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一股冷冽的清香,那陌生的气味令季唯蹙眉。
她从小便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她排斥除了那臭男人以外的一切男性的亲近。
但……她不排斥这股清香,纵使她很清楚,这味道并不是他的,但她不排斥。
拿起外套披上的那一瞬间,她迟疑过,但碍于身上所穿的,她不得不披上。
排斥的感觉却迟迟未涌上心头。
这种没有任何感觉的感觉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是因为天气原因,她不得不依靠这外套,从而使她没有排斥。
还是因为……
因为迟迟未见到他,她其实是可以离开他去寻找除他之外的其他男人?
季唯生怕是后者。
她怕自己是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昨天晚上,她依稀记得是有个男人将她从狼窝里给救了出来。
沉下心仔细的回想事情的经过,季唯渐渐能把脑海里的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给拼接起来。
昨天夜里,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件陌生的房间,躺在一张满是玫瑰花瓣的大床上,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儿。
汗水打湿枕巾,她突然发现自己仅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
她就想问问,这裙子到底能遮住些什么?
刚一下床,便无力地摊倒在地。
头痛得要死,身子似被火烧。
指甲插入掌心,强烈的痛意使她清醒片刻。可痛意随即被体内的燥热所代替。
目光触及旁边的梳妆台,她扶着墙走过去。拿起桌上摆着的花瓶,用力往地上一摔,花瓶瞬间支离破碎,清水流了一地,溅得满地都是。
她捡起一块碎片便对着胳膊划了一道。
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手臂流到地上,她朝房门走去。可刚一扭动房门,忽然,浴室门被打开。
她惊愕地转头,只见一个长相极其俊朗的男人走了出来,而他的身上却只围了一条浴巾。
那人擦着还在滴着水的短发就朝她走来,季唯看着他越来越近,连忙扭动房门。
那人笑着,很快便走到她身边。不等她跑出去,长臂一捞,就将她打横抱起,将房门踢死锁上:“白费力气干什么?是吧。”
那人摸着她的脸,她便狠狠朝他手背上咬去。
“啊啊——松松松……松口!!!”
他连忙奔到床边,将她丢上去。
他蹙眉:“你属狗的?我倒想问问,本公子这细皮嫩肉的,你
到底是怎么下的去口的?”
头晕得更严重,她咬牙,想要撑起身子,离开这可怕的床。
四肢乏力,挣扎了一会儿,她终于放弃了这无谓的举动。
脸色惨白,目光阴冷地看着头顶的男人,她说:“动我一分,我必拆了你全身骨头!”
那人轻轻一笑:“还没人敢对我这样说话,你是第一个。呵呵,本少骨头硬得很呢……噫,我倒想看看美人你能怎么把我肢解了。”
体内的药效渐渐散开,她晃了晃脑袋。
“好香啊……”
凑近她,那人低声耳语道:“美人儿,我就不明白了,跟了我,对你有百利无一害……我会宠你,护你,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你还挣扎什么?”
此刻,她的意志已近乎全被药效磨干净。
但她清楚的一点就是,她绝对不要成为这个大渣男的女人!
“嘭——”
听到那巨大的摔门声,她迷迷糊糊地看过去,就见一个男人正朝这里走来。
“哪里来的小白脸?竟敢坏爷的好事!”
“你谁啊?!你知道本少是谁吗你就敢闯进来!我……啊——”
话没说完,那人便一拳揍了上去。
骨头开裂的声音随着拳头落下,分外清晰。
她神志不清,但还是感觉有人给她盖了件衣服,然后将她抱起。
他说:“动了我的人,如此,给足了你面子。”
惜字如金,却是字字锥心。
最后她只听说那个渣男大喊道:“我爸是莫廷昭!莫廷昭你们知道吧!莫氏董事长!!”
离开狼窝后的事儿,她完全记不清了……
大意了……是她大意了。
如果昨晚真被谁夺走了清白,那她怎么还有脸面对他?
小脸垮下,季唯深感到劫后余生的万幸。
咖啡厅的音乐仿佛一股清泉,季唯的思绪慢慢飘得很远很远。
出生在华国,可在华国的记忆只停留在六岁以前,说来也可笑。
六岁那年,她就出了国。
脑海里大部分的记忆都是关于在国外的生活,在帝都那六年的记忆实在是模糊到了极致,且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所以她回忆的只有国外的生活。
六岁出国以后,她便一直跟在那个带她离开之人的身边,一直到上完了小学,中学。
高中毕业以后,她报考的是电影学院。不负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她成功的考上了Y国皇家电影学院。
当她得知他丢下她来到了华国,她很彷徨,她想念他,所以便追着他来到了这片他将她带离了的土地。
可她都来了,他却一直不联系她是什么意思?
她给他打电话,给他发消息他却一直都不回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那个人又将自己给抛下了,季唯心里火气就呲呲地往上涨,又有了想要咬死他的冲动。
呵,男人,你最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有本事你就一直不理我好了!
“小菲,想喝什么?”温柔好听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就好像春风一般,一丝一丝吹进人心里。
季唯一听到这声音,眉头下意识就皱起。
她对这声音陌生的很,可不知为何她竟产生了一些不适。
季唯无奈地笑了笑。
她可不是一个善妒的人,不会因为有人声音比她好听便嫉妒。
但为何方才那一瞬间她就是心里不痛快呢?
那边,说话的是一个高挑美女,带着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此刻她正笑意盈盈地面对着自己身旁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很是干净。穿着一身简单的卫衣长裤,站在那一身高定长裙的林觅儿面前,却是觉不出丝毫寒酸来。
女孩面容清冷,穿着平底运动鞋自然是比穿着十公分高跟鞋的林觅儿矮上一大截,可在气魄上,却是丝毫不差。
找了张桌子,女孩一屁股坐下,在优雅从容的林觅儿跟前,倒对比显出缺少礼数来。
叫来侍者,林觅儿要了一杯黑咖啡,而顾菲只点了一杯奶茶。
从进了咖啡厅到此刻,顾菲未与林觅儿说上一句话。
看到她只点了一杯平价奶茶,林觅儿找准时机,关切地开口:“小菲,可是这家的咖啡你不喜欢?那我们换一家可好?”
“别。”顾菲立马拒绝。