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欢喜无已,道:“妙极了!那你干么哭啊?”小龙女含着眼泪,嫣然笑道:“我以前从来不怕死,反正一生一世是在这墓中,早些死、晚些死又有甚么分别?可是,可是这几天啊,我老是想到,我要到外面去瞧瞧。过儿,我又是害怕,又是欢喜。
杨过拉着她手,说道:“姑姑,你和我一起出去,我采花儿给你戴,捉蟋蟀给你玩,好不好?”他虽然长大了,但所想到的有趣之事,还是儿时的那些玩意。小龙女从来没与人玩过,听他兴高采烈的说着,也就静静的倾听,心中虽想:“还是尽快出去的好”
“喂,差不多的了,我还在那!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不好意思哥,情不自禁。”
“别说那么多废话,我先把你们带出去再说。过儿,算了等下再说。”说完李义涵将杨过和小龙女拿着绳子连接了起来,说道
“闭气,等到了外面在起来,不要动,我带你们出去!”说完,一头扎进水了,迅速向外面游去,虽然带着两个人,但是李义涵内力深厚,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不多时已经到了外面,讲两个人放下。说道。
“你们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又回去准备将李莫愁她们带出来,毕竟不能放在里面不管了,万一再偷学了九阴真经,以后又是一桩麻烦。但是李义涵没有注意到,在暗处有一双猥琐的双眼,在偷偷看着这一切。
这边,李义涵回到了古墓,发现李莫愁已经醒了,但是穴道还没解开,紧张的四处看着。李义涵笑道。
“师姐果然厉害,竟然这么快就醒了。师弟还以为得叫你起床呢!”顺手就解开了李莫愁的穴道。李莫愁瞬间一个翻身,已经落在了三米以外。
“无耻小贼,谁是你师姐,你把我带到这里要干什么!”
“我是小龙女师姐代师收徒,所以师姐放心,不干什么,咱怎么说咱们也是同门师兄妹,带你来这,只是带你出墓而已!”
“当真!”
“你如不信,自当随你!”
李义涵原样照搬,拿出绳子带着两人准备出墓。
“等等,需要下水!”李莫愁问道。
“是啊”
“师姊,你想不想出去?想就不要废话!”
说话之间,水已浸及咽喉。李莫愁暗暗吃惊,叫道:“师弟,你会泅水吗?”李义涵道:“我一生长于江南,怎么不会泅水?”李莫愁略觉放心,踏出一步,不料脚底忽空,一股水流直冲口边。她大惊之下,急忙后退,但李义涵却已钻入了水中,到此地步,前面纵是刀山剑海,也只得闯了过去,突觉后心一紧,衣衫已被洪凌波拉住,忙反手回击,这一下出手不轻,却甩她不脱。此时水声轰轰,虽是地下潜流,声势却也惊人。李莫愁与洪凌波都不通水性,被潜流一冲,立足不定,部漂浮了起来。
李莫愁虽然武功精湛,此刻也是惊慌无已,伸手乱抓乱爬,突然间触到一物,当即用力握住,却是李义涵的左臂。李义涵正闭住呼吸,在水底一步步向前而行。斗然被李莫愁抓到,忙运擒拿法卸脱,但李莫愁既已抓住,哪里还肯放手?
一股股水往她口中鼻中急灌,直至昏晕,仍是牢牢抓住。李义涵几次甩解不脱,生怕用力过度,喝水入肚,也就由得她抓着。
三人在水底拖拖拉拉,行了约莫一顿饭时分,李莫愁与洪凌波气闷异常,渐渐支持不住,两人都喝了一肚子水,幸差水势渐缓,地势渐高,不久就露口出水,又行了一炷香时刻,越走眼前越亮,终于在一个山洞里钻了出来。
二人筋疲力尽,先运气吐出腹中之水,躺在地下喘息不已。
此时李莫愁仍牢牢抓着李义涵手臂,直至杨过逐一扳开她的手指,方始放手。先点了李莫愁师徒二人肩上的穴道,才将她们放在一块圆石之上,让腹中之水慢慢从口中流出。
过了良久,李莫愁“啊、啊”几声,先自醒来,但见阳光耀眼,当真是重见天日,回想适才坐困石墓、潜流遭厄的险状,兀自不寒而栗,虽然上身麻软,心中却远较先前宽慰。又过良久,洪凌波才慢慢苏醒。
小李义涵对李莫愁道:“师姊,你们请便罢!”李莫愁师徒双手瘫痪,下半身却行动自如,当下站起身来,默默无言的对望一眼,一前一后的去了。
再说这边,杨过和小龙女。
杨过踹后游目四顾,但见浓荫匝地,花光浮动,心中喜悦无限,只道:“师姊,你说好看么?”小龙女点头微笑。两人想起过去这数天的情景,真是恍同隔世。四下里寂无人声,原来这山洞是在终南山山脚一处极为荒僻的所在。
当晚二人就在树荫下草地上睡了。直到李义涵寻来。
次晨醒来,依杨过说就要出去游玩,但小龙女从未见过繁华世界,不知怎的,竟自大为害怕,说道:“不,我得先养好伤,然后咱们须得练好玉女心经。”杨过在自己头顶重击一掌,说道:“该死!打你这胡涂小子!我竟忘了你的伤。”又想下山之后,再要和师姊解开衣衫一同练功,实是诸多不便,当丁便助她运功疗伤。不到半月,小龙女内伤已然痊愈。
“过儿,时间这么久了,你也大了,再过些时间,我就走了,接下来你需要自己闯荡江湖了,我不能总陪着你!”
