季秦淮直挺挺的站在严苘边上,眉宇蹙的极高。只见他手掌往后翻的动作,那不是......
“哎哎哎啊...”倾城连忙跑过去:“有话等人家醒了再说,下黑手什么的,不行。”
季秦淮转面而来杀意还未收。倾城心肝一颤,尴尬的咳了一声。
“你要救他??”季秦淮严声问道。
这搞的好像她要是救了,就是天大的不好......
“我我只是觉得......”倾城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脑子进水凑那么一句。最后只得甩了袖子:“算了算了,你想怎么就怎么,我走了。”
‘蹭——’锐利的剑锋之音。
“我说,你真要杀他啊。”倾城这下就忍不了了,那季秦淮剑尖朝下,就直立在严苘的胸口之上,稍稍一用力,怕是严苘死都不知道谁动的手。
“好好好,我救了我救了。”倾城走了过去,一指弹开了季秦淮的剑,拉起严苘的手臂就将他提了起来搭在肩上。
季秦淮突然抓着倾城的手臂:“你当真要救他?”
“找个地方把他安置了,不死就行。”
倾城这步子还没迈出去,季秦淮猛地将严苘拉了过去,冷声:“我来。”
季秦淮这男人...
“前面有个破庙。”
“你倒是挺熟。”
“我已在哪处借住了几日,自是知道。”
......
鬼城之外,风水极差,阴煞之地,荒郊野岭,一个破庙能住几天,倒是好雅致...
倾城跟着季秦淮去了破庙,为什么会跟着,倾城自我安慰是怕这季秦淮直接就把人家给捅死。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天要是自己记起往事又能安然放下,轮回大道一来,下一世也不用太幸苦。是吧。
踏入破庙,季秦淮直接将严苘扔在地上,那声响,看的倾城都疼。她连忙上前将严苘扶正摆好,季秦淮阴恻恻的问道:“你既讨厌多管闲事,又为何要对他另眼相待。”
倾城闻言扶额,怎么就救了他一命扶了他一把,她这么大岁数了,扶的老人家,抱的小朋友,牵的美男手,还少吗,怎么到了季秦淮眼里,就成了另眼相待了?
“咳,做鬼嘛,到底不和常理,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我若那日投胎做人,还是希望生在富贵人家,锦衣玉食。”倾城幽声道。
“鬼道也可长生。”
倾城顿了顿:“虽可长生,但鬼道为怨为念。我虽不记往事,但魁魂大成,可见往事艰辛。长生虽可,不如身轻。”
季秦淮眸色微沉。
“你为佛门之人,话语过多戾气了。”倾城话语虽轻,但季秦淮脸色一白。沉沉的看着倾城的背影。
倾城看着严苘伤的极重,她与严苘疗伤,季秦淮突然说话:“我以无脸面对佛门。”
倾城不答,季秦淮的语气沉重,早已没了佛门所说的超脱世外俯渡众生之念。他已陷入世俗无法自拔,若他自己都觉得无可救药,别人说了,又有何用。
那严苘轻咳了几声便缓缓睁了眼,入眼便是倾城腰上的不术,不术剑刃外漏,熟悉的剑锋让他他猛地睁大眼,情不自禁的唤道:“这是...不术...”
他直起了背脊,抓住了倾城的手腕,倾城一愣,这番动作,严苘与自己平视,难以自持火热和阴沉,倾城在那眼里,似乎看到些奇怪的东西。
‘清流...你若一直如此乖巧,该有多好...’
'阖清流,是不是只有你做了我的人,你才会认命...’
‘你莫生气...便当我错了...’
倾城猛地被拉起,回过神来就见严苘被季秦淮踢撞在石柱上。而倾城,则被季秦淮捏着手臂掩在身后,季秦淮冷声道:“别逼我杀你。”
严苘猛地打咳,咳一下一口血,他看着季秦淮身后的倾城,哑声:“是她吗?”
倾城在后面默默的抠手...
严苘拿着剑撑了起来,跄踉的捂着伤口走过来,眼神一种病态的狂热,他逼问:“对吧?是她,呵呵呵哈哈啊哈...”
倾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都是疯子...
“那是不术啊!!!”严苘突的大吼。灵器是什么,莫说灵器灵智超群,这些年来,这把剑没少让严苘吃苦头。可千百年来,又有谁会让不术这帮俯首称臣,除了她...
倾城扣了半天没扣下来,最后叹了口气:“我说,有话好好说,能别动手动脚嘛...”
这话刚落,外面突然有动静,季秦淮耳尖一动,严苘握柄拔刃。
破庙外有几道黑影流串,倾城微眯了眼。
“又是他们...”严苘低声道。
那黑影倒是来的又阴又险,现了身就先迎面来一招,瞬间又不见了人影。
“你这招了什么人,看样子不像是什么正道上的人...”倾城言道。
严苘咳了几声:“玄闽教...”
季秦淮冷了神色,倾城就有些迷茫了。
这玄闽教到底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