“哥,你要去哪?”
“浪迹天涯!”
“我也一起!”
“你还有师姊,你还有自己的人生,不能总跟我在一起。”
“可是。。。”
“好了,你也大了,该自己闯荡江湖了。
一夜无话,其实李义涵早就准备走了,只是一直在等一个人,在等那个曾经无比想要宰了的混蛋,甄志丙,当时不杀他,是因为他确实没有取死之道,但是这会,只要他有胆子过来,欲行不轨,死定了!
三人在一株大松树下搭了两间小茅屋以蔽风雨。茅屋上扯满了紫藤。杨过喜欢花香浓郁,更在自己居屋前种了些玫瑰茉莉之类香花。小龙女却爱淡雅,说道松叶清香,远胜异花奇卉,她所住的茅屋前便一任自然,惟有野草。李义涵没什么喜欢的,只要有酒,其他的无所谓,说起这个酒,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竹叶青、金茎露、太禧白、猴儿酿……这些都是李义涵的最爱。
而且与现代不同,甘甜清冽,而且现在一斤的酒量,在古代也是海量,而且小酒微醺,事后不会头痛欲裂,偷喝了一次的李义涵爱上了这种酒。
数月过去,先是小龙女练成玉女心经,再过月余,杨过也功行圆满了。两人反复试演,已是全无窒碍,杨过又提入世之议。
小龙女但觉如此安稳过活,世上更无别事能及得上,但想他留恋红尘,终是难以长羁他在荒山之中,于是说道:“过儿,咱俩的武功虽己大非昔比,但跟你郭伯父、郭伯母相较,又是怎地?”杨过道:“那自然还远远及不上。”
小龙女道:“你郭伯父将功夫传了他女儿,又传了武氏兄弟,他日相遇,咱们仍会受他们欺辱。”
一听此言,杨过跳了起来,怒道:“他们若再欺侮我,岂能与他们甘休?”
小龙女冷冷的道:“你打他们不过,可也是枉然。”杨过道:“那你帮我,”
小龙女道:“我打不赢你郭伯母,仍是无用。”杨过低头不语,筹思对策。
沉吟了一会,说道:“瞧在郭伯伯的份上,我不跟他们争闹就是。”小龙女心想:他在墓中住了两年多,练了古墓派内功,居然火性大减,倒也难得。
其实杨过只是年纪长了,多明事理,想起郭靖相待自己确是一片真情,心下感激,是以甘愿为他而退让一步,何况与郭芙、武氏兄弟也无甚么深仇大恨,只不过幼时为了蟋蟀而争闹而已,此时回想,早已淡然。
小龙女道:“你肯不跟人争竞,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不过听你说道,到了外边,就算你肯让了别人,别人还是会来欺侮你,咱们若不练成王重阳遗下来的功夫,遇上了武功高强之人,终究还是抵敌不过。”杨过知她雅不欲离开这清静的所在,不忍拂逆其意,便道:“师姊,我听你话,打从明儿起,咱们起手练那九阴真经。”
这个时候,李义涵已经走了,但其实也一直在附近,并未远离,只等解决了甄志丙后再做他想。但因武功高强,也一直未被发现。
就因这一席话,两人在山谷中又多住了一年有余。小龙女和杨过重经秘道潜入墓中,将重阳遗刻诵读数日,记忆无误,这才出来修习。年余之间,俩人内功外功俱皆精进。但墓中的重阳遗刻只是对付玉女心经的法门,仅为九阴真经的一小部份,是以二人所学,比之郭靖、黄蓉毕竟尚远为不如,但此却非二人所知了。
这一日练武已毕,两人均觉大有进境。杨过跳上跳下的十分开心,小龙女却愀然不乐。杨过不住说笑话给她解闷。小龙女只是不声不响。杨过知道此时重阳遗刻上的功夫已然学会,若说要融会贯通,自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但其中诀窍奥妙却已尽数知晓,只要日后继续修习,功夫越深,威力就必越强。料想小龙女不愿下山,却无借口相留,是以烦恼,便道:“师姊,你不愿下山,咱们就永远在这里便是。”小龙女喜道:“好极啦……”只说了三个字,便即住口,明知杨过纵然勉强为己而留,心中也难真正快活,幽幽的道:“明儿再说罢。”晚饭也不吃,回到小茅屋中睡了。
杨过坐在草地上发了一阵呆,直到月亮从山后升起,这才回屋就寝。睡到午夜,睡梦中隐隐听得呼呼风响,声音劲急,非同寻常,他一惊而醒,侧耳听去,正是有人相斗的拳声掌风。他急忙窜出茅屋,奔到师父的茅屋外,低声道:“师姊,你听到了么?”
此时掌风呼呼,更加响了,按理小龙女必已听见,但茅屋中却不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